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坑蒙拐骗
那嬷嬷立马会意,苦口婆心劝解道:
“那女子的脾性世子又不是不知道,前些时日不是还朝三暮四的,和平定侯家的小侯爷纠缠不清?
那难处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世上有难处的女子多了去了,难不成世子要全都纳入房中?要叫国公爷知道了,定时要失望的。”
打蛇打七寸,一提到英国公,宋知砚立马就噤了声。
宋母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柔声安慰道:
“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待你继承了你父亲的爵位,要多少女子要不来?
莫要因着一个女子,叫你父亲对你失望,反倒被你那些庶弟们钻了空子。”
宋知砚张张嘴,想反驳些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自然也知道,自小以来,他为了做一名合格的继承人,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可就要在这里停下吗?在他们彼此有情的情况下?
更何况,他还唐突了她。
想到这里,宋知砚再也待不下去,猛地站起身来,仓促地告了声退,转身就往外走。
宋母这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失了礼数的样子,急切地喊他一声:
“才回来,又匆匆忙忙地要到哪里去?”
宋知砚已然不想再多说,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话:
“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说完,人早已消失在院门外。
院内,宋母轻轻叹了声气。
一旁的嬷嬷轻轻为她按着额角,安抚道:
“世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是好事。倒是那姑娘风评不好,奴婢总觉不放心,恐她欺世子没见过人心险恶,行那坑蒙拐骗之事。若夫人真不愿意,不如……”
话没说完,宋母就已经猜到她下一步要说什么。
扬起手打断了嬷嬷给她按摩的姿势,也打断了嬷嬷将要说出口的话,宋母语气中已然带上了几分冰冷:
“你也知世子大了,那些手段日后也别再用了,否则他总会看出来的,还会怪咱们对他管辖太多。”
嬷嬷略有委屈般地点了头,但还是忍不住地担忧道:
“夫人当真就任由那女子勾了世子的魂去,万一扰了世子的前程,可如何是好?”
“她不是想攀高枝吗?”
宋母脸上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冷哼一声道:
“既然想嫁进我宋家,嫁我儿也是嫁,嫁宋家庶子也是嫁,不妨就让她嫁给二房那混账好了。”
嬷嬷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夫人英明。”
“欺我儿心善,编出这许多谎言来蒙骗我儿,我倒要叫她看看,敢在我头上动土,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宋母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改日派媒人上门提亲去吧,莫言明是宋家哪个儿郎求亲,叫他们都误会了才好。”
嬷嬷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宋母独留在房中,心里打着算盘。
若要说庶子求亲,那姑娘定是不愿的,知砚也定然要阻拦。
若来个移花接木之计,对双方都做足了是替知砚求娶的架势,那姑娘定然会欢喜同意。
知砚也能安安稳稳待在家中钻研学业,省得日日跟着那女子鬼混,反而引得公爷不快。
待成亲之日将近了,叫那二房的混账当了新郎,想来他也会愿意,也省得他老子娘日日做着娶个贵家千金、而后把他们这一房打压下去的美梦。
这可真所谓是个一石三鸟之计,待生米煮成熟饭,那姑娘和二房的混账便再也嚣张不起来,知砚也能看清那女子的真实面目,从此以后安心去做他该做的事。
知砚的人生,必须规规矩矩地走她为他铺好的路,如此,方能成功。
摸着棱角分明的桌角,宋母得意地笑了起来。
……
楚府。
楚夫人思索了好几日,越想越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对劲。
那丫头一向畏畏缩缩的,怎的突然就如此大胆,敢站出来替徽儿出嫁?
要说这其中没有半点心计,楚夫人是不信的。
她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婚事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过人之处,才叫那丫头上赶着来求替徽儿出嫁
可是这桩婚事到底是好在哪里呢?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好处?
楚夫人想,如果真有什么好处,这婚事留给徽儿也就罢了,否则她是万万不会叫那丫头嫁过去的。
“你说,她图什么呢?”
丫鬟并不知楚夫人说的是谁,也知道她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回答,于是仍旧静静站立一旁,默不作声。
一个寒门学子,没爹没娘,也没什么显赫的家庭背景,就连俸禄都微乎其微,只是靠着手段残忍,才得了圣上的青睐。
否则,是一辈子都没法出人头地的,即便是如今这情形,即便是再奋斗上二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出息。
这样的一个人,为何引得圣上赐婚?甚至就连老爷都跟着胡闹般地要将她最宝贵的徽儿嫁过去受苦?
楚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知道,既然圣上和老爷都说好,那她还真不能随随便便就将这婚事给了旁人。
可真的要将徽儿嫁过去受苦吗?
就在楚夫人心中摇摆不定的时候,前院突然有人来传:
“夫人,宋国公家来咱们府上求亲来了。”
宋国公?
楚夫人眼前一亮。
这家世岂不比那什么侍郎要好得多?
也只有这样的家世,才能配得上她的徽儿。
楚夫人全然没有想过会是向宋家人此行是在向除了楚流徽之外的姑娘家求亲。
毕竟在她眼里,也只有楚流徽,才算得上是正经的楚家姑娘。
剩下的……
楚夫人心中鄙夷至极,尤其在听到有丫鬟通报说楚清筠来请安的时候,连理都没理,只对着先前请示该如何招待宋家人的小厮道:
“快将人请进来,不,先把他们请到前厅,我先换身衣服,不能叫他们把我的徽儿看轻了去。”
楚夫人的院里瞬时兵荒马乱,取衣服的取衣服,招待客人的跑去招待客人,一时竟比过年时还热闹。
只是在这场混乱中,无一人理会门口苦等已久的楚清筠,似乎将她视作空气般,任由她单薄的身子在萧瑟寒风中久站许久。
偏偏门口的主仆二人还没有被冷落的感觉,双双抬脚一迈,自作主张地进了内堂。
直到两人出现在楚夫人眼底下,楚夫人才像是刚发觉二人来了一般,不满道:
“这大好的日子,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