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庆祝
即便是深夜，圣玛丽号的甲板上依旧灯火通明，船员们的欢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大西洋的黑暗都驱散。
自由号派来的小船缓缓靠近，船上满载着可口的食物和成桶的朗姆酒，水手们兴奋地将这些慰问品搬上甲板。
酒桶被迅速打开，朗姆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船员们举起酒杯，高声庆祝着方才的胜利。
“为了圣玛丽号！为了大副！”一名水兵高举酒杯，声音洪亮地喊道。
“为了胜利！”其他人齐声应和，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自由号的船长不仅送来了食物和酒，还以最快的速度写了一封贺信。
信中，他热情洋溢地称赞卡尔顿中校在战斗中的镇定自若和卓越指挥，称他是“海军的楷模，敌人的噩梦”。
贺信被大声宣读，船员们纷纷鼓掌。
肥胖的军需官更是抓住机会——虽然在战斗时不知道他躲在哪儿了——满脸堆笑地凑到卡尔顿身旁，用他那洪亮的嗓音说道：“中校阁下，您的指挥简直无与伦比！那些海盗在您面前就像一群无头苍蝇，根本不堪一击！我相信，这次胜利一定会让您的名字传遍整个法国！”
卡尔顿中校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他举起酒杯，向众人致意，声音中带着几分傲然：“先生们，这场胜利属于我们每一个人！圣玛丽号的荣耀，将由我们共同书写！”
然而，在一片欢腾之中，劳伦斯却站在船舷边，形影单只、眉头紧锁。
似乎与甲板上的热闹格格不入。
马丁远远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穿过聒噪喧闹的人群，悄悄走到他身旁。
“劳伦斯，你站在这儿，可不像是在庆祝胜利啊。”
“马丁，”劳伦斯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在这里吹吹风罢了。”
“我猜，你是不是因为距离舰长之位越来越远，而陷入无尽的懊恼之中？”马丁的双臂懒洋洋地搭在船舷上，目光落在脚下翻滚的波涛上，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大副怎么说也是老牌军官了，对付海盗肯定有一套，你啊，失算了！”
劳伦斯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他当然知道，自己无法向马丁解释那些在系统地图上看到的危险信号——五艘海盗船正悄然逼近，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明知道危险即将来临，可眼前的人们却沉浸在胜利的狂欢中，这种无力感让他心中压抑不已。
他虽然有系统傍身，但毕竟不是刀枪不入。
若是那五艘海盗船一齐扑上来，谁胜谁负真的不好说。
而且很有可能把他的好朋友马丁也给搭进去。
马丁见劳伦斯没说话，他转身倚靠在船舷上，目光扫过远处欢闹的船员们，轻声说道：“你是在担心海盗会卷土重来？”
劳伦斯的身形顿了一顿，有些诧异地看向马丁，“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丁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我的直觉可是很灵敏的。”
劳伦斯耸了耸肩道：“好吧。劳烦你再用你的直觉算一算，大副会不会对我的推测感兴趣。”
“那我可不知道。”马丁撇了撇嘴道，“卡尔顿是个老烟枪，我一凑近他，立马就被熏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哪还有心思去猜他在想什么？”
劳伦斯被他的话逗笑了，但笑容很快又收敛起来。
他望向远处漆黑的海面，低声说道：“马丁，如果我的预感成真，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会比我们想象的更艰难。
“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尤其是你。”
“放心吧，我的朋友。我有主的庇佑，没那么容易倒下。倒是你，别总是把压力都扛在自己肩上。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马丁正色道。
劳伦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朝舰桥方向走去。
军官们都聚集在那里。
虽然此时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很恰当的时机，但劳伦斯必须要尽早提醒大副。
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那五艘海盗船会什么时候再次发动突袭。
马丁看着劳伦斯离去的背影，轻声说：“愿主保佑我们所有人。”
甲板上，水兵们的笑声和歌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艘圣玛丽号都在为这场胜利欢呼。而在舰桥内，军官们的聚会则显得更为“优雅”一些——如果忽略掉火炮长皮特那震耳欲聋的嗓门和满嘴的骚话。
皮特一手握着酒瓶，另一只手随意挥舞着，满脸通红地吹嘘着自己年轻时在加勒比海的“传奇经历”。
“你们知道吗？有一次，我单枪匹马干掉了一整船的海盗！那些家伙连我的影子都没摸到，就被我轰成了渣！”他的声音大到几乎盖过了其他人的谈话，酒气随着他的话语喷涌而出。
水手长约翰则坐在角落的牌桌前，手里捏着一把牌，眉头紧锁。
他对面的木匠——一个精明的瘦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已经堆满了赢来的筹码。“约翰，你这手气可不太行啊，”木匠揶揄道，“要不要再来一局？说不定能翻盘呢。”
约翰咬了咬牙，正要答应，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
副官内克上前打开了门。
舰桥可不是士兵随便能进的地方，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
见门外站着的是劳伦斯，内克当即笑道：“准尉，你可来了，早一阵子我要是看到你，一定会灌你一大杯朗姆酒。”
劳伦斯微微笑了笑道：“现在来也不迟嘛。”
内克笑道：“倒也是。对了，我和你说你哦。”
他悄悄地凑近劳伦斯低声道：“就在刚刚，水手长问我你的来历，要知道，约翰上尉可是从来不关心任何人的。啧啧啧，你要是能够得到水手长的青睐，基本上你在海军就可以干到退休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搞定那该死的风帆和滑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