第36章 观察

次日，风川海故意迟到，让燕明察以监护人的身份送他进校门，眼睛周围的刺青让他差点被当做社会青年拦在了外面，得亏风川海平时存在感刷的够多，还是让门卫保安相信这真的是监护人。随后两人进入了学校，大摇大摆地朝教室走去，直面那个有大魔气息残留的少年。

杵在教室门口，燕明察刻意地大声喧哗，吸引全班的注意力，他也借这个机会去看那个名叫张兴荣的男孩儿，一些紫黑色的丝线在他身上漂浮，柳絮飞扬般丝丝断裂，不留痕迹。于是他搭着风川海的左肩，食指和中指交替着快速敲打，用传统的摩斯电码传递一个简单的信号：属实，但不是敌人。

收到确切信息后风川海的心情得到了一些安抚，他自然地假装为难和歉意，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主持早读的正好是班主任，之前已经知晓了风川海的身份，她下意识地认为是诛邪任务导致的，并不当一回事，到早读结束时才惊醒——至少得装个样子，不然班级管理会成问题，又把风川海叫了出去，假装教育。借着这个机会，风川海也直白地表达有事相求级长，一脸严肃，班主任便了然，让风川海正常上课，去找级长做个交涉。

黑板上满满当当的演算和公式，数学老师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守旧老头，偏好板书上课，底下的学生只得跟着奋笔疾书，不然捡个橡皮的功夫不知道这节课在讲什么了。风川海的笔还在动，但心思全在张兴荣身上。既然阴阳眼都明确了对方并不是目标，那接下来要实行的是备用计划——观察和收集情报。修行许多日子的功夫此时排上了用场，风川海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节奏平稳，气息均匀，把最后一口吐干净以后绷紧腹部，又吸了一口气，沉落丹田，原本潜藏在五脏六腑之中的气得以激活，被风川海一点点地放到体外。

浓厚而纯正的清气释放到空中搅得天地之气不断翻涌，若是修行者必然露出马脚来，但张兴荣毫无反应，于是风川海停止了无效行为。既然连气都毫无反应，那只能从别的方面调查情报，敌人藏在别处，学校目前是安全的。在数学课结束之后，风川海就去找级长去了。

“吴老师跟我打了个照面，跟你那边有关系？”

“嗯，我们需要排查一些风险。”

“那个转校生？”

“嗯，他没问题，但他接触过的人有问题，而且应该是某些长期接触的。”

“原来如此。行，你等会儿。”

林级打了一通电话和招生处老师沟通了一会儿，很快就在电脑上收到了相关的档案信息，然后招了招手让风川海过来看。快速地浏览信息时，风川海很快找到了关键的问题点：曾住地。从西区搬过来的，孙志远现在就在那边，可以让那边的诛邪负责这件事。得到有效信息的风川海礼貌致谢以后就离开了级长的办公室，直接到操场的正中央，面朝东南方向高举右手，有节奏地间歇释放清气，远方的阴阳眼捕捉到相关信息进行解读——曾住地。

信息当即被汇报回本部，当即联系了教育局和公安局调取相关档案信息，确定了张兴荣一家在搬迁到东区前所居住的地方——西区桃木大道的西居湖小区。本部当即就确定任务代号，并且派遣诛邪和阴阳眼外出搜罗信息。从事建筑工作的退伍诛邪协助工作，将好几位服役诛邪和阴阳眼伪装为工人，以上门谈装修生意为由进入了西居湖小区进行调查。

在一个有十七万平方米大的小区里搜寻具体的一户人家或者目标显然并非易事，他们决定分头行动，每5分钟电话联系一次，确保各自的安全。结果不到5分钟的时间，通讯响起，“目标发现，并非单独一个，而是整栋楼，7栋2单元。”

“还有8栋1单元和2单元。”

诛邪火速赶赴目标地点，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妙之处。散发气息的并非是单独的某个存在，这三栋楼聚合在一起构成了完整的大魔一般。这是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无法理解，这个规模和覆盖范围完全是洞天。”

“如果这里是洞天，那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范围和气的覆盖量。”

“气的纯正程度而言又的确是大魔级别。”

“太诡异了。”

“以我们现在的战力和人数无法应对这里的问题，先留下记录然后回去进行汇报吧。”

这次侦查就这样清清楚楚又不明不白地结束，得到的情报和线索过于有限，警惕的本部把这一事件定级为二级任务，向总部申请更多的资源支援，围绕西居湖小区构建的情报网络系统和监察系统当即建立起来，力求将所有的信息第一时间做汇总和反馈。

在第一时间将蛛丝马迹加以上报的风川海也因此得以记功，再严格的制度在风川海近一年里的亮眼表现前都无法保持静默，这个还在上初中的少年很快就荣升三等诛邪，这也就意味着他以后将只身面对更残酷更险恶的敌人。看着肩章的变化，风川海没有太多的喜悦，沉重的责任只是具现化了，悬而未决的这起任务也让他心有牵挂，过于遥远的距离让他目前无法参与这场任务，而他也有强烈的预感，这场任务将比过于所直面过的大妖和大魔残骸更为棘手。

让本部不放心的也在于此，翻阅过去的宗卷和档案记录，天生异能者对异界的反应更为敏锐，预感也更为精准，异常的妖物变化，异常的数量增加，还有那未知何时而至的巨型任务，恐怕一切都不简单。这种被动让所有人都充满焦虑和愤怒，到底该怎么办，可以怎么做，许多的诛邪都在焦急，想要做些什么。而风川海则明白，只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一途而已，那就继续磨练自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