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3章 无法共情过去的自己
张军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楚越：“你这是想明白了？”
“张总督，我觉得你为人还算是厚道，应该不会做故意坑害我之事。所以，我想试试看，但……”
楚越说话犹犹豫豫。
没办法，就算是要投靠皇帝。
但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能有怎样的机会？
皇帝真的愿意接纳他吗？
这些问题一直都萦绕在楚越的心间，让他想不担心都不行。
“我之前就说了，我欣赏你的能力。这次的机会，也是我向陛下争取来的，至于你有什么下场，你亲自与陛下谈吧！”
张军随意的说道。
此次被裴云青设计陷害，又被柳文下毒控制，甚至让整个江南府的官员都处于裴云青的掌控当中。
本就是张军的失职。
这种情况下，想要保下楚越？
那完全是痴人说梦。
实际原因是，张军前两日去见王林的时候，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表示以后不会再回到江南府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愿意留在京城养老，并且陪伴在陛下的身边。
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能力不足，希望陛下不要再给他安排这么重要的任务。
哪怕没有任何官职，以张军如今国公的身份，也足以让他们一家安稳度过余生。
尤其张军与王林的关系不错，且年纪也不小了。
对于王林的统治不存在任何威胁。
养他留在京城养老，王林也不用有任何担心。
然而在张军主动请罪的过程中，提起了当初被柳文下毒控制的事情，过程中提到了一位幕僚。
也就是楚越。
张军说起楚越这个人的时候，还十分惋惜。
说此人虽然是柳文推荐的，但确实是个有能力，有才干之人。
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去参加科举，偏偏选择了当他的幕僚。
在柳文被抓之后，张军养身体的过程中，也曾经询问过张梦，那之后楚越去了哪里？
得知楚越并未被抓，也不清楚楚越参与了柳文之事。
甚至是作为柳文等人和裴云青之间的中间人，算是一个地位相当重要的军师！
王林得知张军对于楚越的评价时，也相当一言难尽。
在王林看来，张军之所以会被害得那么惨，完全是这个楚越在从中斡旋。
是他！
一手造就了如今的成果。
结果呢？
张军竟然还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如果不是人消失不见了，或许张军还会给王林举荐楚越，让楚越能借机入朝为官。
无语的同时，王林也当真发现，楚越是一个人才。
无论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是否犯了错，是否应该按照律法处置。
但这个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这样有能力的人才，如果能够为自己所用，的确能够给朝廷添砖加瓦。
当然，最重要的是。
楚越这个人如果放在朝廷当官，或许不合适，他擅长的是毒计！
下手狠辣的同时，也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
与王林手中这些位列朝堂，正直的官员有所不同。
这样的人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个值得唾弃的对象。
算是不务正业的典范。
但若是放在其他地方，或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王林才安排张军来说服楚越，如果楚越愿意投靠朝廷，王林也可以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
御书房内。
香烟袅袅。
这是王林办公之时的一点小爱好，香薰有着安神静气的功效，可以让他处置那些杂乱无章的奏折时，不至于轻易动怒。
“陛下，张国公带着犯人楚越来了。”
侍卫通禀。
王林点点头，示意放人进来。
张军先一步进入，并且站在王林的左侧：“臣，张军，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来人，给张国公赐座。”
王林笑笑。
目光顺势落到后面，走路都显得小心翼翼，浑身写满了紧张的楚越身上。
别看楚越曾经做过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可见皇帝，这还当真是头一遭！
深吸一口气，楚越鼓足勇气后，这才跪在王林面前：“罪民，楚越，见过陛下。”
“起来吧。”
王林淡漠的说道。
随即从奏折中缓缓抬起头，打量着楚越。
发现此人相貌平平，并无任何出彩的地方，也不算让人印象深刻。
倒是个当探子的好料子。
可惜……
“你可知，以你所做之事，就算朕下令抄你九族也不为过？”
王林语气有些冷漠。
张军则是默默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虽然曾经相处了很多年，但如今再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他还是有种陌生的感觉。
如今的陛下，和他当初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对着探案有着十足热情的少年，判若两人！
“罪民知道。”
楚越低下头，暗暗捏紧了拳头。
哪怕知道他能来到这里，意味着皇帝想要给他机会。
但，皇帝的打压，也是必然的。
他此前所做之事，放在任何一个皇帝的眼中，都是罪不容赦！
如果放在前朝，他敢做这种事，或许早就已经全家抄斩了！
“那么，你来告诉朕，为何你要做这种事？”
王林问道。
他其实真的不太能理解这些乱臣贼子们，这么做的主要原因！
就因为华国朝廷的政令，可能会侵害世家大族、地主乡绅的利益？
就因为朝廷真正想要帮助和保护的，是那群最底层的普通百姓？
“这……”
楚越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说？
说他因为科举没有考中，觉得科举有内幕，觉得朝廷根本不懂得欣赏他的才华。
刚好这个时候，昔日的好友裴云青邀请他一起造反。
想着若是造反能够成功的话，或许能够得到一份从龙之功，比他辛辛苦苦去参加科举，还不一定能有结果强多了？
所以他就跟着裴云青一起造反了？
如果这番话真的说出口，楚越很确信，自己绝对必死无疑。
皇帝是仁德，不是傻。
是宽容大量，不是圣母！
曾经觉得很合理的理由，在面对皇帝的时候，楚越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十分可笑。
王林盯着楚越半晌不说话，也知道估计是什么难以说出口的理由。
他摇摇头，换了一个话题，将桌子上的精致木匣往前推了推：“听张爱卿说，你还略药理？”
楚越连忙又跪下。
药理？
他当然懂！
当初给张军下的毒，其实就是楚越的手笔。
包括那些足以让人失去意识，昏迷不醒，丧失行动力却不至死的药，就是楚越亲自配置的。
陛下这难道是想要秋后算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