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两小儿辩政

定安十九年，初冬。

大昭国，南州山水镇，江北书屋。

江北书屋的先生楚江北，是一位年过花甲的长者。他不仅教导孩子们识字明理，还为山水镇的百姓占卜看相、除病祛疾，是一位备受尊敬的先生。

入冬后，山水镇的清晨，道路上已结起一层薄冰。然而，那些求知若渴的孩子们，依旧如往常般准时赶到书屋。楚江北望着孩子们一个个走进书屋，欣慰之情溢于言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孩子们的衣着各异：有的身着华丽衣裳，俊美清秀；有的则穿着粗布麻衣，补丁摞补丁。尽管家庭条件天差地别，但楚江北始终一视同仁，毫无偏心。

待孩子们都坐定后，楚江北才走进书屋，捋着胡须，满脸笑容地说道：“孩子们，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如此寒冷的天气，你们仍不放弃求学，真是好学之人。你们跟随我已有四五个寒暑，今日不妨来一场辩论，主题是‘如何治理天下’。谁先说说看？”

一个身着鲜衣华服、容貌俊美的少年起身说道：“先生，学生以为，治理国家最重要的便是法治。国家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法律便是那机器的齿轮。只有齿轮运转有序，国家才能稳定。君主制定严格的法律，百姓严格遵守，国家才能井然有序。就像我们村的井，井口有栏杆，井水有边界，大家都按规矩取水，井水才能长久滋润我们。”这位衣着华丽的孩子，正是山水镇地主大户苏兴旺的儿子苏无疾。他虽出身富贵，却毫无傲气，反而显得十分谦逊。

苏无疾话音刚落，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少年也站了起来。尽管他身着破衣，但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腰间挂着一枚质地通透、绝非凡品的玉佩，为他增添了几分不凡气质。

楚江北见状，满意地微笑，显然对这两个孩子都寄予厚望。他问道：“楚星辰，你有何看法？”

楚星辰微微一笑，说道：“苏无疾的理论固然有理，但治理国家怎能仅靠冰冷的法律？学生认为，人心才是国家的根本。君主若以仁爱之心待百姓，百姓自然心悦诚服。就像春风拂过大地，万物复苏，百姓感受到君主的温暖，便会自发为国家效力。一味强调法治，只会让百姓心生畏惧，失去对国家的热爱。”

苏无疾立刻反驳道：“仁爱固然重要，但若没有法律约束，百姓便会肆意妄为。就像一群羊，若没有羊圈围栏，它们便会乱跑乱撞，迷失方向。法律就是那羊圈，让百姓知晓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如此，国家才能避免混乱。”

楚星辰不慌不忙地回应：“法律固然能约束人，但若过于严苛，百姓便会失去活力。就像一棵树，若被绳子紧紧捆绑，又怎能茁壮成长？君主以仁爱之心治理国家，百姓便会如鸟归巢，心向国家。仁爱还能化解矛盾，让百姓和谐相处。一味强调法治，只会让国家变得僵硬，失去生机。”

苏无疾沉吟片刻，说道：“但若没有法律保障，仁爱也难以实现。就像一个人在黑暗中前行，若没有火把照亮，又怎能看清道路？法律就是那火把，让君主的仁爱之心能够照耀到每一个角落。”

楚星辰点头道：“你说得有理，但我仍坚持认为，仁爱之心才是根本。法律只是辅助手段。君主若以仁爱为本，辅以适当法律，百姓便会如鱼得水，国家也会如日中天。一味强调法治，只会让国家陷入困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辩论得面红耳赤，引得其他学子瞠目结舌，纷纷竖起大拇指。

楚江北见状，微笑着说道：“你们的辩论都很有道理。治理国家，法治与仁爱缺一不可。法律是国家的基石，仁爱是国家的灵魂。只有将两者结合，国家才能长治久安。你们都是国家的希望，希望你们能继续为国家的繁荣出谋划策。”

苏无疾和楚星辰听了楚江北的话，似乎有所领悟，相视一笑。然而，在某个瞬间，苏无疾的眼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屑。

江北书屋的后山，竹林。

楚星辰扎着马步，四平八稳，看起来已练了好几年。他身旁，一个老者盘腿坐在石板上，双手成掌，放在腿上，闭目养神。

“师父，每天不是扎马步，就是负重跑，我已经练了六年了。每天都是这样，能不能教点别的？”楚星辰抱怨道。

老者呼出一口气，说道：“再练练吧，学别的，你还不够资格。”

“切。”楚星辰不屑道，“你该不是啥也不会吧？”

老者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慢慢站起来，那模样仿佛在说：我且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他当即侧身一动，身影瞬间奔出数丈，随后单手一握，再化掌击出。

“砰！”

数十丈外的一块千斤巨石，被他这一掌击得粉碎，碎石四溅，尘土飞扬。

楚星辰见到这一幕，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平时听楚江北说过，这个老头是个武学高手，却没想到竟如此厉害！

老者收回手，微微一笑，说道：“这招，名为‘破山碎石掌’，是我年轻时所创。你若想学，还得再磨练磨练。”

楚星辰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跪在老者面前，恭敬地说道：“师父，弟子知错了。这‘破山碎石掌’如此厉害，弟子愿倾尽全力去学！”

老者微微点头，伸手将他扶起，说道：“你这孩子，性子急躁，还需多磨练。不过，你有这份决心，我也欣慰。这‘破山碎石掌’看似威猛，实则蕴含着刚柔并济的道理。你若想学，先从最基本的内功心法练起。”

楚星辰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从那以后，楚星辰的日常训练变得更加严苛。除了在私塾跟着楚江北学习，扎马步和负重跑，他还被要求练习一套复杂的内功心法。

起初，他总是不得要领，内力运转不畅，甚至几次走火入魔，险些伤及经脉。但老者始终耐心指导，一步步纠正他的错误。

一个月后，楚星辰终于能够顺畅地运转内力，身体也变得更加坚韧。老者见他进步显著，便开始传授“破山碎石掌”的第一式——“碎石裂岩”。

“这第一式，关键在于力道的凝聚与爆发。”老者示范道，只见他双手成掌，掌心微微凹陷，内力在掌心汇聚，随后猛地击出，掌风呼啸，仿佛能撕裂空气。楚星辰看得目不转睛，心中暗自惊叹。

“记住，力道要从丹田发出，通过手臂传导至掌心，最后瞬间爆发。”老者说道，“你试试看。”

楚星辰深吸一口气，按照老者所教，运转内力，双手成掌，缓缓推出。然而，他的掌力散而不聚，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冲击力。

“不对，你的内力没有凝聚。”老者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心急了，要沉下心来，感受内力的流动。”

楚星辰调整呼吸，再次尝试。这一次，他终于感受到内力在掌心汇聚，随后猛地击出。虽然力量仍显不足，但已经能带起一阵微弱的掌风。

“不错，有进步。”老者微微一笑，“继续练，你会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