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诡寺之谜

房东把地下室的铁门焊死了，但一定还有其他的入口。毕竟，这种老房子的地下管道系统总要有检修的地方。

他眯起右眼，仔细观察着周围。在常人眼中，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一楼走廊，墙皮斑驳，地砖破损。但在观邪之眼的视角下，却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有一种微弱但熟悉的能量波动，从地板的缝隙中渗透出来。这种波动......让他想起了蛊梦魇的气息，但要微弱得多。

顺着能量波动，他来到了杂物间旁边的一个角落。这里堆着一些废弃的纸箱和木板，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

陈默把杂物搬开，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盖。这应该是通向地下管道的检修口。铁盖上了锁，但已经锈得差不多了。他用力一扯，锁应声而断。

掀开铁盖，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借着手机的光，可以看到下面是一个狭窄的通道，两边是各种管道，中间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过。

更重要的是，那种熟悉的能量波动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这下有意思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钻进了通道。管道间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一些，但还是得弯着腰才能行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混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左手掌心的异化之口变得更加躁动，那种饥饿感也越发强烈。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美味的存在。

走了大约二十米，通道突然向下延伸。陈默小心翼翼地沿着生锈的铁梯往下爬。随着深入，那种熟悉的能量波动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来到了地下室。

这是一个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的空间。手机的光束照射下，可以看到零散堆放的杂物，墙角的积水，还有天花板上错综复杂的管道。空气中的霉味更重了，还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

在观邪之眼的视角中，整个地下室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能量雾气。这些雾气似乎有着某种规律，缓慢地流动着，最终汇聚向一个角落。

陈默循着能量流动的方向走去。在那个角落，杂物堆中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他蹲下身，拨开堆积的杂物，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干瘪的茧状物。

大约有足球大小，表面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还带着细密的纹路。这些纹路扭曲蜿蜒，组成了一些诡异的图案。

这个茧与当初蛊梦魇的茧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很多，它已经失去了活性，就像一具干枯的尸体。

“原来如此......“

陈默若有所思。这很可能是蛊梦魇留下的“后代“。当时在击杀蛊梦魇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解决得太容易了。现在看来，这个怪物确实留了一手。

只是可惜，因为本体被消灭，这个茧也失去了孵化的可能。

就在这时，左手掌心的异化之口突然剧烈蠕动起来。那种饥饿感达到了顶点，就像是一个饿了几天的人突然看到了美食。

“要试试吗......“

陈默犹豫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使用异化之口的能力。虽然这个茧已经死去，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既然已经获得了这个能力，总要尝试着去使用。而眼前这个失去活性的茧，或许是个不错的试验品。

他深吸一口气，将左手掌心对准了那个茧。

在观邪之眼的视角中，异化之口突然张开了。那个永远无法彻底张开的漩涡状裂口，第一次展现出了它的真实形态。

无数细小的触须从裂口中延伸出来，缠绕上了那个干瘪的茧。一种难以形容的吸力从异化之口中产生，开始吞噬茧中残留的能量。

就在这时，陈默的意识突然恍惚了一下。

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楼上302的张奶奶，在梦中不断呼唤着已故的丈夫。

他看到了501的大学生小王，梦见自己在考场上手忙脚乱。

他看到了203的李叔，在梦中不断重复着工厂的流水线工作。

......

这些都是楼里住户的梦境片段，零散而模糊，带着强烈的情绪残留。悲伤、焦虑、麻木，各种情绪在他的意识中交织。

但这些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一行字出现在右眼：

【获得诡异特性：残梦窥视（微弱）】

【特性说明：能短暂看到周围人的梦境片段】

【异化度：上升5%】

【警告：能量不足，该特性即将消失】

陈默低头看向左手掌心，异化之口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个干瘪的茧也变得更加干枯，仿佛被榨干了最后一丝能量。

他试着集中精神，果然能隐约看到周围人的一些梦境片段。但这种能力很微弱，而且正在迅速消退。显然，死去的茧中能量太少，不足以支撑这个能力持续存在。

“原来是这样......“

陈默若有所思。这次尝试让他对异化之口的能力有了初步的了解。它似乎能够吞噬诡异存在的特性，并暂时获得相应的能力。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栋楼里发现了蛊梦魇？这个地下室又为什么会有它的茧？

他环顾四周。在观邪之眼的视角中，地下室的能量雾气仍在缓慢流动。也许，这个地方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但现在不是探索的时候。三天后就要出发执行新任务，他得做好准备。

陈默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干枯的茧，转身离开了地下室。他爬上铁梯，重新回到一楼走廊。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户人家透出微弱的灯光。在他刚获得但即将消失的能力中，可以感觉到这些灯光后面，人们正在做着各自的梦。

有些是美梦，有些是噩梦。

但至少，不会再有蛊梦魇来干扰他们了。

陈默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新获得的异化之口能力，地下室的发现，还有即将开始的任务。

他抬起左手，在昏暗的房间里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掌心。在观邪之眼的视角中，那个诡异的漩涡依然在缓慢地蠕动着，像是在诉说着永不满足的饥饿。

“明天得去黑市看看。“陈默自言自语道。虽然刚经历过那里的惊险，但黑市无疑是最容易获取信息的地方。他对这个能够吞噬诡异特性的能力充满好奇，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吞噬的。

带着这些思绪，陈默慢慢进入了梦乡。

但这个梦，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吞噬了蛊梦魇的茧的缘故，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有的只是无尽的灰白色雾气，在空中诡异地流动着。

陈默感觉自己像个不速之客，在这片雾气中快速穿行。他的意识仿佛变成了一缕游魂，飘荡在这个不属于人类的领域。

很快，他看到了它们。

无数诡异的影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有的小如尘埃，在雾中飘荡；有的庞大如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有的形态扭曲，违背一切自然法则；还有的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感到深深的不适。

突然，几个强大的存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们停下了动作，转向陈默所在的方向。虽然这些存在没有实体，但陈默能感受到一种如芒在背的注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蚂蚁被几只猫盯上了。

陈默不敢停留，继续在这片诡异的空间中穿行。随着深入，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但诡异的影子反而越来越少。这种反常让他感到不安，仿佛误入了某个不该来的禁地。

前方突然变得漆黑，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一种能吞噬一切的虚无。就像是整个世界的光都被抽走了。

陈默下意识地抬头，然后他看到了它。

那是一个巨大得难以形容的影子，高耸入云，仿佛一座会呼吸的山峰。但最令人恐惧的是它顶部的那只眼睛。

那是一只违背了所有生物学原理的眼睛。瞳孔呈现出不规则的多边形，随着呼吸不断变换形状。眼白部分不是白色，而是流动的深紫色，其中游动着无数细小的符文。最诡异的是，这只眼睛似乎存在于多个维度，你永远看不清它的全貌，因为总有一部分隐藏在人类无法理解的空间里。

这只眼睛原本在缓慢地转动，审视着这片领域。突然，它停住了。

瞳孔猛地收缩，直直地看向陈默的方向。

那一瞬间，陈默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就像是一只蝼蚁突然意识到了宇宙的广袤，又像是一滴水忽然明白了大海的深邃。

他的灵魂在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跪拜。那种威压不是来自于力量，而是来自于存在本质的差距。就像是二维生物面对三维世界，所有的认知都在崩塌。

那座山一样的影子开始向他移动。在这个没有参照物的空间里，陈默甚至无法判断它的速度。他想要逃跑，但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移动。

黑暗越来越近，像潮水一般要将他吞没。就在这时！

陈默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

房间里一片寂静，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地板上。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仿佛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普通的噩梦。

但陈默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梦。他的左手掌心还在隐隐作痛，异化之口似乎也变得格外安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

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只眼睛又属于什么样的存在？

陈默思考着，不知不觉再次入睡......

清晨，陈默被窗外的阳光唤醒。昨晚的梦境依然历历在目，那只诡异的巨眼仿佛还在注视着他。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陈默决定去黑市看看。左手掌心的异化之口让他充满好奇，他需要更多关于这种能力的信息。

手臂上的印记微微发热，这是虚境之主赐予他的通行证。不需要等到午夜，也不需要寻找入口，只要在黑市五百米范围内就能直接进入。

进入唐人街后，陈默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心念一动，手臂印记微微发烫，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等视线重新清晰时，他已经站在了黑市的街道上。

也许是还没到午夜的缘故，这时的黑市显得格外冷清。零星的摊贩和行人让这里看起来更像个普通的集市，只是商品和顾客都透着几分诡异。

陈默没有表明自己虚境之主使者的身份，毕竟他身上的秘密太多，虚境之主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也不清楚。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的顾客，在各个摊位间漫无目的地闲逛。

“这位客人，要看看新到的符文吗？“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商贩招呼道，“都是用异常眷属的能量提炼的，效果很好。“

陈默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他注意到大部分摊位都在贩卖符文、药剂或者装备，这些都是用诡异物品加工炼制的。

而有的摊位则是直接贩卖各种材料。

在一个角落的小摊前，陈默停了下来。摊主是个佝偻的老人，面前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看起来都是从异常眷属遗留下来的。

“老板，“陈默压低声音问道，“有没有听说过......“他犹豫了一下，“能直接吞噬诡异物品的方法？“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怪笑：“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

“怎么说？“

“人类怎么可能直接吞噬诡异物品？“老人摇摇头，“诡异物品是那些危险的存在遗留下来的，那些诡东西本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就像食魂魇，专门附身人类捕食。直接吞噬诡异物品，这样做，跟羊往虎口里钻有什么区别？“

见陈默还是一脸疑惑，老人叹了口气：“诡异物品都是用来炼制装备或者药剂的材料。想要获得其中力量，就得经过提纯和炼制，这是常识。“

陈默又走访了几个摊位，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在这些人眼中，人类直接吞噬诡异物品简直是天方夜谭。

吞噬了诡异物品的人，到底算人，还是算异常眷属呢？陈默想起方追风曾经说过，猎异者协会，有些人就是专门猎杀被异常眷属污染的人类。

难道那些人吞噬过诡异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