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忆
他被妈妈送来的礼物摆了一道。
十个月前，妈妈送他的生日礼物出了问题。
一个普通的钢笔，居然在今天突然产生了奇怪的气味。
他正在好奇时，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被陌生的触手操控一般。
意识又被带回到了他最为崩溃的时候：
三年前，龙欣做局给他安排了一次精心设计的动乱。
等他来到M星亲自处置的时候。
他被最信任的一个朋友背叛，朋友在龙欣的授意下。
在龙泽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捅了他一刀，那一刀差点要了龙泽的命。
M星的医疗水平并不发达，再加上他是隐匿了身份信息来到的M星，在医院躺了半小时才接受了救援。
后来他又九死一生，刚从抢救室出来就又被追杀。
所有他的亲信都与他失去了联系。
而追杀他的人却是一批一批层出不穷。
没有一个能信任的人是什么样的体验？
上一秒对他抱有善意，给他一块饼吃的人，下一秒就会笑着告诉他：“我在饼里放了毒药，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和他擦肩而过的人，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会把刀子，抢，斧头掏出来，扎向他的命门。
而在所有人得逞后，都会留下一句：“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就算是路边遇到的流浪猫狗，都可能会突然地攻击他。
……
龙泽在那个时候，真的近乎绝望到放弃自己的生命。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成了彻头彻尾的流浪汉。
故意把自己的精神力隐匿，用烂泥巴把自己弄脏，遮盖住自己的气味。
和真正的流浪汉们同吃同住，一起抢垃圾堆。
为了争地盘打架。
没有人能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还想着别的事。
他只觉得那年的冬天寒冷到他只担心会不会一觉再也醒不来了。
每天都有人被冻死，他帮着埋过很多具尸体。
辗转了一百三十七天后，等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谁时。
龙欣出现了。
那天，他正为了抢到一个被丢掉的干净的临期面包而高兴时。
龙欣在保镖们的簇拥下，从昂贵的车子上下来。
漫天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面前的污泥上，依旧一尘不染。
他刚撕开包装袋准备吃时，龙欣一掌拍掉了他的面包：“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是我的儿子，现在居然自甘堕落成了这副模样？”
“你是流浪汉当上瘾了吗？在这里乐不思蜀了？请问你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吗？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想一辈子捡垃圾睡桥洞？你怎么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有没有点龙家长子的样子？你让你那些弟弟们都像你学习如何做流浪汉是吗？”
……
而那时，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饿到头脑发昏视力模糊不清。
见面包掉在地上，他只顾着把面包捧起来直往嘴巴里塞。
龙欣看到他这样，当场就被气的化成了原型。
用尾巴狠狠地把龙泽扇飞，打到他吐血后才停下。
随后便命人把龙泽抓回A星，找来医生给他洗胃。
额外叮嘱必须在他清醒的时候洗。
后来他才知道，当天龙欣就命人把M星所有见过他的人全部杀了。
甚至将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抽出来扔掉，再为他换上新的：“你没有通过我的考验，还污染了我们龙家的血脉。”
“整个龙家都会以你这样的存在而陷入耻辱和自责中。”
“记住，你是我保下来的，我护着你不让你以死谢罪，是看在我们的母子情分上。”
“你去前线吧，历练一下。”
后来他在前线出生入死，从鬼门关中闯进闯出，一次又一次。
光是抢救室他都进去了十七回，差点把命都丢了。
后来在春节的时候看新闻才恍然发现，龙欣是想为刚成年的龙睿铺路。
这才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逼走。
小的时候他不懂妈妈为什么不爱他。
长大了也不想懂了。
龙欣一直是个血统论，基因论者。
因为龙泽的明荣父亲个性腼腆，不外向。
在很多时候所谓的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
后来她就和龙睿的父亲在一起了。
可能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龙欣一直更偏爱小儿子龙睿。
刚成年就迫不及待的让龙泽给他让位。
只可惜龙睿一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因为年少时太过安逸的缘故，他在代理指挥长一职的时候觉得太辛苦，不喜欢。
捅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篓子。
龙欣也被他弄得实在烦的受不了。
这才找回龙泽：“不要记恨我对你做的这些，我只是为了给联邦培养一个更合格的继承人。”
“我能给你机会你就应该感激了，别想些有的没的。”
龙泽也想过放弃，他的自尊不想要他成为被权衡利弊剩下的那个。
但他后面还是选择回到A星去做所谓的最高指挥官。
只为了自己能手握权力，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可就算是他努力丰满自己的羽翼，拼尽全力想要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时。
却没想到，龙欣还是一个劲的让他成为龙睿的垫脚石。
就连去陆家帮忙游说结亲的事。
也是因为原澈野突然莫名针对陆家，想要把陆家的产业全部收入囊中。
陆家找到了龙欣想要帮忙，为了让陆老太太放心。
他被迫推掉了一个重要的电话会议，去陆家为这点小事跑一趟……
陆千寻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心里不禁泛起了阵阵涟漪。
同样是不被喜欢的小孩，很多心情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她的手被龙泽紧紧的抓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鉴于他是个病号，陆千寻也不想吵醒他。
只能坐在旁边任由他握着了。
龙山跑进跑出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半小时后，他才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陆千寻对面。
龙泽现在情况不稳定，陆千寻又是一个刚化成人形不久的雌性。
虽说她的抚慰之力很有效果，但就怕龙泽又突然爆发一次。
他担心陆千寻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看着陆千寻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你要不睡会吧？这里有我看着，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龙泽已经彻底平复下来了。
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缓。
龙山深深地看了眼陆千寻，想说的话也哽在喉头又被他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