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各方反应
越王府，书房。
啪！
精美的茶具被摔得粉碎，李泰喘着粗气，脸色难看。
被禁足的这段时间，他广招英才，加快编书进度，表现出十二分努力的样子。
以图在阿耶看见他的努力后，尽早解除他的禁足。
可是他没想到，禁足还没解除呢，自己的母后会从背后捅自己一刀。
“阿娘，为什么，李承乾是你儿子，难道我就不是吗？
他不过早出生一年，他那点比得过我，凭什么他是太子？凭什么他能得你如此宠爱？
我不服！”
李泰越想越气，某一瞬间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恶毒和狰狞。
“来人，告诉几位先生，加快修书进度。加重筹码，继续邀请那几位大儒加入文学馆。”李泰朝外喊道。
“奴婢遵命。”
…
长孙皇后的动作很快，直接发了懿旨，邀请朝中大臣、各世家的适龄贵女，参加三日后的赏花宴。
这个季节，就算宫里，多数花也已凋零，所以名为赏花宴，实则是皇后想要亲眼看看贵女们，好为诸皇子选妃。
长安文武勋贵、大小世家反应各不相同。
小世家、位份低的朝臣们兴致勃勃，迫不及待想把女儿送进皇室，最好是被选为太子妃。
而门第高的世家，比如五姓七望，根本无动于衷。
虽然不能宣于口，但在骨子里，他们中有些人甚至觉得，嫁女给皇室是下嫁。
至于朝堂上位高权重的重臣们，则反应不一，多数是不愿女儿嫁给皇子的。
他们是距离皇宫最近的，也是距离天子最近的人。他们很清楚，东宫之位未必不会起波澜。
嫁女不慎，很有可能会给家族带来覆顶之灾。
比如卢国公府，程咬金第一时间就在家里宣布，不淌这趟浑水，不会把唯一的女儿程心意加入皇室。
又比如赵国公府，长孙无忌和长孙冲父子二人意见相左。
“阿耶，我不明白，您让我提点太子，现在为何又不看好太子？”长孙冲问道。
近些时日，太子行事越来越有章法，长孙无忌对太子的感官好了不少，但绝对没到看好太子的程度。
长孙无忌借马周掀起的这股风，促成皇子选妃一事，本来就是一次试探。
“如果真能促成皇子就藩，我们家多支持太子一些，倒也可以。
可观皇上昨日的态度，对此极为反感。为父估计，就算青雀成了婚，皇上也不会让他就藩的。”
长孙无忌目光幽深。
“皇上的这种态度，会让太子东宫之位不稳固。事不到最后，真不好说谁赢谁输。
所以，这储君之争，我们暂时不能掺和其中。”
长孙冲缄默，他知道阿耶说的是对的。事实上长孙家是最好站队的，因为他的姑姑是皇后，有三位嫡出皇子。
无论这三人谁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他们家都是储君最亲近的人。
无论谁登基继位，都会恩宠不减。
可是，如果坐看三子争斗，有个人会很难过的。
长孙冲脑海里闪过姑母温柔慈祥的面庞，他看向自己的父亲：
“阿耶，如果让您在承乾和青雀里选择一个，您会选谁？”
长孙无忌皱眉，他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白，谁都不选，坐等最后的胜者，甚至这个胜者将遵从他的意见诞生。
“阿耶，如果是孩儿，我会选承乾。”长孙冲没等长孙无忌开口，自言自语道：
“因为承乾孝顺重情，事事顾及姑母的感受，青雀则不同，不提别的，选妃之事就恐怕会怨恨姑母的。”
长孙家能成为贞观朝数一数二的兴旺家族，源自两个人，才情谋略出众的家主长孙无忌和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
长孙冲这番话在提醒父亲，不能只考虑长孙家族的利益，还得考虑姑母的感受。
长孙无忌一时无言。
三日后，赏花宴开启。
皇城外停满了马车，众贵女在各家主母的陪同下进入皇宫，有人兴奋，有人忐忑。
唯有一女，无人陪同，独自前来，但却不见怯弱，眨巴着大眼睛东张西望。
“敢问可是卢国公府程小娘子？”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女子的四处张望。
她转身，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宫娥，点头道：“是我，你是何人，寻我有事吗？”
“奴婢是清河公主宫里的人，奉公主之命来寻小娘子。”宫女道。
程小娘子眼睛一亮，爽快跟着宫女离开，很快就在不远处见到了清河公主。
“心意见过清河公主。”程小娘福身行礼。
“快免礼。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叫我清河姐姐就行。”清河公主将其扶起，不解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卢国公夫人不是说你身体有恙，不能来参加赏花宴吗，怎么又来了？
我接到你二兄的信儿，吓了一跳，急忙赶来接你。”
程心意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清河姐姐对不起，是我阿耶不想让我参加赏花宴，才谎称我身体有恙的。
但是我想参加赏花宴，就让大兄偷偷帮我报了名，二兄帮我偷出府，总算及时赶到。”
清河公主沉默，程家两兄弟竟然敢瞒着卢国公做这种事，真不会被卢国公打死吗？
她看了眼活泼开朗的程小妹，试探着问道：“心意，你到底是单纯想来凑热闹，还是存了竞选太子妃的心思？”
程心意俏脸刷的红了。
“清、清河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我就是单纯来参加宴会的。”
你这样子，怎么看都言不由衷。
“心意，你见过太子没？对太子印象如何？”清河旁敲侧击。
程心意低着头，声音略小：“太子殿下上次来府里找阿耶，我远远瞧了一眼，没看清楚。至于印象…没什么印象。”
她没说谎，上次真没看仔细。
但要说真的什么印象都没有，也不真。
毕竟，程家三兄弟，没少在她面前夸赞太子殿下，尤其是大兄程怀默，有些称赞太子的话，让人听了都觉肉麻。
清河心里有了数，唤来随身内侍，耳语几句，然后带着程心意往御花园走。
东宫，李承乾很快得到清河的消息，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