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娇媚入骨,禁欲权臣又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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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阿月,你真是阿月吗?

赵希诚在观风殿里听军报直听到三更天。

前来送密报的是霍将军的亲随,口才了得,一句话能扯出三句展开,负责分析情况的枢密使,明明武将出身,读过的书还不及村口童子,但文采斐然,正确的废话讲了一箩筐。

赵希诚没有揭破,耐着心的与他们周旋到后半夜。

待人走后,赵希诚仍坐在案前没有起身,似是当真对手上那封密报担忧不已。

李公公悄声道:“圣上,歇歇吧。”

“宣和殿如何了?”

“……”

“直说无妨。”

“萧相……没有出来。”

赵希诚揉捏眼角的手一顿,李公公忙道:“若是那厮强来娘娘必会抵抗,但听着没什么动静,可若是不用强,又怎能欺辱的了娘娘,老奴推断,应是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赵希诚冷笑道,“那他们是在朕的新房里畅谈诗词歌赋吗?”

李公公身子一抖不敢再劝。

赵希诚垂眸看那密报,无波无澜的脸渐渐变得阴沉,李公公敏锐的嗅到了不妙,果然,下一刻,赵希诚五指用力将那密报攥紧,呼吸粗重起来。

“圣上……”

未等他劝,圣上便将那密报连同桌上一干物事通通扫落在地,发出好大动静。

“好大胆子,强占朕的女人霸占朕的宫室,好好一场大婚被他搅的乱七八糟,如此能耐做什么相国,改朝换代做皇帝好了!”

“圣上!”

李公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息怒啊!那贼子越是得意于圣上的大业而言,越是好事啊!”

“……”

“圣上走到如今不容易,小不忍则乱大谋。”

绕是老内侍苦口婆心,赵希诚仍是没有消气的迹象,他眼珠一转又道:“圣上,老奴笨嘴拙舌说不到点子上,不若明日接王姑娘进宫,她定能让您宽心。”

往日这样讲,赵希诚即便不宽心也能复归冷静,但今日不同。

他冷哼:“宽心?只知争风吃醋,一点小事都办不妥当!”

李公公思忖道,“那事也不全怪王姑娘,往日里,散播流言一事都是萧时锦在办,谁曾想,这萧大姑娘接连失算,内宅权柄被夺,外头也出了错,东都有关皇后娘娘的风评,近几日有了些许变化,估摸着是萧大姑娘记挂着自己的嫁妆无心正事了。”

“她本就蠢钝,往日不过是阿月无心家宅之事,若是有心,她怎会得意这样久。”

这话听着微妙,李公公眉头一动道:“娘娘确实是天资聪颖,必定能和萧寅之斗上一斗。”

赵希诚脸色稍缓。

“德善,朕觉得阿月变了,她似乎……没那么专心于朕了。”

“圣上何出此言?老奴瞧着,娘娘仍是全心全意记挂圣上,甚至比以往更体贴了。”

赵希诚瞥了这老内侍一眼,道:“自那日在萧家见她,朕就觉得她变了不少,很难形容,总觉得她那时的心如死灰不是装的,是真的对朕绝望了。”

李公公一怔。

“经历了那种事一时无法回旋也是有的,娘娘再坚强也是个姑娘家,此等耻辱要想重新振作总要时间。”

赵希诚听着,忽地一笑:“德善,朕对她是不是太绝情了?”

这轻轻的一问把李公公问的冷汗都要下来。

“古语有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圣上生来便是要继承大统挽救大雍江山的,责任重大,若不是先帝昏庸,若不是乱臣贼子当道,您又何至于用那些非常手段?若说绝情,该说是这世道太绝情!”

大约是他答的太好,赵希诚竟是笑出声了。

“李德善啊李德善你做内侍真是屈才了,合该去文渊阁才是。”

安抚住赵希诚,李公公便叫人进来收拾,他自己则先一步来到廊下隐蔽处和义子道:“宫门开后去王大人说一声,就说,圣上心思有变,改日再与大人细说。”

“好的,干爹。”

……

宣和殿内,萧时月裹着被子缩在床榻一角死死盯着萧寅之。

“你还真睡啊。”

萧寅之合衣躺在床榻外侧,闭目假寐,只动了动嘴:“更深露重宫门已锁,臣出不去,借娘娘的喜房一用。”

萧时月摸着自己滚烫的脸,犹豫道:“你没骗我,这酒放着不管真的没问题?”

“此酒没娘娘以为的那么功效显著,给帝后用的东西,不过微量助兴,睡一觉泡个冷水澡都能解。”

萧时月长舒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下来,萧寅之到底还是有些顾忌,将她抱至床上后没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自顾自躺下,一副劳累过度要休息的模样。

欺负皇帝欺负到这个地步,连人家的红鸾帐都不放过,萧时月对这厮的恶劣又有了更深的认识,不怪赵希诚恨他恨的牙根痒。

萧时月挪动身子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已是秋日,她自是不能去跑冷水,唯有睡一觉,但……此情此景,她实在不能不想起上回和他在佛塔里做下的疯狂。

情热时的萧寅之和平时完全两个样子,疯的厉害,带的她也不太正常,上辈子,他们还有过几次,或是被迫或是算计,如今想来依旧历历在目。

萧时月眼睛没处放,又睡不下去,只能道:“其实赵希诚也有抱负,你的理想未必和他相悖,为何要如此针锋相对?你读过多少史书,书上那些权臣哪一个有好下场,萧寅之,和皇帝对抗并不是个好选择。”

萧寅之缓缓睁眼,斜昵她。

“娘娘居然觉得臣还有理想,臣惶恐。”

“萧寅之,我是说真的,我知你能力强手段高,赵希诚现在斗不过你,但他到底是皇帝,君臣有别这是改不了的事实,待你哪天一着不慎,圣上绝不会给你再抬头的机会,你知道吗?”

萧寅之冷冷道:“不过挫骨扬灰而已”

萧时月哑然,这男人的疯也疯在这里,谁求名利不是为了长久富贵,但他不是,他到底图什么,萧时月到死也没想明白,她只知翻遍史书也没见过这种有今生没来世的权臣。

“罢了,当我没说。”

萧时月小心翼翼的躺倒,好在这张床够大,她又在两人之间摆了个博山炉以作警戒,这才安心放平身体。

如此躺了一会儿仍是没有睡意,她只得又道:“你睡了吗?”

“……”

“我当你没睡,萧寅之,朱雀大街的风波是不是你搞的鬼?”

“娘娘,从臣进门到现在,你没有用过一次符合我们身份的敬语,对圣上更是直呼全名,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臣以为,是娘娘想告诉臣,我们是盟友,圣上是仇敌,但再做细想,你对臣的态度不是装的,你没有敌意,这实在匪夷所思。”

萧寅之忽地转眸,清明的目光里透着审视,“阿月,你真是阿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