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夜潜行
凌晨三点十七分，南城大学旧校区的围墙外停着三辆没有标识的黑色厢型车。
林青玥蹲在灌木丛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银链。夜露打湿了她的运动鞋，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
“冷吗？“萧景阳低声问，把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
林青玥摇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调试设备的何香香身上。女孩苍白的脸在仪器屏幕的蓝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入口在下水道检修井下面。“唐毅展开一张泛黄的老校区图纸，“根据香香的记忆，需要穿过两道密码门。“
邱警官检查着配枪：“犯罪集团很可能留有看守。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搜集证据和解救人质，不是正面冲突。“
钢铁突然竖起手指：“有、有动静！“
众人立刻屏息凝神。果然，远处传来铁门开合的声响，紧接着是脚步声和对话：
“......样本今晚必须转移......“
“......导师已经到了7号实验室......“
林青玥和萧景阳交换了一个眼神——红蛇组织果然还在活动！
待脚步声远去，陈侦探打了个手势，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目标移动。下水道检修井盖被轻轻撬开，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我先下。“萧景阳系好安全绳，利落地滑了下去。
片刻后，对讲机传来他压低的声音：“安全，下来吧。“
下水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手电筒光束照出墙壁上斑驳的苔藓。何香香突然停住脚步，手指颤抖地指向一处看似普通的墙面：
“这、这里......有机关......“
唐毅上前检查，果然在砖缝中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指纹识别器。他看向何香香：“需要你的手。“
何香香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了上去。墙面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金属楼梯。
“跟紧我。“邱警官率先迈步，手枪已经上膛。为了不打草惊蛇安全潜入，其它警力等邱警官指示出发。
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电子锁闪着红光。何香香从记忆中调出一串数字，江影迅速输入。
“滴滴——验证通过。“
门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数十个透明培养舱排列在中央，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青少年。舱体连接着错综复杂的管线，终端机的屏幕上滚动着令人费解的数据。
“天啊......“林青玥捂住嘴，胃部一阵绞痛。
唐毅像着了魔般冲向最近的舱体，颤抖的手指抚上玻璃：“小雨？“
舱体中的女孩约莫十五六岁，与唐毅有七分相似。她的胸口缓慢起伏，证明还活着，但脖颈处隐约可见一个蛇形印记。
“记忆移植实验体7号，初始记忆完整度87%。“江影念出舱体上的标签，声音发紧，“他们真的在移植记忆！“
何香香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蹲下：“我想起来了......导师说......我们是'容器'......“
萧景阳迅速查看其他舱体，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孩子都是各地失踪的高材生！“
“不许动！“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
众人转身，看见周琨带着五六个持枪男子堵住了出口。更令人震惊的是，方乔薇被他们挟持着，嘴角渗着血丝。
“就知道你们会来。“周琨冷笑道，“正好，导师想见见你们。“
邱警官刚要举枪，对方已经先一步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着邱警官的肩膀飞过，打在控制台上，火花四溅。钢铁趁机扑倒周琨，两人滚作一团。混乱中，林青玥看到萧景阳冲向主控台，迅速插入一个U盘。
“江影！现在！“萧景阳大喊。
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紧接着应急灯亮起，警报声刺破耳膜。趁着红蛇成员分神的瞬间，邱警官和唐毅果断出手，迅速制服了两人。
“方乔薇！“林青玥冲过去扶起跌倒在地的女孩，“你怎么会......“
“我跟踪我爸......“方乔薇咳嗽着说，“发现他和这些人在联系......“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钢铁被周琨踹飞，重重撞在培养舱上。周琨趁机冲向侧门，却在即将逃脱时被一道人影拦住。
“爸？！“方乔薇失声惊呼。
站在门口的正是方乔薇的父亲，金藤教育的董事长方志明。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抬手就是一枪，精准命中周琨的膝盖！
“抱歉各位，潜伏任务结束了。“方志明收起手枪，亮出警徽，“国际刑警特别调查员方志明，调查红蛇组织已经十年了。“
这个反转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方志明快步走到主控台前，插入另一个U盘：“我们需要赶紧下载实验数据，这个地下设施十分钟后会启动自毁程序。“
“自毁？“萧景阳厉声问，“那这些孩子怎么办？“
“已经在安排了。“方志明敲击键盘，“楼上有接应的医疗队。“
在数据下载的间隙，林青玥注意到唐毅跪在小雨的培养舱前，额头抵着玻璃，肩膀微微发抖。何香香走过去，轻轻把手放在他肩上。
“她会好起来的。“何香香轻声说，“我们都会。“
警报声突然变得更加急促，红灯疯狂闪烁。
“该撤了！“方志明拔出U盘，“所有人跟上我！“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配合赶到的特警将培养舱中的孩子们一一运出。林青玥和萧景阳负责护送何香香，却在拐角处撞见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匆忙销毁文件，听到动静后抬头，与萧景阳四目相对。
“李教授？“萧景阳难以置信地开口。
林青玥立刻认出了这位南城大学生物工程学院的知名教授，经常在校园媒体上出现的学术明星。
李教授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露出诡异的微笑：“萧景阳，你父亲还好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萧景阳的胸口。他猛地冲上前：“你认识我父亲？“
“当然。“李教授不慌不忙地按下手表上的某个按钮，“毕竟二十年前，是我们一起创造了'记忆编码'的奇迹......“
一声巨响从实验室深处传来，整个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快走！“方志明从后面拽住两人，“他在拖延时间！“
当他们终于冲出地下设施时，身后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晨曦微露的天空下，救护车的灯光闪烁成一片。唐毅守在小雨的担架旁，何菲菲紧紧抱着何香香，邱若星正在帮江影包扎手臂的擦伤。
林青玥突然发现萧景阳脸色惨白：“怎么了？“
“李教授最后说的话......“萧景阳的声音干涩，“他认识我父亲......“
方志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这正是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的原因。不过现在，“他看向被抬上救护车的孩子们，“先庆祝胜利吧。“
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最后一辆救护车也驶离了现场。林青玥靠在萧景阳肩头，看着天边绚丽的朝霞。一夜的惊心动魄后，平凡的世界显得如此珍贵。
“困了吗？“萧景阳轻声问。
林青玥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钢铁呢？“
两人环顾四周，最后在救护车旁发现了正在接受检查的钢铁。他的T恤掀起来，露出腰间一大片淤青。
“没事吧？“林青玥关切地问。
钢铁憨厚地笑笑：“没、没事。比篮球赛摔得轻多了。“
萧景阳走过去，用力抱了抱他：“谢了，兄弟。“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钢铁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应、应该的。“
一周后的南城大学校园恢复了平静。官方通报称旧校区因年久失修发生瓦斯爆炸，而关于“红蛇组织“的真相则被严格保密。小雨和其他获救的孩子被送往专门的医疗机构进行治疗，唐毅几乎每天都去医院陪伴。
午后的墨香啡语阁，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木地板上。林青玥正在帮何菲菲整理新到的咖啡豆，萧景阳和江影在角落的电脑前分析数据。
“所以李教授真的是创始人之一？“邱若星咬着吸管问。
萧景阳点点头：“根据方警官提供的资料，二十年前我父亲的公司确实资助过他的记忆研究，但后来因为伦理问题终止了合作。“
“没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林青玥叹息。
门口的风铃突然响起，众人抬头，看见方乔薇局促地站在那里。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犹豫地走向林青玥：
“这是我爸让我转交给你们的......关于你父亲公司的调查报告。“
萧景阳接过文件袋，神色复杂：“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方乔薇低着头，“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爸爸的真实身份......“
何菲菲端来一杯特调咖啡：“坐下说吧，我请客。“
阳光、咖啡香和年轻人的笑声再次填满了这个小店。窗外，紫荆花开得正盛，花瓣随风飘舞，仿佛在为这个来之不易的和平时刻献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