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尘封的历史
王行转向施中林，“我只问一个问题。”
“死亡率。”
施中林回道：“这五年来，大概是十分之一。”
王行指着下面校园里面的学生们，“你是说，他们每十个人，就有一个回不来？”
“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施中林沉声道：“不经历这些，将来走出去的时候，死的只会更多。”
他指着下面，“这个世界看似繁花似锦，其实并不太平啊。”
王行出声道：“为什么不给他们选择退出的权利？”
施中林脸色黯然，“是我们当年做得不够好，以致你们这一代也没能享上福。”
他长叹一声，“这些年来，大华一直在想办法和其他势力共存，你们将来就会明白，只要身为大华人，道路是很走难的。”
他指着下面的试炼委员会一众人，“当然，我只代表了十镜山一部分人的意见，如今十镜山的想法在大华，其实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包括他们。”
“试炼委员会一直认为，人应该有选择不成为异能者的权利，而且随时都可以退出，他们这十几年来，也一直致力于推动这项工作。”
“其中他们和国际异能观察组织合作最为紧密的，便是所谓的异能者数量控制计划。”
王行目光一闪，“这是什么？”
施中林道：“国际异能观察组织认为，世界各地的灵潮通道产生的灾害，在于不受控制的异能者发动能力时，灵能冲击引起的时空潮汐现象。”
“所以他们采取的建议，是掌握异能者的位置，同时控制他们发动能力的次数和规模。”
“而他们调查大华情况后，认为大华落后难以管理，且文化种类太过繁杂，灵能者产生种类繁多，所以他们建议大华严格控制异能者产生的数量。”
“异能者少了，自然灵潮波动也就少了，灾害自然发生的就少了。”
“听上去是不是很有道理？”
王行说道：“是不是同时还提高异能修炼成本，包括芯片和法则物的价格？”
施中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王行伸出手，用力握住身前的栏杆，像是要将其掰断一般，然后开口道：“我可以问一下，当年老校长你们进入通道时候的死亡率吗？”
施中林望向远方，陷入了回忆，“那应该是五六十年前，不，七八十年的事情？”
“那时候大华周围局势并不太平，很多通道都开启在边境，时常有其他势力干涉交战。”
“大华几乎全民皆兵，但科技是落后于绝大部分势力的，当时面对敌人铺天盖地的飞空船，大华几乎丧失了制空权，大部分部队都是防空炮兵。”
“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用肉体面对敌人在天上的攻击，坚持到通道打开，让我们的人冲进去。”
他伸出手，指着航天中心，缓缓转了一圈，“你知道吗，这航天中心建设之初的成员，便几乎全部来自于当年的炮兵部队。”
“其实闫大娘，我是认识的，因为我本就曾经和她是战友，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受到法则影响，可能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
王行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但她没有忘记自己曾经一天搬了上千发炮弹，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施中林扭过头去，“都是真的，我们当年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生命换取了不少灵潮通道的进入权。”
“通道打开的时候，我们往往已经伤亡过半，但这还不算完，那时候探索通道对面的世界，探索交换法则，没有人会告诉你，只能自己摸索。”
“这种情况下，我们精挑细选的异能者，想要从对面世界带回物品，尤其是机械文明的衍生物，往往要遵循最原始的交换法则。”
王行下意识道：“什么法则？”
施中林沉声道：“等重。”
“一台数百公斤的机械，需几十甚至十几人付出自己的肢体或者内脏，然后还要将其带出来。”
他指着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里面，其实也交出了去了些东西。”
“当然，也有伤重之下，将全身都奉献出去的。进去的战友，上百人有时只能回来几个人.......”
施中林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落下去，他长长叹了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是我们当年，做的不够好啊。”
王行一时间说出话来，良久才出声道：“不，你们已经做的太多了。”
“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全力以赴。”
施中林意外道：“这几日下来，我观察你的性格，并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那种，你就不怕我骗你？”
王行斩钉截铁道：“我知道，你没有骗我。”
“我相信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施中林哑然失笑，“虽然不知道你有何根据，不过有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了几分底气和下面那些人杠一杠。”
“毕竟如今的大华，我这种死硬派已经不是主流，咱们从人数和地位上，都和委员会那种亲善派无法正面对抗啊。”
王行眯着眼望向国际观察团中的学生，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不明白。”
“我们先烈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为什么似乎机械文明的科技上面，似乎还落后国际联盟不少？”
施中林叹道：“大华之前和国际联盟交恶，对方进行技术封锁，是其中一个方面。”
“但不得不说，大华从开头就落后了，因为不同于我们牺牲的是本人身体，他们是直接送其他人进去献祭的。”
“在最早的蛮荒时期，据说某个国家，就一举将五百万原住民全部送了进去，这些人命换取的科技，自然从起点上，就比大华要先进得多。”
“当年我们有些人也动摇过，但最后达成的共识，就是还是要靠自己。”
“幸运的是，我们撑过来了，虽然仍然落后不少，但航天中心一度是大华科技领先的桥头堡。”
随即他面色黯淡下去，“但之后天空出现了云层，大华探空的步伐彻底停止，国内也开始出现了和国际接轨的呼声，最终成为了现在的主流。”
王行出声道：“国外也有云层？”
施中林点头道：“也有，这一点上，我倒不觉得是国际联盟捣的鬼，毕竟他们的探空也停止了。”
王行沉声道：“但他们仍然保持着对大华的科技领先。”
施中林道：“没错，所以一切的希望，都在灵潮通道上。”
“我认为，只有彻底明白灵潮通道的原理，让两边的世界融合共存，才是今后的发展道路。”
“在这个过程中，灵能者是不可或缺的，是灵能科技发展之本，所以我反对灵能者数量控制计划。”
“修炼资源不足，那就用合作的手段和异世界进行对等贸易，总会有办法形成良性循环。”
“当然，国际联盟采用的是掠夺异世界的办法，至少从目前来说，获得的好处，也是领先于大华的。”
王行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了解了。”
“这次的试炼，我会参加，亲眼看看那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