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突变

沈景奇走到四层。

第二轮测试下午两到五点进行。

和第一轮的测试不同，第二轮的被试，足足来了二十多位。

赵昕安和郑林已经到了。

见到沈景奇进门的一刻，赵昕安的眼神很复杂。

“沈医生，来了，快过来。”

郑林相比而言，热情地招呼着沈景奇。

“郑老师，赵老师，你们来的这么早。”

“我们吃了饭后，就没事干了。想必沈医生又和老板饭后在一起缠绵了吧。”

赵昕安调笑着。

“老赵。”

郑林推了他一下。

赵昕安恢复到了正常的表情。

沈景奇没有太在意。

既然李白钰是个焦点人物，并且她目前出现的两个子人格也都不那么省心，自己一直在她身边，早已经也成为了别人注意的焦点。

别人的评价与否，也不必放在心上。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沈景奇走到座位上，拿起神经元连接传感器，进行着摩挲。

这几天的经历，让他对于投影和经验等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他很期待能够与林书望进一次体验联机模式，再度确认第一次时那种让他震撼的感觉。

或许，这是探索李白钰的幻觉丛南雪的一个新的思路。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越来越多的被试已经赶来了。

秦思最后一个到来，不久，第二轮测试就开始了。

赵昕安负责讲解了测试的规则后，沈景奇、秦思、郑林三人开始观测和记录数据。

这一次，编号在上次的基础上，排到了20多位。

沈景奇负责004-010号。

所有的被试都站成了两排，他们戴着神经元连接传感器，进入到【感官乐园】中。

沈景奇、秦思和郑林专注地看着自己负责的被试数据，并进行着整理和备份。

很快，沈景奇就把前测的数据整理出来了。

他负责的7名患者中，有两个患有精神分裂症，妄想和幻觉的分数比较高。两个是重度抑郁，伴随幻听和幻视。一个是强迫症，强迫性的想法和行为较多。还有两位是双相情感障碍，其中一位是自恋型人格障碍，另一位是边缘型人格障碍。

沈景奇看着7名患者陆续进入了《感官乐园》中。

相比较患有人格障碍的患者，存在妄想和幻觉的患者，明显通关的速度更慢一些。

他们好像被自己的感觉所影响了，需要重新适应系统里面的环境。

沈景奇观察着他们的大脑区域和对应的色块，判断着他们的状态。

更多的数据，意味着人已经被数字化了。

沈景奇盯着各种状态，对应着患者们的情况，并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和变化。

很快，他就熟悉了自己负责的7名患者，并对他们的特点也掌握了一些。

看着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患者们，却在《感官乐园》中体验着一切，沈景奇有些感慨！

由于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沈景奇监测起来，更加熟练和轻松了很多。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三名测试者都松了一口气。

这次试验马上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郑林放下了后台监控，去了洗手间。

秦思瞥了一眼，又看向了沈景奇。

沈景奇的眼神在全息屏幕上快速切换。

每个画面都被切割成数百个色块。红色代表前额叶皮层，蓝色是海马体，紫色则是躁动的杏仁核。

“006号患者周明，杏仁核活跃度突破阈值。“沈景奇突然发现了异况，连忙紧急地记录了下来。

他的视线转向006号屏幕区。重度抑郁患者的脑区投影正在剧烈抽搐，代表恐惧中枢的紫色区块像疾病细胞般疯狂增殖。玻璃舱内传来细微的金属震颤声，周明苍白的太阳穴渗出冷汗，神经连接传感器的指示灯由绿转红。

“系统警告，θ波频率超出安全范围。“

沈景奇抓起通讯器：“周明，能听到我吗？现在感觉如何？”

防爆玻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实验服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看了之前的案例，之前研发时，出现过一次意外，让被试产生永久性记忆损伤，之后一定要格外注意。

悬浮屏突然迸发刺目红光。

周明的脑电波图谱在屏幕上扭曲成狰狞的锯齿状，所有色块同时炸裂成像素雪花。沈景奇猛地按下紧急制动键，却发现控制面板的触控点全部失灵。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他看见周明的右手食指正在实验舱内有规律地抽搐。

三短三长三短。

摩尔斯电码的SOS。

“启动强制断联程序！“沈景奇一拳砸碎防护罩下的红色按钮。气密舱门喷出白色冷雾时，他注意到其他屏幕区的杏仁核区域都在同步闪烁。

会议室内实验室的日光灯忽然明灭不定。

在某个黑暗的瞬间，他看见同时浮现出血色掌印。当灯光重新亮起时，8号患者林秋月的监控画面突然切换——这个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的女人正在虚拟世界里用冰锥刺穿NPC的喉咙。

“警告！多巴胺分泌量异常激增。“

沈景奇的后颈汗毛直立。前两个小时中，林秋月连毛毛草都不敢触碰，此刻她却哼着童谣，将冰锥精准插进每个NPC的喉结。更诡异的是，被她“杀死“的虚拟角色伤口处，正在渗出荧蓝色的数据流。

“沈医生？”

清脆的童声在背后响起。沈景奇浑身僵硬，缓缓转头。本该坐在座位上的9号精神分裂患者周小雨，此刻正光脚站在地板上。她的女孩的神经传感器还粘着凝胶，瞳孔却泛着不正常的金属光泽。

“数据库里......”七岁女孩的声带发出电子合成音，“......有人在改写我们的脑皮层代码。“

所有悬浮屏突然黑屏。

中央空调出风口飘来若有若无的金属味道。沈景奇看着小雨地走向主控台，她踮起脚尖时，后颈处的神经接口正在渗出淡粉色黏液。当女孩的手指即将碰到核心数据库时，他一把拽住她纤瘦的手腕。

触感冰冷如尸体。

“你不是小雨。“沈景奇的声音在颤抖。实验室的应急灯骤然亮起，红光中，他看见其他六名患者正在自动开启，两侧太阳穴的突触接口闪烁着妖异的紫光。

“认知重构进度87%。“七重电子和声在实验室回荡。沈景奇踉跄着后退，撞翻的咖啡在防菌地板上泼出狰狞图案。那些本该被治疗的患者，此刻正用相同的节奏转动脖颈，关节发出齿轮卡顿的咔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