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世
三个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府中，路上三爪一个头两个大，他根本不记得这个女子是在什么地方落的单，又是什么时候被他们掳来的，待会让他交代他也说不说所以然来，不会把他们这两个人伢子交到官府当中吧！心里又想，左叔刚才喊这位姑娘大小姐，他不会被当场乱棍打死吧，从未听左叔提起过什么大小姐，难不成他让他寻找二十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就是为了寻他家的大小姐？不应该啊！一路上心里战战兢兢，身旁的女子缩在自己身旁不住的发抖，她好像很害怕左叔，刻意的与左叔保持距离，毕竟这么多天，她唯一熟悉的也就只有他了，虽然他干的不是什么见的了光的勾当，但是也算是对她照顾有加了，倘若她真是府中的大小姐，此时跟她搞好关系，到时候她一句话可救自己一条狗命，越想越后怕，看身旁的女子一直抖个不停，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说道：“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般，她真的不再抖的那么厉害了，左叔看三爪如此僭越，本想出声斥责他，但是看到“大小姐”好像真的放松了许多，也就默认了三爪的行为，而且他也在脑中回忆大小姐离世时闹的满城皆知，不可能凭空又出现在这个世上，越想越觉得头疼，只能闭目养神，祈求快些到达府中吧。
三人一路无语，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左叔交代三爪先下车等候，三爪刚要动身，身旁的司昭昭抓住了他的衣袖，不想让他下去，三爪为难的看向左叔，左叔斥责道：“三爪，男女授受不亲，刚才你我同大小姐同坐一车都属僭越，你还怎敢继续与大小姐拉拉扯扯？你的脑袋是在腔子上呆久了，想让他换个地方吗？”三爪被左叔一骂，不由的头皮发麻，他回过头对着身旁的司昭昭轻声说道：“我先下去，我在外面等你，我不会离开的，你尽管放心。”说着扯开了司昭昭拽着的衣袖，起身下了马车，三爪下了马车四处张望，这一望又将他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左叔口中的大户人家居然是左府，当今的丞相府邸，他掳的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大多信息冲进脑子里，三爪根本没时间想明白府中就出来了几名丫鬟小厮，小厮径直走到左叔面前，左叔一个眼神小厮便跪在马车边当起了人凳，左叔对旁边丫鬟示意让丫鬟过来扶马车中的人，左叔则把头伸到门帘前说道：“小姐，请下马车跟老奴回府吧！”司昭昭许是发现他们都并无恶意，乖乖的撩来车帘，整个人都探了出来，身旁的丫鬟感觉到了马车里的人出来了，上前去扶那人，一抬头便呆愣住了，整个人往后一软差点摔到在地上，整个人愣在那里了，见这丫鬟这般反应，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马车之上，无一例外都如同先前那个丫鬟般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左叔看这群人这副德行，心里不免气急败坏的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这般怠慢了小姐。”说罢捋了捋袖子，把手伸了过去，扶着司昭昭下了马车，把身旁的丫鬟拉了过来，让她引着司昭昭进门，三爪紧跟其后，一群人匆匆进府，路上遇见的丫鬟小厮无不例外的如同先前的丫鬟一样，个个像见了鬼一样，司昭昭不经觉得好笑，她没忍住居然笑出了声，左叔一脸惊诧的回头望她，她见有人看她，又不敢发笑了，头也低下了，左叔心道“这女子真真是奇怪。”一群人脚步极快的走到了一间屋子前，左叔将司昭昭一人带了进去，司昭昭知道这人没有恶意，也不似先前那般抗拒了，乖乖跟着他进去了，左叔昨日便差人快马加鞭回来告知丞相，要带一人回来与他相见，这时丞相早已经在屋中等待多时，见来人也不通报径直推门进来，心中难免不觉得左忠没了礼仪，抬头刚想斥责，话到嘴边憋了回去，丞相是见过大场面之人，愣了几秒便恢复如常，问道：“这是何人？”左忠回头看看司昭昭，又看看左丞相，开口道：“丞相，你也不知这是何人吗？”左丞相道：“这女子与颜儿倒是有九分相似，但人死怎会复生，莫不是什么贼人易容成了颜儿的模样混进这丞相府中要……”左丞相话未说完，向左忠投去一个眼神，左忠闻言道：“不会，我仔细看过这女子，绝不是易容，她眼角的泪痣都在同样的位置，除了言行举止有些奇怪只在，挑不出半点瑕疵。”左忠说话间左丞相也在上下打量一着司昭昭，只见她秀眉微簇，一双杏眼不安的看来看去，一头秀发只在头顶挽了一个髻，剩下发丝则胡乱披散着，头上没有佩戴任何收拾，身上穿的也是平常百姓家的粗衣麻布，一张好看的鹅蛋脸，五官都放的刚刚好，身量也十分纤细，最有特征的便是眼角那颗泪痣，左丞相心中清楚，这颗泪痣是左家唯一遗传的相貌特征之一，他的眼角也有一颗，只不过身为男子，不惹人注意罢了，但这世上难免有容貌特征相似之人，只是眼前这个女子已经不能用相似来形容，如若颜儿未过世，今天又恰巧遇到这女子这般模样，他一定会认为这人就是颜儿，左丞相注视这女子半天，唯一发现她与颜儿不同之处便是眼神，他的颜儿自幼饱读诗书，稳重大方，眼神里永远透露出自信阳光，可眼前这女子眼神清澈愚蠢，眼神一直不停在躲藏，满是恐惧和不安，左丞相心道：“真真是一大怪事，自己的夫人身体不好，这些年也就只剩下颜儿这一个女儿，哪会还有第二个孩子呢！自己曾经从未与任何女子鬼混，不可能生过孩子啊”左丞相转头看向左忠，问道：“你将这女子带回来，有没有带去给夫人过目？”左忠道：“回来的太匆忙，并未带给夫人瞧瞧”他心想这么稀奇的事情，他肯定要先带给他的主子瞧啊！万一是别的女子偷偷生下的……虽说这夫人一向性格脾气极好，可少年夫妻，又加上老来丧女，她已经很少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抄佛经，府中之事也不再过问了，她怕是经不起什么打击，还是不惹事的最好，左相闻言说道：“把夫人请来看看吧！”左忠听到主子吩咐作揖转身出门去请夫人了，司昭昭本就被人瞧的害怕，现在还不肯放她出去，她更加害怕了，从小到大，她从未被这么多人来来回回这么反复看过，准确的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也无能为力，忽然觉得被“卖”进大户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要这样被人来来回回打量，她难受极了。
左忠走到夫人屋前向她房里的管事妈妈说明情况，只是没提到司昭昭跟过了世的大小姐长得一摸一样之事说出去，他怕夫人会失去，了方寸，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最会的就是审时度势，“夫人，左忠方才来报，说丞相请你过去瞧个人”管事妈妈声音压的轻轻的将左忠转告她的话禀报给她家夫人，屋内的女子停下手中的毛笔问道：“何人？”管事妈妈答道：“好像是的女子”左夫人刚刚抬起的眼眸猛的闭了起来，对着管事妈妈道：“扶我起来吧！”管事妈妈扶过左夫人，缓缓的向门外走去，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左夫人被外面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停在原处站了很久，她不免在心里冷笑，如今这种事情也要她去“把关”嘛，自从颜儿过世，丞相就被关了“禁闭”半年前皇帝忽然转了性，把他“放”了出来，从此左丞相便开始着左忠帮着物色容貌姣好的女子，说是买到府中当丫头，实际上是为他传宗接代的，她身子骨不好，生颜儿时伤了身子，再也没能有孕，这些年因为没能帮丞相生个男孩一直是她的心魔，丞相大人一路走来越爬越高，最后借着女儿的光，坐上了丞相之位……左夫人忽然从回忆之中回过了神，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又转头看了看管事妈妈，对妈妈说道：“今天的阳光真好呐！”管事妈妈久久没有回应，她也知道夫人心里苦，这一年多她忽然之间老了十岁，人也逐渐消瘦了，身子骨也越来越不如以前了，她跟丞相是人人羡慕的少年夫妻，这些人在外人眼里丞相身居高位仍然没有妾室成群，一心对待夫人，可是只有她们这些身边的老人知道，夫人这些年受了多少冷落，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夫人打理。
主仆二人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丞相的书房，夫人远远便看到了书房门口站立着一个少年，他一人在门口焦急的踱步，左夫人瞟了他一眼，很快便移开目光，径直向门口走去，管事妈妈向里面通报道：“丞相，夫人到了”里面传来丞相的声音：“其余人到外面候着，夫人一人进来”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左夫人先是看到左忠向外面迈步，等左忠的身形完全消失在眼中后，她又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背影，虽然穿的普通平常，但是身量极好，从背后看居然还有点像过世的颜儿，左夫人想道：“我肯定是整日里抄佛经抄糊涂了，怎么可能是颜儿呢！”左夫人在门外看的出神了，半晌没有踏进书房，里面的人也不免好奇的回头观望，司昭昭想回头看看来人是谁，为何门都开了，她还不进来，谁知一回头，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顺嘴便叫出了一声阿娘，左夫人也是一愣，站在门口，陷着要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