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段往事
此时，维尔纳已经和差点没头的尼克来到正在沸腾的血水湖旁边，这里的地面似乎和刚才脚下的土地有所不同。
土地不再是血色，带有猩红的腐蚀光点，而是深沉的，像是厚厚涂上去的褐色。
就在这样的土地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怪石，还有矮小但茂盛的血色枝芽。
“吁——霍尔先生，我们下马吧。”
从马背上翻下，双脚踩下，褐色的土地比他想象的要松软许多，直到现在，维尔纳还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毕竟自己原来都是一个死人。
差点没头的尼克从他十五世纪的爵士外套中取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件，拿到维尔纳面前——他看清了物件的模样，是一缕金色的火苗。
在尼克的手中，火苗的形态保持的很稳定，只是微微闪烁。
“这是一种拥有驻守能力的火焰，”说话间，差点没头的尼克把金色的火苗放在盘坐的两人中间，“在这个地方，就算是幽灵也会受到腐败的影响，它会慢慢地侵蚀你的灵体，要是把你死亡时那一份执念侵蚀干净，你也就消失喽。”
褐色土地上，没有可燃物，金色火苗却能够在上面燃烧，维尔纳顿时感觉自己身上暖融融的。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他细细地感悟着身上暖流的变化，这不就像，就像是凤凰眼泪给自己带来的暖流。
“哈哈，感觉出来了？是不是和你那根魔杖上的感觉差不多。”差点没头的尼克把手放在金色火焰上方，就像是一个寒冷的人在火焰上获取温暖。
“没错，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对等的东西，这些具有驻守能力的火焰就是凤凰的眼泪。”
“这是凤凰的眼泪？”维尔纳惊呼一声。
“是啊，不过就像古龙和火龙的区别一样，这不是现在凤凰掉落的眼泪，而是同样来源于这个时代。”差点没头的尼克抽出背后的银十字剑，在血色怪石上细细打磨，“对了，刚才我们在马背上说到哪里了？”
“额，您的死亡还有菲尼克斯的出现。”维尔纳马上帮差点没头的尼克回忆起来。
“哦对，死亡，死亡。”他的语气霎时有些惆怅。
“那是在公元1538年呢，还是在1539年，都不重要，那时我还是一位皇宫里的巫师，因为一个可笑的错误而被推上绞刑架，这对于我一个拥有远大志向的骑士是无法接受的。就这样，执念太深的我变成了幽灵，对了，当时的绞刑架就在霍格沃茨。”
“就当我以为要成为一辈子这样不死不活的生物时，菲尼克斯大人找到了我。”
“啊，”维尔纳轻咳几声，“打断一下，菲尼克斯那个时候……”
“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菲尼克斯大人那个时候还有没有活着？当然没有，当时我在霍格沃茨闲逛时触动了城堡内的某处魔法感应，才见到祂的灵体。”
原来是这样，维尔纳没有出声，倾听着尼克的讲述。
“祂在跟我进行了一个自我介绍之后，就问我说，要不要和祂做一个交易。祂说祂在萨斯城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但那个地方现在只有幽灵才能进去，而祂自己已经死亡，只是一道留存下来的残影，所以祂想要我帮祂。”
“条件是什么？”维尔纳发现在驻守火焰下，自己幽灵的形态更加凝实了。
“死亡。”
“你答应了？”
“当然喽，这不答应才怪喽。”差点没头的尼克对着他怪叫一声，好像他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执念太深才会变成幽灵，执念会让人不想去面对死亡，你应该是不愿意死才对啊。”维尔纳有些好奇。
“你说的没错，”差点没头的尼克听完，像泄了气的皮球，蜷缩着腰坐在那里，敲击着银十字剑，“一开始变成幽灵，我以为是老天又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未来的一天或许幽灵能够在魔法下复活，而我，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将再一次成为世人敬仰的骑士。”
“但你知道吗，抚平执念的从来不是幽灵无法实现复活的一次次失望，而是——时间。时间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在霍格沃茨，我见证了一代代巫师的成长，在他们中，哪个没有理想而远大的志向，从他们的身上，我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后来我一次次问自己，就算能够复活，我能在新的时代中和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吗？哎，时代永远不需要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死亡成为我的追求，我想要开启一段属于我的真正旅程，而死亡正是那个起点。”
咕噜咕噜，两人不远处的血水湖依旧在沸腾，幽灵没有对外部温度的感应，维尔纳也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两个人沉默无言许久。
“该说到原来的地方了，”差点没头的尼克似乎很快就从话语中的情绪中走出来了，又保持着轻快的语气，“说到哪了？哦，又是那个该死的死亡，菲利克斯大人就是许诺我这件事，祂还给我几面烙印。”
说话间，他又从他的爵士装里掏出几个红色的圆片，上面铭刻着异常复杂的纹路。
“在霍格沃茨里，我们能够使用烙印跨越时间来到这里。”
尼克的话停在这里，似乎在向维尔纳问，你还有什么问题。
“就是，那个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还有你怎么确定在帮菲尼克斯找到东西后，你就能获得死亡？”
“你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维尔纳觉得有些好笑。
“奇怪，你都有那根魔杖了，怎么会不知道呢？”尼克挠了挠他的后脑勺，“你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呃，我只知道祂有东西落在了霍格沃茨，希望我能够帮祂找回，其他的一概事情，都是你现在告诉我的。”维尔纳双手抱头，靠在身后的岩石上。
“原来是这样？那就再跟你说一嘴，在你死亡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凤凰眼泪的气息，我还以为是你要准备进入萨斯城了，这才通过烙印把咱两拉到这里，没想到，你不想死啊。”
“我好端端的想什么死啊。”维尔纳露出一个苦笑不得的表情。
“那没办法喽，死都死了。”差点没头的尼克怪笑着，耸了耸肩，他的脑袋又掉了下来。
他扶正脑袋，站起身，把金色火焰收回口袋中。
“霍尔先生，这个给你，”他把刚才展示的其中一个红色小圆片塞进维尔纳的手里，“遇到危险就捏碎烙印，你就能回到霍格沃茨，成为长生不老的幽灵。”
“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回去，毕竟这里有永久死亡的风险。”
“不回去了，”维尔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去也做不了什么，菲尼克斯也算是委托过我，再说，或许走下去，还有一线机会。”
幽灵维尔纳霍尔，他的双瞳闪烁，就像跃动的幽灵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