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点燃
与张丽沟通的同时，楚浩已经完成了破除法阵的最后准备，然而他却暂缓了动作，转而用出幻音术将自己的声音扩大。
“我是战场临时指挥官楚浩，法阵已经接近破解，十秒后会开始解除，当法阵破除、核心破坏，世界的毁灭也将终止。”
“但是，法阵的解除意味着在场所有人都将成为鬼魂攻击的目标，它们将从移动的靶子变成凶恶的猛兽。”
“很遗憾，我们没有办法将大家送出战场，与各位并肩作战至此是我的荣幸，祝大家好运。”
没有去管志愿者们各异的神色，楚浩通过精神链接确认轮回者们都做好了准备，就开始念诵起倒计时。
“10、9、8……3、2、1！”“把所有能打的弹药都打出去！”“不要愣着！动起来！互相火力掩护！向神选者们靠拢！”
法阵在闪烁片刻后消失了，而众多的幽灵在上空漂浮了片刻后，即刻向附近的人群俯冲过来。
与此同时，张丽的意识体感觉那扭曲的模因瞬间开始惰性化，赶忙激发全身能量向上攀爬。
怨念的锁链连同末端的魂灵都被她强行拽出了漆黑大海，它们不甘、怨怼、嘶吼，让锁链捆缚的更紧。
“为什么是我死了？”“神啊，为什么不拯救我？”“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么错！”“我的妻儿、我的父母，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
嘈杂地嘶吼从身下传来，它们挣扎着、拖曳着，让张丽攀爬的速度慢了下来。
每分每秒都有志愿者在牺牲，每分每秒法阵都在努力从核心处重生，已经没有迟滞的余地了。
张丽轻声叹息，终究是顾不得了。她将奇迹魔力大量送入神性中，主动与信仰之力混合，然后……点燃！
神性自内向外的燃起火焰，这就是神火的雏形、火种，只要将这火种投入身下的大海就能点燃真正的神火。
然而，张丽现在根本不可能如此做，她太清楚自己的心魔与执念有多可怕，根本不是现在能接触的。
因此，她现在是将神性连同完美之血一齐当做燃料消耗点燃，从而让自己的意识体的力量足够强大，也让神火顺着锁链向下超度那些亡魂。
“抱歉，我无法拯救你们，破碎的历史已成定局，我只能拯救当下、创造未来。”
被神火包裹住的亡魂陷入了沉寂，仿佛陷入了永久的美梦，惰性化的扭曲模因也在遇到神火后进一步平复、收敛。
没有了任何阻碍的张丽拖着锁链和模因猛地向上一挣，带着扭曲和即将耗尽的火焰投入了那光柱的核心，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仿佛一辈子，又仿佛一瞬间，张丽又醒了过来，身周却只有虚无，她想要四处张望，却发现自己连意识体都不存。
就在她思考这里是哪的时候，眼前莫名出现了一点白光，随后这光点爆裂开来，暴涨的光自虚无中开辟出了仿佛无穷大又无穷小的一片区域。
这是……世界起始的宇宙大爆炸？我是在观看世界本身的记忆？为什么？光柱的核心会是这种地方？
张丽有所疑惑，但她却对现状无力改变，只能继续观看。爆炸之后的世界是灼热、混乱、暴涨的，随后又逐渐冷却、固定、稳固。
当光芒散去、混沌平息，有四样莫名颜色涌出，却又一闪即逝，而世界也随之有了空间时间，有了物质能量。
那之后，随着暴涨消解，引力占据上风，物质、能量自发的向内收缩，形成了一片灼热的、天圆地方的大陆。
大陆产生后，自有各类生物出现，然后，某种意志出现了。
在这意志面前，张丽感觉思维都为之冻结，更让她看不清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等到她回过神来，那意志已经消失，而那大陆已经破碎毁灭，上面的生物也全部灭绝。
之后又过了许久，大陆的碎屑在引力下再次重组，高能的、致密的凝于中央，化作庞大的火球。
火球吹散了身周的尘埃，直到引力和能量达成平衡，随后就有各个星球出现。
星云造星、太阳系、八大行星，可是之前那大陆又是什么？以及这宇宙就这么一颗恒星吗？
张丽疑惑的时候，恒星系已经形成，随后黑暗的天幕中才点缀上了无数光点，她本能凝目远视，却只感受到了虚无。
此时她发现自己的视角已经可以在空间内随意移动，便赶忙向随意一处星空挪去，却在太阳系的边缘撞上了无形的壁垒，也由此得知了真相。
这星空是假的！不，更准确来说是更上一级、整个多元宇宙体量的投影！这个世界、这个位面，就只有太阳系这么大一丁点而已！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么小体量的宇宙会飞快自灭，怎么可能存在并发展出人类文明？！
更何况，人类文明已经验证过地球、太阳乃至其他行星的轨道，更是不止一次检测到外太空的各种信号，其中甚至有黑洞融合产生的引力波！
这些，这些难道都是虚假的？！抱着如此疑问张丽转而关注起了地球，发现就自己愣神的这段时间，地球上居然已经出现了初始的人类文明。
而随着文明发展，随着他们对天空的观测，四周的星斗也越发凝实，最近的比邻星甚至已经化作实体。
原来如此，这些既是投影也是现实，而位面本质上也在成长，文明的成长会带动位面的成长，换而言之，居然是生命养育了天地？！
张丽惊讶之时，时间还在流逝。随着文明发展、尤其是工业革命以后的高速发展，位面也随之茁壮成长。
虽然途中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但是文明整体在加速上升，一切都是如此的欣欣向荣，直到现代。
文明的发展遇到了瓶颈，第一次工业革命仅需一个岛国就能启动，第二次工业文明就牵连了整个欧洲才完成启动。
而第三次工业革命，非得世界一级为了冷战胜利不计代价投入，又牵连全球半数人类参与其中才基本完成。
而第四次工业革命，几乎需要全球各国齐心协力，才有可能开启，难……太难了。
面对如此瓶颈，张丽感受到某种隐秘的思潮开始在文明中逐步兴起，那是文明之理、位面意识的本能引导与自救。随之，张丽看到了扭曲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