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抹了一把脸，不想再和老婆纠缠下去。

她却急了，上手就来抢我的手机，抢不到就抓我的脸，拽我的头发。

“手机给我！给我！你给我！”

我被闹得握不紧方向盘，车子来回地打晃。

已经有跟车的司机在猛按喇叭了。

旁边一条车道的司机大哥，刚被我的车夹了一下，气不过，直接摇下车窗骂了起来。

“你们找死哪？这是高速！想打架滚回去打！”

急速行驶的车流中，不断有车子风驰电掣地从身旁擦过，120码的速度，稍有不慎就是车毁人亡。

我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女儿也被吓得哇哇大哭了，“爸爸妈妈，别打架，别打架……”

老婆不但不心疼，居然反手给了女儿一个嘴巴。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爸死啦你哭？”

打完，还挑衅似的看了我一眼。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却像是抓住了我的死穴，泄愤似的一下又一下掐着女儿的胳膊和大腿。

“就知道哭，要你有什么用？”

“早晚把你送人，我让你哭，让你哭！”

女儿很快就哭岔了气，又因为她妈的这句话强忍着泪，抽噎地捂着嘴。

丈母娘在后面轻描淡写地和起了稀泥，“行了行了，你打孩子干嘛？小刘啊，张娅买镯子也是为了让你有面子，你不能不识好赖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可为了女儿，我只能妥协，把手机摔了过去。

老婆这才肯收手，拍着手大笑起来。

“你看看你，就是贱！刚才让你给你不给，非得等到现在，不是贱是什么？”

我死死咬着牙，几乎压制不住杀人的眼神。

“疯子！”

老婆却像是被这句话给激怒了，突然变了脸，猛地起身，一把拽住我的方向盘。

哐得一声巨响，车头撞开了护栏，迎面对上了一台疾速而来的六桥卡车。

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全凭着身体本能，死命地踩住刹车。

对面那卡车司机被吓得烟都从嘴里掉了出来，猛打方向盘，想避开我们。

短短的几秒时间，车轮呲呲作响，地面摩擦一道长长的痕迹，最后停在了离卡车不到两米的位置。

我惊魂未定地瘫坐在驾驶位，脸色难看得像是真死过一回一样。

那一刻，脑子里名叫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