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喜悦的王霸

转眼又到了前往灵兽院劳作的日子。

经过将近五个月的摸索与实践，陈飞已然从一个笨手笨脚的新人，蜕变成了一名手脚麻利的熟练工。

他甚至凭借数据神魂的分析能力，结合观察，摸索出了与几种常见灵兽沟通的简单“兽语”。

几声特定的呼哨或安抚的低语，就能让那些原本焦躁的畜生安静不少，清理工作也因此顺畅许多。

丙四十六号小队的名声，竟因此在灵兽院悄然传开，成了最受欢迎的几个清理队伍之一。

以往那些见了杂役就甩脸子、呲牙咧嘴的灵兽。

如今见到陈飞他们过来，也温顺了不少，有时甚至会主动蹭蹭栏杆，发出低低的表示亲近的呜鸣。

负责看管灵兽的驭兽弟子们对此乐见其成。

工作效率高了。

他们也省心，偶尔高兴了，便会随手丢下几枚灵石或者一小袋灵兽爱吃的零嘴作为赏赐。

然而，这些好处无一例外，全都落入了队长王霸那鼓囊囊的腰袋里。

李明远、王莽和赵小虎私下里没少替陈飞抱不平。

“陈飞，那些灵兽明明是听你的话才这么配合，好处凭什么全让队长拿了去！”

王莽一边费力地铲着铁甲犀的粪便，一边压低声音愤愤不平，粗壮的胳膊上青筋虬结。

李明远撇撇嘴，眼神里带着讥诮：“谁让人家是丙级杂役，是咱们队长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道理到哪都一样。”

赵小虎默默地将清理好的污物装桶，没说话，但紧抿的嘴唇也显示出他的不满。

陈飞对此倒是显得平静许多。

他上辈子在信息爆炸的职场摸爬滚打过，领导侵占下属功劳、甩锅推责的事情见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他将一桶火云驹的粪便码放整齐，擦了擦额头的汗，对几人低声道：

“算了，队长拿了好处，至少现在我们干活轻松些。

他现在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偶尔早退去藏书楼，或者晚上不帮他处理那些‘私活’，他也没多说什么。

能用这点便利换些清净和时间，也算值得。”

确实，王霸虽然贪婪，但也知道陈飞是队里的“工作能手”，活干得又快又好，还让整个小队都受益。

好处他全拿了，自然不好再过多苛责陈飞偶尔的“偷懒”。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王霸揣着刚到手的几点“赏赐”，心情颇为不错地离开了杂役峰，熟门熟路地走向山下的坊市。

坊市依旧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空气中混杂着食物的香气、药草的怪味以及修士身上淡淡的灵力波动。

他脚步轻快地穿过拥挤的人流，来到一处偏僻安静的小巷，推开了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一个面容姣好、身形略显丰腴的女子正坐在桌边缝补衣物。

看到王霸进来，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当家的，你回来啦？”

“嗯。”王霸应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

女子放下针线，有些羞涩又带着期盼地看着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当家的，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我好像有了……”

王霸猛地一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随即狂喜涌上心头，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

“真……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他激动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搓着手，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腰袋里摸出几枚亮闪闪的灵石，一股脑塞到女子手里：

“拿着！这是我今天刚得的赏赐！一个外门师兄看我活干得好，特意奖我的！”

他挺了挺胸膛，下巴微扬，试图展示自己的“厉害”，“怎么样？你男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吧！”

女子惊喜地看着手里的灵石，随即抬起头，眼中满是崇拜的光芒，声音甜得腻人：

“我就知道当家的最能干了！连外门师兄都夸你呢！”

恰到好处的吹捧让王霸通体舒泰，仿佛连日劳作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两人温存地说笑着，王霸拉着女子出了门，在坊市的地摊上精心挑选着。

“这个怎么样？给咱们未来的孩子买个小玩意儿。”

他拿起一个用灵木雕刻的小小的拨浪鼓，虽然粗糙，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灵气。

女子依偎在他身边，笑着点头：“嗯，都听你的，孩子肯定喜欢。”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温馨的剪影。

王霸看着女子温柔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修仙之路对他而言早已渺茫无期，如今能在这凡俗坊市中，拥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即将拥有自己的孩子，组建一个家。

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也算得上圆满了。

心满意足地送女子回了住处，王霸独自一人在坊市里溜达，消化着晚食，也回味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忽然，前方一阵更大的喧哗声浪冲散了他的思绪。

一家挂着“奇石轩”牌匾的店铺门口黑压压挤满了人，不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热烈的议论。

“开了！真开了！是玉髓！”

“老天爷！就那块黑炭头一样的石头，谁能想到里面藏着这个？”

“啧啧，这一刀下去，身家就翻了！这块玉髓，少说也值上百灵石！”

王霸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奋力往人群里挤，汗味和各色气息扑面而来。

他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只见店铺正中央，一个脸膛涨得通红的汉子，正死死抱着一块被从中剖开的石头。

那石头的切面上，一片晶莹剔透的光华流转，散发出柔和润泽的灵气，引得周围所有目光都充满了灼热的羡慕。

王霸看着那汉子近乎癫狂的狂喜表情，听着旁人七嘴八舌地估算着那块玉髓的惊人价值，心头猛地一跳，喉咙控制不住地发干。

要是……要是那个被好运砸中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美！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说不定真有这份运气呢？

他强压下心头的躁动，悄悄凑近旁边一个穿着普通道袍、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修士，放低姿态问道：

“这位道兄，请教一下，这赌石……是怎么个说法？看着挺热闹。”

那修士斜睨了他一眼，看到他浆洗得干净却依旧是杂役款式的服饰，语气便漫不经心起来：

“还能怎么说？掏灵石买石头，买定离手，切开看命。

运气冲天，一块下品灵石买的破石头里头，开出价值几十上百灵石的宝贝灵矿、稀有宝玉，那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一步登天了。

当然，要是点儿背，切开就是块没用的顽石，那灵石就打了水漂，听个响儿。”

一块下品灵石……王霸心里活络起来。

这价钱，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不过是十点贡献点，还抵不上他半天在灵兽院的工钱。

今天得了好消息，感觉浑身都透着喜气，花一块灵石玩玩，就当是图个彩头！

巨大的诱惑混合着今日的喜悦，一股强烈的念头在他心底扎了根，痒痒地向上爬。

他没立刻冲动，而是按捺住性子，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些激动的人群和不断被切开的石头，这才不露声色地挪到一旁堆放着最低等“毛料”的区域。

这些石头千奇百怪，表皮粗粝不堪，灰扑扑的，完全看不出内里乾坤，神识扫描过去仿佛遭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根本探查不了分毫。

他深吸一口气，有样学样地弯下腰，拿起一块入手冰凉的石头掂了掂分量，又放下。

再拿起另一块，凑近了，眯着眼仔细察看石头表面的纹路和色泽，试图从这混沌的外表中窥探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征兆。

最终，他凭着一股莫名的直觉，选中了一块只有拳头大小、颜色格外深沉偏暗的石头。

“这块，多少？”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带一丝波澜地询问摊主。

“一块下品灵石。”摊主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懒洋洋的。

王霸从怀里摸出一枚下品灵石，递了过去。

随后，他小心地捧着那块颇有些分量的石头，随着旁人的指引，走向店铺后院专门用来解石的地方。

几个膀大腰圆、肌肉虬结的伙计正满头大汗解石，细碎的石屑四处飞溅。

“师傅，劳驾，给看看这块。”

王霸将石头递给一个正在擦汗的伙计，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加速跳动起来，手心都有些冒汗。

伙计随手接过石头，麻利地用法器将石皮被一层层磨开，火星四溅。

王霸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住那道逐渐深入的切口，连大气都不敢喘。

“嗤啦——”一声脆响，石头被干净利落地彻底切成了两半。

切面上，一抹算不上多么耀眼夺目，但确实存在的、清晰的金属光泽显露了出来。

“是赤铜矿！嗯，成色还算不错。”

旁边负责鉴定的老师傅仅仅瞥了一眼，便习以为常地随口说道，“这分量，大概值个5枚下品灵石吧。”

5枚！

王霸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猛地松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喜悦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紧张和故作镇定。

一枚灵石，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变成了5枚！

他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肌肉，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接过那5枚沉甸甸下品灵石时，指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那些仍在石堆里埋头挑选、满眼期待的赌徒们。

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再试一次的强烈冲动。

他骨子里的谨慎告诉他，今天运气已经到顶了，见好就收才是正道。

揣着这意外之财，他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奇石轩。

他脚步轻快地返回女子的住处，天色已经擦黑。

“看！这是什么！”王霸献宝似的将那5枚下品灵石摊在桌上。

灯光下，灵石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呀！这么多？”女子惊喜地捂住了嘴，眼中异彩连连，“你……你哪来的？”

王霸得意地将刚才赌石的经历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自己的“眼光”和“运气”。

女子听完，先是真心实意地夸赞：“当家的，你运气真好！真厉害！”

随即，她拉住王霸的手臂，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柔声道：

“只是……这种靠运气的事情，玩玩就好，可千万别陷进去了，那不是正道。”

被女人的崇拜和温柔的叮嘱包裹着，王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他哈哈一笑，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我心里有数得很！今天就是试试手气，运气好罢了，见好就收！这点定力我王霸还是有的！”

“嗯，”女子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再次送上崇拜的目光，“我就知道，当家的你最有分寸了。”

王霸被捧得心花怒放，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对未来的生活也更加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