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家涩涩发抖?
吴义缓缓回头。
看着捕头的尸体,以及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喉结滚了滚。
顾不得擦去头上不断外冒的冷汗,他几步便与刚刚出手的武松拉开一段距离,色厉内荏地喝问:“各位,这是何意?”
西门庆微笑着拍拍吴义的肩膀:“吴老哥莫要多虑,这只不过是帮老哥还白家一个清白而已。”
随后正色道:“此人伪造证供,在后堂已被吴老哥证实,一番劝诫之下羞愤难当,自刎当场!”
吴义心中嘀咕:你见过自刎能把自家脑袋完全砍下来的?
不过也毫无办法,看着正在吹刀的武松,他心中雪亮,这是西门庆在敲打自己,让自己不要起别的心思。
眼中隐晦的闪过一抹阴霾,吴义心中冷笑:暂时让你得意一段时日,到时你们两家的财富都是我的!
随后再次面露笑容,整理了一下衣衫,与西门庆、赵德柱和武松一块回到了公堂。
不多时,白氏夫妇便坐上西门庆的马车回家了。
回到府内,安排了几个家仆去豆腐铺照顾两人,西门庆便径直进了后花园。
边走边复盘着自己新改动的计划,西门庆突然感到自己撞在一具柔软的躯体之上,手上所触仿佛一大块软玉,淡淡的女儿香扑面而来。
下意识抓了抓,只听一声娇呼,手上一空,西门庆终于是回过神来。
白婉莹紧紧捂着胸口,满面通红,两条麻花辫隐隐有竖起来的趋势,微红的眼眶还有些许泪珠在打转。
西门庆当即玩心大起,将刚刚犯罪的右手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一副陶醉的神情。
白婉莹眼神复杂,似乎能滴出水来,却紧咬下唇,兀自倔强地仰头直视着西门庆。
见她此样,西门庆知道她在等什么,也不再逗弄。
回想白景行的伤势,应是要休养半月有余,便柔声道:“你父母已经回去了,皆是无碍,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吩咐你在我府上先避避风头。”
白婉莹这才放下心来,福了一礼便小跑离开了。
西门庆本欲追上前去再次戏弄一番,怎奈背后香风忽起,两条洁白滑腻已经缠上了自己的脖子,耳边响起一声酥麻入骨的娇嗔。
“官人~来看看妾身给你准备的惊喜,如何?”
……
“好!”
赵德柱接过密信,屏退报信者,面露喜色,龙行虎步,很快便到了城南的日升酒楼。
在一楼坐下,随意点了一桌子菜,展开密信,一边小酌一边阅读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楼上似乎有一间包厢散伙,陆陆续续下来二三十人。
身着差役服,腰挂制式水火棍与捕快钩,正是县衙的捕快与捕头们。
待到他们在门口相互告别,四散回家,赵德柱轻轻将几块碎银抛在桌上,默默起身,跟在其中两人后面。
“大哥,没想到邢捕头会干出如此以权谋私的事情啊!”
“唉,没办法,这差事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也就勉强混个全家不饿而已。”
“说的也是,邢捕头家里那个情况,当差的俸禄是远远不够啊!这也怪不得他……”
“这段时间,邢捕头的腰明显弯了许多,也一改往日作风,对那县令点头哈腰、嘘寒问暖,我们兄弟也都看在眼里,若是早些关心关心他,或许就不会走到如今这步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啊……可惜,偿还不了他对我兄弟二人的恩情了……”
说着说着,兄弟二人已经走到了自家门口,正欲开门,只听一道深沉的声音响起。
“不,没有什么晚不晚的。”
二人警惕回头,哥哥嘉梓然问道:“方才你一路跟随我兄弟二人,现在又故弄玄虚,究竟意欲何为?”
赵德柱缓缓上前,在二人身前五尺远处站定,悠悠道:“有些关于邢捕头的秘密你们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听我一言?”
嘉梓然天性谨慎,正欲拒绝,弟弟嘉海言却是拉住了他,对着赵德柱一拱手,随后侧身点头:“这位兄台还请进!”
赵德柱微微一笑,与二人一同进屋坐定。
根据情报,武松杀的那捕头叫邢贺,今年三十二岁,家中老母去世很早,父亲把他养成年后,在他进衙门当差的那天自杀。
幸亏突逢暴雨,隔壁王叔来提醒邢父收衣服,否则便救不回来了。
但是也仅仅保住了一条命,其后邢父的意识一直处于混沌状态,整日疯疯癫癫,前年失手将一名孩童推下河淹死,让邢贺背上了巨额债务,前途也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因此,邢贺对于幼年丧亲的嘉氏兄弟很好,在还债的同时,宁愿自己节衣缩食,也要给二人一些救济。
或许也是在救济内心中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吧。
兄弟二人感恩邢贺,也向往起了捕快的行业,勤加锻炼后,在今年春天终于如愿以偿进了衙门,与邢贺一同当差。
念及于此,赵德柱心中笃定,缓缓道:“邢捕头并非如那吴义所言是自裁,而是被其暗算了。”
“砰!”
嘉海言当即拍案而起,怒发冲冠,就要迈开步伐,嘉梓然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强行将他按坐下:“先听完。”
赵德柱视若无睹,继续道:“诬陷白记豆腐铺子,本是那县令吴义所为,只是西门公子出面保人,吴义进退两难,便寻了那邢捕头做替罪羊。”
他言止于此,目光灼灼注视着嘉氏兄弟二人。
兄弟二人心下思虑,想到公堂之上吴义主动邀请西门庆进入后堂,在进去之前又主动叫了刑贺随同,一切突然都合理了起来。
嘉海言一拍桌子:“这么说来,那吴义与西门庆都不是好人,邢哥的命要算在他俩头上!”
赵德柱摆摆手:“不不不,西门公子是想等风头过了,将此案慢慢了结,归为一场误会,谁知那吴义不愿背任何过错,表面佯装答应,在回公堂的路上趁邢捕头不备,背后一刀便让他身首分离,西门公子人畜无害,直到现在估计都在府内瑟瑟发抖呢!”
这番话出口,只听一阵嘎吱作响。
细细看去,就连一直比较冷静沉默的嘉梓然,此刻双手也已紧紧握拳,手臂与额头青筋暴起,丝丝缕缕的鲜血从紧握的拳头内、紧咬的齿唇间钻出。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拽住已经接近疯狂的嘉海言,抬起头直视赵德柱:“不知兄台贵姓?是否已经有了对付那吴义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