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水意其二——势！
十日后，洪渊湖北。
湍急的大河像凶猛的猛兽一样，在原始的大地上肆意奔腾。
而河流激起的纯白浪花之中，一道浑身布满肉鳞的身影潜流其中。
他时而顺水而下，在奔涌的激流中不断躲避着岩石与暗礁。
时而逆水而上，在激起的浪花中奋力对抗着水流恐怖的冲击力。
随着体力逐渐耗尽，陆谨浑身一绷，宛若鱼跃一般，跳到一旁的岩石上休息。
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紧紧盯着面前湍急的水流。
汹涌的河流与静谧的池塘完全不同。
其中的蕴藏的水灵气与狂暴的水流几乎融为一体。
最开始陆谨沉入其中，根本来不及感受水灵气的存在，便被冲出数丈远。
因此，他只能一边尝试在水中稳住身形，一边去体悟玄之又玄的水灵气。
不过随着十天时间过去，如今陆谨已经基本掌握了技巧。
哪怕河水再湍急，他都能在其中畅游无阻。
而且不只是游泳技术再进步，陆谨对于大河中的水灵气也有了更深的感悟。
河水中水意与湖泊完全不同。
这里的水灵气不像在湖泊中一样温和，而是也像河水一样气势汹涌。
为了感受这股玄妙的水意，他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泡在河里。
随着泡水的时间越来越长，陆谨又发现了另一种神通的妙用。
那便是专属于半蛟种族的鳞爪飞扬。
他拟化出的肉鳞不止加强防御能力，甚至还能解构水流的冲撞。
大大减缓了水流带来的冲击力。
而鳞片上那复杂的花纹，则能让容于水中的水灵气，短暂停留在他的皮肤上。
帮助他更好地领悟其中蕴含的水意。
在鳞爪飞扬的帮助下，陆谨对河流水意的感悟也突飞猛进。
不过仅仅十天，现在距离彻底领悟河流水意只差一层薄膜。
“狂暴？迅捷？汹涌？”
看着面前波涛汹涌的大河，无数与意象有关的词汇在他脑海中闪过。
但很快这些词汇都一一被陆谨否决。
还不够。
这些词汇都不能诠释这种全新的水意。
他坐着石头上，轻轻踢着激起的浪花陷入沉思。
“到底差在哪呢？”就在陆谨心生疑问的刹那，他忽然瞄到了冲刷着他脚板的浪花。
为什么同属一条河，这些水流却没有那么急……
想到这里，陆谨忽然猛地从石头上站起来！
他怔怔望着奔涌而来的大河，瞬间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气息！
此刻在他眼中，岩石消失了，河水消失了，整个世界为之一空。
只剩海量的水灵气，汇聚在一起沿着河道不断向他涌来。
这些聚集在一起的水灵气，拧成了一股全新的水意。
这种水意名为——势！
不断凝聚在一起的水灵气，积攒着强大的能量。
只要稍加引导，它们便会像倾斜的大河一样吞噬周遭的一切
在领悟了第二种水意之后，陆谨眼前的世界再度丕变。
这一次，他不仅能看到细小的灵气，还能看清它们汇聚在一起的模样。
淡蓝色水灵气，宛若无处不在的空气，覆盖在洪渊大泽的每一处角落。
面前大河中的水灵气聚集在一起，给纯净的湖水披上了一层淡蓝色的纱衣。
而在远方的洪渊湖中，无数修士的灵气凝聚在一起，宛若冲天光柱，直插云霄。
“原来这才是修仙者眼中的世界。”静静看了一会眼前巨变的世界，陆谨不禁轻声感慨。
如今他距离成为他们只差一步之遥。
但这一步却让刚刚成功的他，有些茫然。
静止湖泊的水意他找到了，流动大河的水意他也摸清了。
一静一动，皆已齐全，但现在还差什么呢。
他试着轻轻触摸着面前漂浮的水灵气，试图将它们纳入体内。
这次陆谨摸到了灵气。
那是一种特殊的手感，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柔软棉花糖。
但不知为何，他手指能戳到灵气，但却根本无法吸纳它们。
“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但这一点点差在哪？”陆谨不禁陷入沉思。
他下意识离开了洪渊湖北，回到了他最熟悉的澄蓝湖。
枯坐在澄蓝湖畔，陆谨时而翻阅玄水真诀，时而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发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陆谨的思绪也渐渐活络起来。
容与势两种水意几乎涵盖了水灵气兼容并蓄，聚而成炬的特点。
但现在还少一个关键。
那就是该如何把这股聚集的力量引导出来。
这就像聚集的水流需要一条河道才能释放冲击力。
而陆谨也需要一种新的水意，帮助他将周围海量的水灵气引入身体。
然而陆谨却迟迟找不到他的存在。
抬头看着天空漂浮的白云，他忍不住自嘲笑道：
“江河湖海我都找遍了，不会要让我去摸天上的云吧。”
陆谨想了半天，下意识摸出了沈富给予的锦盒。
打开锦盒，陆谨看着晃动的洪渊水精，眼神不禁微微闪烁起来。
与之前不同，领悟了两种水意后，陆谨能保证自己不会被狂暴的水气摧毁。
但他却不能保证其中的水气不会浪费。
若是现在用便能直接跨过引气入体，成为真正的修仙者。
但如果把它留到将来，说不定能省下不知多少岁月的苦修。
但也有可能他会在引气入体这一关窍卡上更久。
就在陆谨迟疑不定时，一股清凉的水柱，忽然喷到他脸上。
抬头望去，白貔貅正一脸鄙夷地望着他。
见陆谨视线投来，它紧接着昂起头，张大了自己的鱼嘴。
它的意思很明显。
陆谨现在用水精还不如直接喂给它，免得浪费了宝贝的好处。
“多谢前辈提点。”陆谨擦了擦脸，小心收起锦盒。
看着灵性十足的白貔貅，他眼睛忽然一转。
“请恕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面对陆谨蹬鼻子上脸的行为，白貔貅翻了个白眼，沉入水中。
片刻之后，它再次冒出头来，鼓鼓的嘴巴一憋，强力的水柱瞄准他的额头射出！
面对疾驰而来的水柱，陆谨避之不及，瞬间被冲倒在地。
但他揉了揉被冲的生疼的脑袋，眼睛却是渐渐亮了起来。
在白貔貅喷出的水柱里他感受到了很多。
其中有七色道鱼的灵力，也有聚集在一起的水灵气。
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
这股力量将白貔貅灵力与水灵气糅合在一起，爆发出了强大的威力。
但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陆谨还是没有想通。
见陆谨眼露茫然神色，白貔貅又翻了个白眼，随即再次沉入水底。
这一次，随着白貔貅不断吸纳，澄蓝湖的湖面竟开始慢慢下降。
紧接着，肚皮鼓鼓的白貔貅破水而出，对准天上的白云猛然喷出。
看着直袭天际的水柱，陆谨不禁有些咋舌。
这水柱威力非凡，汇聚了精级灵鱼磅礴的灵力与海量的水灵气。
若是喷到陆谨身上，他怕是瞬间便会骨化形销。
“幸好前辈平时都是在开玩笑。”陆谨感慨一句后，望着天空的瞳孔忽然一凝。
喷向天空的水柱并没有消失，而是散作雨滴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