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才vs凡人，凡人VS天才
一开始佐藤凛还想着进厨房帮李林处理食材，但看着她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李林果断将她请出厨房。
等到李林准备好饭菜时，时间刚好到了傍晚。
“辛苦前辈啦~”
佐藤凛看着饭桌上的几道硬菜，闻着饭菜香味，那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春秋分没有像佐藤凛一样失态，她依然保持着一副矜持的样子。
但看到桌上叫不出来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好吃的饭菜时，也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开吃吧，想来你们也应该等好久了。”
“我开动了！”*2
李林话音刚落，那边就再也忍耐不住了。
经过十几分钟的奋战，桌上的饭菜已然一扫而空。茶足饭饱后佐藤凛后仰着身子满足地摸了摸小腹。春秋分也是如此动作，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姐妹一样同步。
倒不如说是有什么样的训练员就会有什么样的马娘。
“前辈，其实我还挺期待能和前辈您一起比试一场。”
佐藤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向着李林这般说着。
“毕竟您是我最为向往的人，我也非常想知道我这种平凡的训练员到底同您的差距有多大。”
“不要妄自菲薄，能够成为中央注册训练员足以证明你的优秀。”
“不一样的，或许前辈并未察觉到我们这些新生代训练员是如何在您的阴影下喘息的。”
佐藤凛双手抱膝，下巴靠在膝盖上。
“自前辈之后，所有人都对我们大大地提高了期望。嘛，我也不是说这种高期望不好……
只是当我没能达到期望时其失望之色却是掩盖不住的，我想前辈应该是理解不了这种心情的吧。”
说到这里，佐藤凛的声音带着诸多复杂。
李林听得哑然，确实他没有在意过这种事情。
“也不能说不理解吧，毕竟我也被人用失望的目光注视过。”
“所以说前辈真的很狡猾不是吗，仅仅因为一次便离开了中央。不过前辈也确实有这么任性的资本。
去年桥田家到处找关系希望能重新找到前辈，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若是如我们一般的训练员还会值得桥田家这么做吗？”
不等李林回答，佐藤凛继续道：“中央从来不缺优秀的马娘，是前辈的离开让桥田家知道他们缺的是什么。”
默默地听着佐藤凛的这些话，李林只觉得这几年来，这位曾跟在自己身后的实习训练员应该是经历了不少事。
“哪怕这并非是一场公平的比试，我也想和前辈比一场。”
“训练员之间的较量无非就是看谁指导的马娘能拥有更好的成绩，公不公平这种事情不存在于训练员身上。”
李林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也会有不同的境遇。没有不公平或是绝对公平这一说法，再说了，这世界上还有比赛场上更公平的地方吗？
尤其是这种赛跑类的竞技，比别人快就是能赢。快，就是公平。
“听起来像是前辈在安慰我一样。”
“我可没有安慰你，倒不如说我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一方吧。”
李林斜睨了佐藤凛一下，佐藤凛挠了挠头哈哈笑了一声。
“嗨呀，说起来这可能是我唯一能赢前辈一次的比试了。”
笑完后，佐藤凛忽然用着些许唏嘘的语调喃喃道。
一旁的春秋分在听到佐藤凛这句话后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什么意思？”
李林没有看到春秋分此刻的细微动作，他将注意力放在了佐藤凛的这句话上。
“在地方参加完3次C级赛后，小春便会从我的队伍里转到特雷森的一个【阵营】中。
【阵营】的首席是位十分具有影响力的训练家，虽然我自信在前辈这里学到了很多，但比起那位……
若是小春进入那位麾下，相信以后肯定会有更加优秀的成绩。”
听到佐藤凛的解释，李林顿时皱起了眉毛，这时他才看向春秋分那边。发现春秋分只是微微低头，看样子应该也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那位训练员是哪位？”
“里法斯先生。”
“……”
李林听到这个名字沉默了一下。
这位训练家来自法国，在日本发展很长一段时间，是位久负盛名的训练师。
“当小春在年初的训练中突破之前的训练记录时，我就知道小春的天赋之高已经不是我这种水准的训练员能够指导的了，所以我联系了几个阵营。
其实我那时还想着联系前辈您，只可惜我们从未交换过联系方式，这都是前辈的错。”
李林依旧无言。
“几个阵营里最快回信的就是里法斯先生了，他很真诚，也很尊重我们的想法。”
“那你问过小春这孩子的意见了吗？”
更换训练师可不是如过家家一样随意，甚至会影响到马娘的心理，毕竟训练师是马娘除父母外最为亲密的人。
佐藤凛闻言搂住了春秋分的肩膀。
“虽然很舍不得，但我必须认清现实。我的执教水平配不上小春的天赋，她应该在更好的平台里施展自己的才华。”
“只有你是这么认为的——”
春秋分此时嘟囔着说道。
“小春啊，在我的职业生涯里能和你同行一段路便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提及这一方面，春秋分情绪不是很高，她甚至还用着责怪的眼神看向佐藤凛。但在看到佐藤凛那温柔的目光时便软了下来。
她知道，佐藤凛纯粹是为了她做出的选择。只是她不喜欢这样，尤其是看到佐藤凛用很低的姿态在电话中请求他们。
李林摸了摸下巴，的确，从现实角度出发他赞成佐藤凛的观点。
如此有天赋的孩子若是没有把握教导那就应该及时放手让更具实力的人来执教，当断不断反而会影响马娘自身。
只是从感性角度来看……若换位思考一下，他不会将春秋分这样的马娘拱手相让。但那是对于他自己，而不是对于佐藤凛。
并非是自我意识过剩，李林也知道自己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才能，过于谦虚只能看做是另外一种高傲。
同样，他也不会天真地说‘为什么不努力地学习成为配得上这孩子的训练员’这种理想者的发言，因为这种发言同样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狂言。
“看样子，我得好好珍惜与你的这次比试了。”
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说出口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不过，小春你可要做好苦战的准备了，毕竟我家的孩子也不是轻易便会将胜利拱手相让的。”
“我会赢的，李林先生，我是不会让凛蒙羞的。”
谈及比赛，春秋分抬起头来，眼神顿时变得坚定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眼神，李林颇为满意。他最喜欢从马娘眼睛里看到这样的神色，只有拥有这样的眼神才能算得上是合格的马娘。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如此钟情于竞赛的根本原因，没有谁是畏惧比赛的。
——
“你是李林先生的队员吗？”
闸位里，春秋分侧头看向隔壁闸位的灰发马娘。
胜雪听到来自旁边的声音微微一怔，她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看向这位毫无征兆、直到比赛当天突然冒出的马娘。
是来自中央的陌生马娘。
“你认识训练员？”
怎么个事？怎么是个从中央过来的都认识训练员？训练员以前到底在中央做了些什么啊？
“认识的时间很短，不过我家的训练员倒是和李林先生是旧识。”
“啊，哦，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哪怕对方有所解释，胜雪也根本不知道是啥情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名叫春秋分的马娘会在比赛即将开始前对自己说这些。
“我家的训练员十分崇拜李林先生，李林先生既是她向往的对象也是她想挑战的人。所以我和你的比赛也被视为她与李林先生之间的较量。”
“居然是这样吗……”
胜雪依然不太清楚春秋分这些话的意思何在，所以她只能静静地听着。但听到有人夸奖李林，胜雪也是有些小小的骄傲。
春秋分目光在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上寻找着自家训练员的身影，同时继续往下说着。
“有时候我觉得她是不是有些过于自卑了，她总觉得她的水平不足以指导我，所以希望让比她优秀的人来指导我。”
到了这里，春秋分已经是自言自语了。
“可是在我眼里，她比任何人都要优秀，就算是所谓的天才训练师李林先生也不及她。”
这下听懂了，不成熟的胜雪已经开始升起了斗争心。
“是吗，我也一样，在我心里我的训练员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训练员。”
“真好，你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训练员吗？既然如此那就用这场比赛来证明谁的训练员才是最优秀的吧。”
春秋分轻描淡写地发表了开战宣言。
胜雪则昂首挺胸地接下了对方的挑战书。
谈话到此结束，两人纷纷将全身心的注意力放在闸门上。
3月27日、下午两点、弘前竞赛场、C级赛弘前新秀杯、1400米顺时针、沙地、场地良。
相比较前不久在青森举行的交流赛，弘前无论是场地大小还是可容纳观众数量上皆不如交流赛，没有知名的解说员，没有花哨的开场白。
只是胜雪知道，这场比赛远比交流赛更加重要，从这场比赛起，她将正式踏上通往特雷森的道路。
“砰！”
闸门打开，比赛正式开始！
——
“呼——呼——呼——”
胜雪双手撑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细密地汗珠在额头上连成一片最后滴落下来。
在喘息了好一阵后适才感觉缓和了些许。微微抬头看向三步外的那道高挑纤细的身影，对方此时的状态与她无二。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样子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我承认，呼——你确实很厉害，比我想象的，呼——更加厉害，中村胜雪——”
春秋分面色微红，说话一断一断的。
“哈，你们中央的，都是这种程度吗？”
胜雪直起身来，汗水浸到了眼睛里。
“不知道，但肯定存在比我更厉害的。”
春秋分看向显示着比赛结果的大屏幕，她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
就像是接受了这样的一个结果一样。
胜雪也同样看向大屏幕，闭上眼睛擦了擦汗水，再度睁开。
“恭喜你，赢下了这场比赛。”
“前辈，是我输了呢。”
观众席上，坐在李林身旁的佐藤凛看到比赛结果后摘下了眼镜。
“能让一位没有血统传承、天赋平平的孩子达到这种程度，到底还是前辈啊，我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
李林淡淡地问道。
“后悔答应里斯本先生太早了，真应该在这场比赛之后再做决定的。小春她若是能接受前辈的指导或许会更厉害。”
李林伸手弹了一下佐藤凛的额头。
“你没发现春秋分其实是在向你表达不满吗？况且，你这种自说自话的输赢……也的亏是我这样熟悉你的，且脾气好不会和女生介意。若换做其他人可能这时候就要生气喽。”
看着比赛结果，李林无奈的摇摇头。
第一名，春秋分。第二名，中村胜雪，三分之一身差。比赛用时打破了弘前赛场C级赛记录，而且这个用时可能不止是弘前，整个青森的1400米C级赛记录应该也被打破了。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我只是有幸遇到了小春这样的孩子。她的成绩里有多少是属于我的功劳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做不到像前辈那样能够准确地针对某一处不足来进行专项训练。对于小春的训练计划我也只是将从前辈那里学来的通用性科目生搬硬套进去。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为小春量身制定一套训练计划，她越是优秀我便越是自卑。前辈，我这样是不是很差劲啊？”
佐藤凛自嘲道。
李林叹了口气，佐藤凛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凡尔赛，但他知道，这是佐藤凛最为苦恼的地方。
从春秋分起跑到结束，李林就已经看出了春秋分的很多可以优化的地方。
比起先行，差行或许会更适合她。出闸后在选取位置上也稍微犹豫了那么一丝，弯道上的处理也有些不够。但纵使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她依然取得了头名。
反观胜雪这边……老实说胜雪在这场比赛完全是尽力了，可以说是将平日训练的以近乎百分之百的程度展现了出来，就连新增的特性【二次冲击！】也发挥出来了。
在最后的直道上还领先了半个身位，当时李林都觉得胜雪这次真要赢了。
但转眼间就被春秋分那初见端倪的末脚能力给逮住了，也就是那么一刹那的时间胜负已分。
纯粹的速度，纯粹的力量，纯粹的爆发性以及大有可为的末脚能力。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这就是天赋上的碾压。
——
赛场上，胜雪和春秋分并肩向着出口通道走着。
“春秋分，这一场虽然你赢了，但我依旧认为李林桑是最优秀的训练员。”
胜雪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唯有这一点她绝不退让。
“我之所以会输只是因为，因为我并不优秀。”
只是随后便又有些泄气了一样。
“如果你不够优秀，那全力以赴的我又算什么？”
春秋分突然间感觉中村胜雪与佐藤凛好像有几分相似之处，总是肯定别人的优秀而看轻自己。
“我……如果我再优秀那么一点点，我就不会输给你了。”
胜雪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希望你能将这个如果变为现实。”
春秋分大步向前，在走出几步后站定随后转身面向胜雪。
“中村胜雪，以后我也会变得比今天更强，若你不变的更优秀你会被我甩开更多更多！”
“不可能，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你的。”
“那就下一场比赛见，欢迎向我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