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写文吗?恶毒女配她怎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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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云澈的病

四周的人听见这话都转过身来。

云澈只觉得这些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实在过分……

热烈。

不过他向来对自己的外貌长相有明确的自我认知,早已习惯被注视,忽略别人的目光也不是什么难事。

自小体弱多病,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没什么不能说。

“多谢兄台关心,我自出生便身体不足。”

“啧啧——”

众人一阵唏嘘。

可惜啊,小兄弟年纪轻轻长成这样居然从小就……

热心病友继续关心,“兄台可娶妻生子?”

“尚未。”

“没事没事,你还年轻,能治好的,有希望的别灰心。”

云澈不懂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为何颇具同情,疑惑还没表露,就听见周围的人继续热心安慰。

“病友莫担心,寸心先生药到病除。”

嗯,看来医术了得。

“就是,我本来生病已经十多年了,现在一次比一次好。”

嗯,用药看来是循序渐进,适合他。

“我家媳妇儿三年前嫌弃我,现在对我态度好多了!”

嗯,久病床前无孝子,不能拖累家人。

“而且寸心先生对那些有钱人收费贵,但是给我们看病,可平价了!”

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医术人品俱佳。

排队左右也是无聊,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了云澈半天。这交流病情互相鼓励的方式,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他低声喃喃,“莫非这就是寸心先生能短短时间在扬州城内声名鹊起的原因么?”

患者之间互相鼓励,真是人间至善。

方时悦还没走进去,就被眼尖的患者认出来了。

“诶,寸心先生来了。”

“老先生好~”

“寸心先生,今日我给你带了包子,我家媳妇儿蒸的!”

……

云澈跟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对方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个嶙峋驼背的老头。

方时悦察觉到一道灼灼目光。

对上视线的瞬间,她差点儿吓直了腰!

这不是灯会那天见到的穷书生么?

等等,旁边那个讨厌的小厮,不就是之前威胁她的那个么?可穷书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小厮?

目光落到马车上,外面明晃晃写着赵字。她和赵家人不亲近,但她敢保证赵家五服之内绝无此类绝色美男,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如此看来,这小厮多半是临时雇的,傲成那样,一看就是头一次给人当小厮。

不过片刻,方时悦脑海中就转过了数个弯。

排在云澈前面的人把云澈往前推:“先生,我愿意把我的位置让给他,他是新来的,才二十来岁病史就已经二十多年了!他太可怜了!”

“我也愿意让他先看。”

“我也愿意!”

人大多容易被氛围感染,一个让一个的,云澈最后成了第一个看病的。

方时悦还没开口,阿竹就上前一步,鞠躬认错:“对不起,老、老先生,原谅我。”

“那便你先来。”

她没想到,穷书生倒是有读书人少见的坦诚,连自己二十几年从没行过,这种病情都能坦然和别人分享。

方时悦将他带到隔间里,开始诊断。

望闻问切,仔仔细细给云澈检查半晌,方时悦长长叹了一口气:

“先天不足,夏不受热冬不受寒,你娘怀你的时候不仅妊娠失养气血不足,过度操劳忧思成疾。”

“最重要的是,妊娠期间还中过毒,现在这毒已经进入你的肺腑。”

云澈瞳孔蓦地放大。

他遍寻名医,大多只能看出他身体虚弱,却找不出原因。

普天之下,也只有数年前药王谷的那位指出来他在娘胎里就中毒了。他娘年轻时的经历,是他们云家不愿提及的过往……

“要想彻底根治,需先解毒,但要想解毒,你现在的笛子太弱承受不了。这样,你接下来按照这个方子先做着,一个月之后回来。”

方时悦在纸上刷刷刷地一顿狂写。

“你是说,我这病有望痊愈?!”

方时悦把方子往他手里一塞,“怎么不能?诺,去做就是了。”

云澈低头看着写了满满三张纸的药方,却没有提及任何药材。

最上面的一张满满的都是……食谱?

人参母鸡汤、海马当归牛尾汤、核桃花生猪尾汤……

往后翻,后面两页画满了满满当当姿势各异的小人,最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八段锦。

“你的身体不适合用药,你先按照方子去吃去练。”

说起来这套八段锦也是方时悦从娘亲医书手札里看来的,和其他的八段锦略有不同,手札里原本写的是:“八段锦(国家体育总局版)”。

“体育总局”是为何物,方时悦查遍医书也没查明白,大约是娘亲起的名吧,就像家里养的狗叫来福。

见云澈身边的讨厌小厮又要问话,她直接让松子把人轰出去:“爱信信,不信算了。”

阿竹扶着云澈回到马车,车轮滚滚离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

真是个奇怪的大夫。

方时悦埋头在济药堂里忙碌,直到过了晌午,“神医,外面有个年轻人,说是你让他来药堂里的。”

方时悦眼睛一亮,鱼儿果然上钩了。

路弘局促不安地站在药堂门口。

门口还有大半人在排队,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男子,猛然看见一个年轻小伙子不禁拿眼神使劲打量。

哟呵,现在年轻的小伙子是越来越差了,哪里比得上他们当年?

刚刚走的那个是娘胎里就身体不好,这个看着可一顿能吃八个大馒头呢,居然也不行?

啧,中看不中用。

不知不觉,排队的人纷纷昂首挺胸。

路弘对他人的目光毫无所觉,娘亲不愿意让他来药堂跑腿也就算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就连方含雪也不愿意。

娘亲支支吾吾半晌,没有说为何不让他来药堂。而方含雪则坚持让他去码头,说会帮他照顾他的亲人。

“路弘哥哥,不是我不相信你不能在药堂做好,而是我觉得,你若是去码头,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机缘呢。”

机缘,他的人生一望到底,真的能有机缘吗?

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和方时悦顺利退婚,之后娶个媳妇儿,好好照顾娘亲,好好抚养弟弟。

至于方含雪……

他垂眸,摊开手,掌心里是方含雪塞给他的荷包。

她含羞带怯地将荷包塞到他手里,不许他当面打开,说话时她脸颊羞红:“路弘哥哥,我知道我没理由要求你,无论你如何抉择,我都会等你。”

荷包里面是一张纸条,极为工整的簪花小楷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

路弘小心把纸条塞回荷包,他知道,下一句是:心悦君兮君不知。

“掌柜的,劳烦帮我转告神医,多谢他的好意,我还是不……”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