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新仆藏秘惹起警觉
为了冲淡府里这股沉闷气息，管家骆子棠提议招募一批新仆人。周庸佑觉得有理，便点头应允。没几日，新仆人就进了府，有手脚麻利的小厮，有模样清秀的丫鬟，为府邸添了几分新气象。
其中有个叫阿福的小厮，长得虎头虎脑，干活格外卖力，第一天进府，就主动挑起最重的水桶去厨房打水，一路上哼着小曲，精神头十足。还有个叫婉儿的丫鬟，生得水灵灵的，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招人喜欢。她被分到伍氏院里，做事细致周到，把伍氏的衣裳首饰整理得井井有条，还时常贴心地给伍氏泡上一杯热茶，伍氏对她很是满意。
可日子一长，奇怪的事就发生了。阿福时常出没在一些偏僻角落，看似在打扫，眼神却滴溜溜乱转，像是在寻找什么。有一回，他在书房外回廊徘徊许久，正巧碰上管家巡查，管家问他在干嘛，他眼神慌乱，支支吾吾说在找掉落的扫帚，可手里明明攥着扫帚。婉儿这边，也有点反常。她频繁往马氏院子方向跑，虽说每次都拿着些送洗的衣物做幌子，可每次回来，神色总有些异样，像是怀揣着什么秘密。
伍氏率先察觉出不对，把婉儿叫到跟前，似笑非笑地问：“婉儿，你老去马氏院子，莫不是那边有什么趣事，说与我听听？”婉儿一听，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姨太，奴婢只是送洗物件，绝没别的事，求姨太莫要误会。”伍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挥挥手让她起来，心中却愈发起疑。香屏姨太听闻此事，也赶来与伍氏商议，两人一致觉得，这俩新人怕是藏着什么猫腻，得盯紧点儿。
伍氏和香屏姨太决定暗中窥探阿福和婉儿的行踪。伍氏派了自己的心腹丫鬟，佯装成打扫庭院的杂役，跟在阿福附近；香屏姨太则让贴身侍女，借着去厨房拿点心的机会，留意婉儿的动静。
没几日，就有了收获。原来，阿福是马氏娘家远房亲戚的孩子，被安插进来，就是为了打探伍氏和香屏姨太日常动向，好寻机报复。他时常趁着打扫书房外回廊，偷瞄屋内周庸佑与伍氏等人的谈话，企图抓到什么把柄。婉儿则是受马氏指使，去和其他院子丫鬟套近乎，散播一些对伍氏和香屏姨太不利的流言，试图搅乱府里人心。
伍氏得知真相后，气得咬牙切齿：“马氏真是阴魂不散！瑞香的事还没完，又来这一出。”香屏姨太也满脸怒容：“她这般不择手段，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法子，把这俩奸细给揪出来，让老爷也瞧瞧她的真面目。”
两人一番合计，决定设个反间计。先由伍氏故意在与心腹丫鬟谈话时，透露出一些假消息，说老爷最近有意敲打马氏，削减她的月例银子，原因是怀疑她私吞府里采购经费。这话故意说得大声，确保阿福能偷听到。同时，香屏姨太让婉儿看到一些伪造的账目记录，显示马氏近些日子账目不清，存在诸多猫腻，还佯装不小心遗落，等着婉儿上钩。
阿福偷听到削减月例银子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当天夜里就偷偷溜出府，直奔马氏娘家报信。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伍氏早就在府门附近安排了人手暗中监视。那人一路尾随阿福，瞧他进了马氏娘家，又等他出来，才返回周府，将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伍氏。
婉儿这边，捡起那伪造账目后，如获至宝，匆忙跑去马氏院子。她满心以为找到了能扳倒伍氏和香屏姨太的有力证据，却没料到这是个陷阱。马氏看到账目，脸色大变，当下决定拿着这“证据”去找周庸佑理论。她气势汹汹地闯进正厅，把账目往桌上一拍：“老爷，您瞧瞧，有人污蔑我私吞经费，这账面上的事，您可得给我做主！”
周庸佑拿起账目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他眉头紧皱，看向马氏：“夫人，你这是从哪弄来的东西？这般粗制滥造，也想糊弄我？”马氏一愣，忙解释是婉儿捡到送来的。周庸佑立刻派人把婉儿叫来，婉儿哪见过这阵仗，三言两语就被问出是受马氏指使。阿福那边，也被人揪了出来，面对质问，他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周庸佑怒视马氏：“夫人，我本以为你经了瑞香那事，能有所反省，没想到你还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马氏慌了神，赶忙求饶：“老爷，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求老爷饶恕。”周庸佑冷哼一声：“这次我暂且饶你，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马氏瘫坐在地上，满心懊悔，这场反间计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周庸佑心里的地位愈发岌岌可危。
日子一天天过去，府里看似风平浪静，可伍氏心里清楚，这只是表象。她时常暗自观察瑞香，发现这丫鬟做事越发小心翼翼，眼神里透着惶恐，仿若惊弓之鸟。而玉哥儿也刻意避开众人，以往爱凑的热闹一概不沾，走路都低着头，生怕与人对视。伍氏知道，他们心里也怕这事被捅出来，只是不知道这颗定时炸弹何时会爆，只能时刻提着心，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变故。
这天午后，伍氏又在园中散步，路过一处花丛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啜泣声。她心生疑窦，悄悄走近，透过枝叶缝隙一看，竟是瑞香躲在里头暗自落泪。瑞香手里攥着一块帕子，那是玉哥儿之前送她的，她看着帕子，眼泪止不住地流，肩膀微微颤抖。伍氏心中暗叹，这丫鬟也是个痴情人，只是在这深宅大院，身份有别，这份感情终究是个祸根。她没现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想着也许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然而，府里人多口杂，尽管伍氏极力遮掩，还是有丝丝风声传了出去。有个被边缘化的小丫鬟，平日里受尽了其他丫鬟的欺负，她偶然间偷听到阿兰和别人隐晦说起瑞香的事，心里便打起了小算盘。她想着，若是把这事捅到马氏那里，说不定能得些赏赐，也好改变自己如今的处境。于是，她瞅准了一天马氏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战战兢兢地去了马氏院子，在门口踌躇许久，才鼓起勇气迈进屋里，把听到的只言片语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