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师父
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
皇热逃不出去。
他的背后就是万丈悬崖，“地面”已经消失，这第一级台阶就是新的“地面”。
往后退，那就会死，死无葬身之地，万劫不复。
不停的碾压，重塑，毁灭之后重塑的循环往复比酷刑还要恐怖，痛苦得无以复加。
也正是这时，皇热慢慢适应了这份威压，脚掌出现了一丝实质性的存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原先能给他带去灭顶之灾的威压已经失去威慑力，压不碎他虚幻的身躯。
一个潜水者适应水压。
习惯了，便好。
第一级台阶的威压杀不死皇热，可是难受，皇热喘息着，一次一次喘息，他的难受转化为了适从。
“好了，威压消失了。”
实际上并非威压消逝，而是【天龙战绝】帮助他完全适应了这碾压性的神威。
“天龙战绝，这就是天龙战绝。”
“前辈要教我的就是天龙战绝，我的身躯已经爆炸成了云烟，我能寄希望的就是用【天龙战绝】重塑自己的身躯。”
“那位前辈是何方神圣。”
皇热作出这个猜测是理所应当的。
现实里，他的身躯已经爆炸成了云雾，修炼天龙战绝是让他复活的唯一希望。
“下一级台阶。”
皇热尝试攀登下一级台阶。
可是，第二级台阶所面临的威压比第一级强大了何止十倍，那是完全不可抵挡的神威！
现在的他完全不可抵挡。
又是一次支离破碎。
还没真正上去，尝试了一下之后就在半空落得个支离破碎的下场。
灰飞烟灭。
一阵白气吹拂而过。
皇热湮灭了之后又重塑身躯。
毫无疑问，【天龙战绝】又进步了一点。
他的身躯多凝练了一丝。
重塑完了之后，皇热脚底一空，意识坠入了一片黑色的虚空。
这片黑暗虚空并非致命的，而是一个他非常熟的老地方。
专供给皇热试炼的战场。
“怎么了？”
“修炼天龙战绝是需要能量的，能量不足，你必须狩猎黑暗者获取能源。”
“明白了。”
“记住，你不能复活，你要是死在了这片黑暗虚空的黑暗者手里，你会真正死亡。”
皇热更为痛苦。
简单的游戏直接提升为了hard姿态，这是专家的玩法，不适合皇热这个小白新手。
“大哥，你逗我，你难道不知道这黑暗者的人海战法多恐怖，要是需要的能量多，我早没力气了。”
从敌人逆天的数量上讲，这并非hard模式，而是hell模式。
理论上，要是不能复活恢复血量与蓝量，这个关卡就是不能通关的。
“你的【天龙战绝】不是白修炼的。”
……
……
时间过得不知是快亦或者是慢，太过痛苦，皇热不止一次动过放弃的念头。
要不死了算了。
他的记忆残了，没挂念，这么死了也没对不起谁。
可不知怎的，皇热坚持了下去。
硬要说，原因就是怕死。
攀登到了十八级台阶，皇热的意志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级别，身躯已经修复了大半。
一山更比一山高，攀登到了三十六级台阶，皇热的身躯终于重铸完成。
“好了，【天龙战绝】大功告成，我可以复活了。”
皇热尝试离开。
走不开。
用游戏的话讲，账号不能登出。
正在这时，一个人站在了皇热身边。
铺天盖地的天地杀意降临到了这个台阶上，好似给这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纱幕，弑天杀神的恐怖意志萦绕四野，一个人，像是要把这个世界化身为修罗地狱。
他站在了皇热的身边。
他浑身散发出惊天动地的恐怖气场，身负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实力。
可是，看向他时，皇热总感觉一片虚无。
他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
“第六感”与“眼睛”对不上信号。
要是对方施展隐身的手段，他就会完全消失。
这个五色缤纷的世界像是泼上了一层浓墨，到处都是灰黑之色，那是令人绝望的恐怖之气。
“登上108层之后，找吾。”
他消失了。
那份让天地滞涩的寂灭与杀戮之气也随之消失。
他是什么意思？
要自己登上108级台阶。
36级台阶已经这么艰难，更遑论108级台阶。
要是皇热所猜不错，登上36级台阶之后，他已经是身躯的顶峰，他的身躯已经完成了铸造。
为何还能往上走，往上走的意义又是什么？
皇热攀登上了37级台阶。
上了一层。
皇热既清明又怅惘，冥冥之中好似出现了一条线，把自己与这条通天之路的最顶峰连接在了一起，直抵苍穹之上。
这条线又是什么东西？
皇热别无选择。
他只能攀登，一而再再而三的攀登，不停向着更高的世界努力。
倘若在真实的世界里，皇热可能早死了，并非是痛死的，而是寿命用尽老死的。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太疼了，疼的计算时间的感官不能发挥作用。
这个攀登可谓是既痛苦又煎熬，无趣之至，对于心神的考验让人无话可说。
绝望。
永远不能登临彼岸的绝望。
七十二级台阶。
皇热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这个阶段的考验，因为疼得说不出话。
无聊得说不出话。
若非一股信念支撑着他，皇热早放弃了。
可是，皇热不敢肯定自己能走过下一个大阶段。
要是在下一个阶段这么放弃，他前两个阶段的苦白吃了。
七十二级台阶的白攀登了。
“三十六级台阶，你的意志与身躯融合，理论上不死不灭；现在，七宗罪的裁定完成，神圣的审判已经过去；最后，那就是违逆天道，亵渎神明。”
“皇御至那个不争气的只完成了一个阶段，不中用的东西；你的父亲走过了两个阶段，比皇御至那个废物强；孩子，你一定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吾的意志传承不能完全交由一个外人发扬。”
“等你攀登至最高顶峰，神座正等着你。”
皇热是听不到的。
他只听到了冥冥之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应该是在喊他。
从情绪上是在喊他。
那个声音喊的是……
“老公。”
……
……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努力，皇热登上了顶峰。
这么说……若非他是主角，作者不让他自杀，他不能自杀的话，皇热这个角色早死了。
他早放弃了。
【天龙战绝】的创始者能完成这份修行是因为自身坚定的信念，后一个完成这一步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到了最后一步，皇热又经历了一场毁灭与新生共存的洗礼仪式。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做了什么？
我应该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孩子，别怪我。这是你的宿命，要怪，怪你母亲把你生到了这个世界上。”
“你不会后悔的，听他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走吧，走吧。”
……
……
皇热走到了最高峰。
他感知到了前方的场景。
一座巨大的神座，一个“人”正坐在了上面。
冥冥之中，他与那个“人”之间出现了一条线。
那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我是你的老师。”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