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捉到一只獾子
绕着一处小石头山包，林汝成正往土路上钉木楔，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哼唧哼唧的声音。
他下意识打开手电，循声照去。
就见有几只黢黑的东西出现在前方三四十米外，眼睛里还发着褐色的光芒。
野猪！
看到陡然出现的几只野猪，林汝成吓了一跳，身体顿时有些僵硬。
自己只想着越靠近大山，野东西越多。
却忘了这个季节，野猪会下山的。
八百里伏牛山里，野猪实在太多了。
每到秋冬季节，它们都会成群结队出山偷吃庄稼。
小野猪群一般三五只，一晚上能糟蹋几分地。
大野猪群能有二三十只，甚至更多，过境时更跟土匪一样，十几亩庄稼，一夜毁个净光。
让庄稼人恨得牙根疼。
林沟村距离大山差不多十里路，一般很少过野猪。
大山外围的那些生产队则不同，深受其害。每到秋收季节，各村都会组织组织护秋队，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
有枪的掂着猎枪，没枪的敲锣打鼓放鞭炮。
整夜整夜的折腾。
关键这东西防不胜防，谁也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现。所以每到秋收季节，人们都折腾的够呛。
而且野猪和家猪一样，特别能生，一窝少则四五只，多则十几只。
所以根本杀不绝。
一直到后世，伏牛山中的野猪都呈泛滥状态。
另外这东西和家猪不同，性情凶猛，逼急了会咬死人的。
林汝成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借一杆猎枪的。
不过这些家伙显然被手电亮光吓到，迟疑几秒后，纷纷掉头朝黑暗处狂奔逃走，转瞬消失不见。
林汝成松了口气，确认没有危险，继续下野兔套。
等他忙乎完，又骑车绕行到和大姐夫事先约定好的汇合地点。
没想到姐夫早那里等待。
抽了两根烟后，他们回到最早下铁丝套的地方。
刚收了两个铁丝套，马有德就兴奋喊道：“成子，真能逮到兔子啊！”
就这样，马有德沿着车辙摸索找铁丝套，林汝成则推着车子接应。
效果一如既往地好。
四五十个铁丝套已经捉了6只野兔，一只黄鼠狼。
等行到一处下坡时，马有德突然惊呼：“成子，你过来看看，有人偷咱们的兔子，把铁丝都拧断了！”
一条大路两道车辙。
他按照林汝成的交代，相隔二十步左右下一个铁丝套。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为了回收方便，不容易遗漏。
刚刚马有德在预定地点没有发现铁丝套，便打开手电朝四周查找，结果发现一截木楔，还有半截铁丝。
林汝成凑到跟前看了两眼，摇头：“姐夫，可能不是人偷走的。”
木楔已经松动，真有人偷兔子的话，完全可以连同木楔拔掉，这样更不易察觉，为什么要费力弄断铁丝。
而且前面和后边的铁丝圈都没有丢失。
十有八九，是被猎物弄断的。
“咱们找找，看附近有没有痕迹。”
林汝成很好奇，到底什么东西这么大力气，能把2毫米的铁丝给弄断。
野兔应该没有那么大劲儿。
难道是黄鼠狼？
黄鼠狼牙齿锋利，咬断铁丝也有可能的。
路边枯草结了一层霜，两人打着手电，能够清晰发现地面有拖曳翻滚的痕迹。
找起来倒也容易。
前面不远是一处石头坡，紧邻一条深水沟，沟边长着一簇簇灌木，被人当柴火砍了，只剩下一扎多长的树根。
沙沙，沙沙……
有动静！
听到声音，两人齐齐打开手电照去。
一个皮毛光滑，类似小野猪的东西正在灌木丛边缘挣扎。在它的脑袋上，还紧紧圈着一个铁丝套。
“唧吱，唧吱……”
被惊动后，这家伙发出刺耳的叫声。
“獾子，是獾子！！”看清楚那东西，马有德一声惊呼。
林汝成也没想到，这个季节竟然还能够看到猪獾。
一般十月底，它们应该都进入洞中冬眠了。
眼前这只，显然是个例外。
不过，送上门的猎物自然不能让它逃了。
林汝成没有任何迟疑，急忙上前，手起斧落。
猪獾皮也值钱的。
怕斧刃劈坏了皮毛，他特意选择用斧头背砸。
“嘭！”
“吱吱……吱吱……”
这家伙接连几声惨叫，在地上抽搐两下，没了声息。
林汝成才注意到，感情是铁丝断茬处勾到树根，这家伙才被困住。
只能说，该死。
马有德拎着猪獾尾巴提起，喜滋滋开口：“有二十斤重，拿到供销社里，最少能卖40块。”
猪獾可是个好东西，不但皮毛值钱，獾子肉还可以熬制獾油，治疗烫伤烧伤效果非常好。
所以供销社整只收购猪獾。
另外这东西不但祸害庄稼，还会在河堤上打洞，危及防汛安全。
上边鼓励大家逮猪獾，订的收购价格也高。
林汝成很高兴。
单收获一只猪獾，今天就没白来。
接下来，两人劲头十足。
等铁丝套快收完时，又有了意外收获，竟然捉到一只脏兮兮的野猫幼崽。
林汝成没在意，直接扔到蛇皮袋里。
200多个铁丝套，收获23只野兔，3只黄鼠狼，外带一只猪獾，一只野猫。
林汝成在心中粗略算了下，估计能卖一百块。
一人能挣近将近50块。
将猎物和铁丝套绑好，他扭头交代道：“姐夫，你上的时候动作小点。”
“成子，能行吗？我们两个加起来有二三百斤，捉的野东西和铁丝，也有一百多斤了。别把车胎压放炮，要不我跟在后边小跑。”
马有德担心的开口。
“放心，驮三百多斤肯定没问题。”林汝成自信回答。
大姐夫明显小瞧了二八杠的承载力了。
他在后世刷过《命运蕉响曲》，那些黑大个用二八杠能驮四百斤货，而且还能跑出八十迈的速度呢。
这才哪跟哪儿，远远不到极限！
马有德半信半疑，在小舅子催了几次后，一个助跑，跳上车后座。
林汝成车把晃了几下，差点摔倒，随即又停稳。
不过他也存着小心，特意放慢速度。
七八里路，差不多花费半个小时。
快到村口时，林汝成让把手电灭了。
两人推着自行车步行，悄悄地进村，压低声音喊门。
“你们这是又弄了多少？”李大女打开院门，看着鼓鼓囊囊的两大蛇皮袋，忍不住问。
“二三十只呢。”
林汝成回答着，把自行车推到灶房门口。
等蛇皮袋打开，看到那只獾子时，李大女又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