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哈集市
陨星沙洲——废墟环。
吞噬风暴的及其周围地带，形成一个环形区域，常常会有天外陨石坠落此间。这里有众多旧时代的建筑被掩埋在此处，吞噬风暴偶尔也会从里面吐出遗物到外围。最重要的是在这些废墟里面，往往能寻找到旧时代的物件，不乏有用的宝贝。人们将环绕吞噬风暴的地带称为“废墟环”，视之为寻宝圣地，是无数拾荒者的天堂。
博逸与叶芯从吞噬风暴出来后，叶芯询问了博逸很多问题，包括年龄、生地等，无一例外都表达已记不起来。现在的他如同流浪汉般一心只想寻找食物，让叶芯为他带路。
他们要前往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处于废墟环中的集市——莫哈集市。莫哈集市不仅作为废墟环区域中最大的商业集市，也是方圆数百里最大的聚居点，数万人口将集中在这里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最重要的作用也是为了让拾荒者出售或交换他们从废墟环中寻找到的宝贝。
在前往集市的路途上，他们目睹了许多拾荒者从吞噬风暴里寻找到各式各样的东西，有无用的金属块，有璀璨夺目的黄金和珠宝，也有来自旧时代的冷兵器和未知功能的器物等等。常常看到一些拾荒者为了争夺某个宝物而大打出手的行径，除了一些城镇禁止动武外，这片世界的无序之地都靠武力争夺资源。
叶芯作为众拾荒者的一员，此次进入吞噬风暴，除了将眼前的男人带出来之外，可以说是毫无收获，甚至差点把小命丢掉。
“终于到了。”叶芯气喘道，“为了跟上你，累死我了。”
一路上，博逸为了尽快能找到食物，叶芯为他指路来到集市上。这个男人步伐之快，叶芯走五步才抵上男人一步，为了跟上节奏，她是一路小跑行进。
“莫哈集市。”博逸看着集市大门前那稍为破损的木牌匾说道，随后走进集市之中。
“博逸大叔，原来你看得懂上面的文字呀。”叶芯说道，“大叔你等等我啊！”
集市中人来人往，最近几天尤为热闹，大量的拾荒者从吞噬风暴中带来了很多战利品。
整个集市，人声鼎沸。很多门店出售各色商品，更多的人将物品摆放在地上，形成一个挨着一个的小摊贩，争相吆喝出售自己在废墟环中搜寻到的器物。博逸的步伐很快，越过每一个人群，然而叶芯在人群之中穿梭，身型较小的她看不到远方，也追不上对方，很快就见不到博逸的身影了。
“撞到我了！”
“小屁孩别撞倒我的宝贝！”路人骂道。
叶芯在人海中寻找博逸，路上与人群碰碰撞撞，喊道：“大叔，你在哪？”
人群中不少人对博逸抱着异样眼色：眼前高大的男人面部皮肤白皙，非当地人那般昏沉的肤色，着装整齐，亦非当地人那般较为脏乱，就是没有穿鞋子，光脚走路。
走了一会，在经过一家摆放几张桌凳的餐馆门前，一名餐馆人员喊住了他：
“您好！要来吃饭吗？本店是当地最好的餐馆。”
博逸闻言，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餐馆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餐馆老板就从中走了出来问道，“客人您要点些什么菜呢？本店有当地特色的美味佳肴供您享用。”
老板刚想拿出菜单就被博逸打断道：“那就上几道你们店的特色佳肴吧。”
“好，好的，请稍等！一会给您上菜！”老板恭敬道。
老板走到后厨吩咐后，方才招呼博逸进来的餐馆人员对老板说道：
“老板，这个男人长得白净，看他的穿着也是有模有样，想必一定是来自‘大城’的人。”
“哦？这么说，这个人身上肯定很有钱咯？”老板笑眯眯说道。
“总算可以饱餐一顿了。”博逸心想，“小女孩呢？”
等他回头一看发现叶芯并没有跟上，直觉告诉他女孩应该能找到他。
等了一会，店家端上菜来，端来的菜肴不愧是当地特色“美味佳肴”，去刺煎仙人掌、烧串蜥蜴肉、烤昆虫等等，居然一共给他上了九道菜，一整张桌子都被摆放满。
“客人，请慢用。”服务员道。
看着这一桌奇珍异食，博逸皱着眉头，难道这就是当地最好的餐馆所出品的特色美食？看着满桌与他印象中正常的食物形成明显反差时，时刻猛烈的饥饿感依旧驱使他去试尝一口，发现这些食物倒没看上去那么难以下咽。
将煎过的仙人掌放进口中，口感脆爽，味道些许清甜；这烧串蜥蜴肉焦汁裹嫩滑，没有腥味；其中相对最好入口的便是这烤昆虫，昆虫蛋白的焦香与酥脆的口感，美中不足就是来自沙漠的昆虫中含点沙子没清理干净，嚼到沙子蹦蹦响。大体上不能称之为美食，只能是解决饥饿问题的食物。
桌面上的食物量正常可供三人食用，然而博逸的胃口之大，虎吞狼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一整桌食物轻松解决掉。餐馆老板在店内阴暗处看着他，内心已经盘算着怎么狠狠宰他一笔了。
“算是填饱肚子了。”博逸放下了手中的餐叉想道，“哎，这么难看的食物我居然还全部吃完了。”
对当地人来说，此处作为当地最好的餐馆，已经没有更好的餐馆可供选择了。味道虽然有些奇怪，但能入口，毕竟人在饥饿的时候，只要不是很难吃的食物，吃什么都会很香。
这时老板看到博逸吃完食物，走了出来对他说道：“请问还需要点些什么呢？”
“不需要了。”
博逸说完想起身，就被老板那双胖手用最大力气往他双肩处按了下去，让他坐在原位。
“客人，请买单。”老板在他耳边说道。
博逸沉默，心想：“我怎么就记不起来吃饭要给钱呢？”
“客人？”老板再次提醒。
一旁的餐馆人员也在看戏般偷笑，他们内心早就盘算好怎么狠狠宰他一笔。
“味道不如意。”博逸淡淡说道。
“味道不如意？但是您吃了饭就要付钱呀？”老板笑嘻嘻说道。
然而博逸仍然不为所动，随后老板把脸凑到他面前，严肃地说道：
“这位客人，本店不管你认为味道怎么样，吃了本店的饭菜就要给钱！”
“我要是你，味道做得这么差早就把店关了。”博逸平静说道，“你还好意思收钱。”
啪！
“很好！”老板忍着愤怒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就是你要赖账的说辞吗？”
博逸与老板的争执已经引起外面人的注意，餐馆外开始聚集人群围观，他们知道这家餐馆又要起纠纷了，准备看热闹。围观的人群同样吸引了叶芯的注意，找不到人的她也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看你这个人穿得不错，也算是个有点小钱的人。”老板吆喝道，“但是没想到大城的人来到我们这里吃饭居然不给钱？”
围观群众在议论纷纷。
“咦？这不是博逸大叔吗？”叶芯看到博逸身处其中，便钻过人群喊道，“大叔，找到你了。”
“博逸大叔，哪里都找不到你，没想到你在这里。”叶芯来到博逸身旁说道。
“你们看看，居然有人吃饭不给钱，那以后谁还敢来莫哈集市做生意。”老板继续向着人群吆喝道。
“你来得正好。”博逸指着叶芯平淡说道，“帮我给下钱。”
“什么？”叶芯疑惑道。
“脏兮兮的小女孩，她身上能有什么值钱东西。”老板走近凑到叶芯面前打量说道。
面对餐馆老板的靠近，叶芯只能躲闪到博逸一旁，小声问道；
“怎么大叔你居然敢来这里吃饭，吃饭还不给钱呀！”
这片地方的人都知道此餐馆是出了名的黑店，而且还有集市管理者为其撑腰，宰客是正常不过的事情，熟悉情况的本地人都不太敢到这里就餐。
“这家店做得不好吃，我为何要给钱。再说，我身上除了这根铁杵，哪有什么钱。”
“没钱你还敢吃饭，你吃了多少？”
“就这些而已。”博逸指了指桌上道。
叶芯看着满桌的餐碟，感到震惊。九个餐盘除了残渣，能吃的一个不剩。对她来说，在这个贫瘠的世界里，她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食物，每日都未曾试过饱餐一顿。震惊之余，叶芯还感到十分气愤，一个人吃完所有食物，最后再叫她去结账。
叶芯本打算转头离开，被博逸一手抓住。
“帮我给下钱吧！”博逸厚着脸皮说道。
叶芯看着他，这个男人为什么说话总是这么平静，如同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求人一样。这个满是胡子的大叔是自己从吞噬风暴中带出来的人，而自己也是被他从狂风沙暴中救出来。她内心已经将这个男人，视为自己从寻宝之地收获的战利品了。
“说！这顿饭多少钱？”叶芯单脚踩在凳子上说道，将博逸引起她的怒火转嫁到餐馆老板身上。
“你数桌上有多少个盘子，我这里一道菜一枚金币。”老板奸笑道，“不过那一盘的烤虫子就得要两枚金币了。”
在这片世界，面值最大的流通货币，便是由沙王所铸的金币。一枚直径大约相当于半根食指长的金币，其购买力之强，足以支付一个人在该集市中一个月的日常生活和饮食费用。老板意在宰客，所报均为天价。
“什么？这里九道菜居然要10枚金币？”叶芯惊道，“你在抢钱吗？名副其实的黑店！”
叶芯身上的小包里，只有几块能够换取一根小肉干的小铁锭，卖了他们两人都凑不到半枚金币。
“黑店？”老板向人群吆喝道，“你问问他们，我这里是不是黑店。”
围观群众看着叶芯与老板争吵，虽议论纷纷，都清楚这家餐馆平日里的行径，却没人敢说是黑店，不敢得罪这家餐馆背后的权势者。
餐馆老板盯上了博逸身上的衣服，从他刚才摁住博逸所触摸到的手感，就断定是件价值不菲的衣物。随后笑嘻嘻说道：
“诶！我看你的衣服不错，如果你把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给我，我可以只收你五个金币。”
叶芯听后，依旧与老板争吵，没钱也要跟他斗到底。
于围观人群中，冒出三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正是在吞噬风暴里搜刮博逸所在的飞船且抛弃叶芯的那帮人。此刻，他们也被这里的人群所吸引过来。
“咦？你怎么在这里？”为首的男人说道，“居然从那地方里出来了。”
叶芯也发现了他们三人，她的眼神闪过一丝狡诈，对博逸说道：
“博逸大叔，有人可以替我们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