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要看他的脸
胆儿最小的阿牛，再也忍不住，奔溃地大叫一声。
“鬼啊，快跑！”
没一个人犹豫，撒腿就跑。
漆黑的山林中，背后不断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回头看去，赫然是那些黄皮子。
一时间，几人有些迷路，我发现小蛇正在前面游走带路，便下意识地吼道：“都跟我走！”
自从看清这一切后，我就明白，是小蛇救了我，这让我对它十分信任。
“全都死！”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嗜血的声音。
而我眼前小蛇的位置，出现一团烟雾，里面竟浮现出一道女人的身影。
还没看清她的长相，她就扑向了我们背后的黄皮子，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顺这条路直走就可以回村，想活命，别回头，拼命跑！”
我们几人都傻了眼，但没人敢停留。
十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村头。
黑娃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道：“刚……刚才怎么回事儿？百岁，你……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几人都看向我。
没等我开口，狗剩也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我感觉自己当时大脑不受控制，你为什么没事儿？”
阿牛也问道：“刚才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是她救了你吗？”
我如实说道：“是铁蛋之前抓的那条小蛇，它救了我，刚才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她变的吧！”
然而，铁蛋却不悦道：“放狗屁！我们之所以迷失心智，是因为后山阴气重，产生的幻觉罢了！”
“你们还真以为，是黄皮子成了精？”
“还什么小蛇变美女救了你，你是没睡醒在做美梦吧？”
毕竟谁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选择了相信铁蛋的话。
由于夜色太黑，他们过于惊慌，也没注意到地上的小蛇。
他们不信，我也懒得解释。
随后，铁蛋叮嘱我们，今晚的事，一定要保密，要是被大人知道，我们肯定会挨揍。
几人点头答应后，便各自回家。
次日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却被我爸一耳光打醒。
我爹双目布满血丝，对我吼道：“你这混小子，给你说过多少遍，晚上不准出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说，昨晚到底去哪了？”
这是我爹第一次动手打我，而且还下手这么重。
我流着眼泪，委屈极了：“别的孩子晚上都能出去，凭什么我不行？我每天晚上都要出去！”
不知为何，黄道长也在我家。
他神情凝重地看着我：“百岁，你也该懂事儿了！你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救你的命，你可知道，铁蛋昨晚死了……”
“不可能！”
打断黄道长的话，我跳下床跑了出去。
昨晚我亲眼看到活生生的铁蛋，翻墙回了家，怎么可能会死，肯定是他们故意吓唬我。
背后，隐约传来黄道长和我爹的交谈声。
“这孩子的三魂只剩一魂了，估计没有多少活头了，陈军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黄道长，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不想他死……”
我边哭边走，也无心理会他们，不知不觉跑到了我娘的坟前。
“娘……我好想你，爹今天打我了，我真的好难过，呜呜呜……”
我捂着红肿的脸，趴在坟头放声大哭。
没过多久，竟被火辣辣的太阳晒晕了。
“百岁……”
“百岁你在哪儿？”
……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我爹和村民们的呼唤，我缓缓起身，揉了揉双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
突然，眼前出现一张十分精致，如同精雕玉刻般的俏脸。
女子身材凹凸有致，一身洁白的托地长纱裙，露在外面的皮肤晶莹剔透，仿佛能掐出水一般的白嫩。
乌黑靓丽的秀发，披在双肩，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她绝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宛若仙女下凡。
我思索了片刻，总觉得女子有些眼熟。
当我看到她身上有些没痊愈的伤痕，一脸虚弱，顿时惊呼。
“你……你是那条小蛇吗？昨天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没想到，女子并未理会我，随着一道烟雾，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难道真的是幻觉？根本就没有什么漂亮女人？”
我愣在原地，使劲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
我打量山洞时，又在地上看到了那条长相独特的小蛇。
透过洞口我看到天色也快黑了，我爹的呼唤声也是万分焦急。
我也有些怂了，来不及多想，将虚弱的小蛇装进口袋跑出山洞。
“爹，我在这，我在这儿……”
跑出山洞，才发现这里离我娘的坟很近。
这一次，我爹并没有打骂我，而是将我紧紧抱着，一脸悲痛。
我们路过铁蛋家时，他家门口挂着白布，不断有人进出，还有他爹娘的哭泣声。
院子里有一个灵棚，下面是一具褐色的棺材。
“爹……铁蛋家，谁……谁死了？”
我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爹叹气，再次告诉我：“是铁蛋！”
得到确认，我如遭雷击，双腿不禁颤抖，昨晚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颤抖着声音道：“我……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平时跟他虽然有矛盾，但毕竟是一起玩的伙伴，走的这么突然，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我爹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身边的黄道长。
“别看他的脸！”
黄道长叮嘱一声，便点头示意我进去。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径直走进小院。
来到棺材边，里面那道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寿衣，静静地躺着，脸上穿着一双新布鞋。
脸却被白布遮盖，身上还贴满了道符。
奇怪的是，铁蛋的皮肤，十分干枯，身形也瘦小了很多，仿佛皮包骨头的老人一般。
“哇……哇……哇……”
突然，门前树上传来一阵乌鸦叫声，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
将铁蛋脸上的白布吹落，我刚要去捡，无意间却看清了铁蛋的脸。
“啊……”
我惊呼一声，急忙后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拼命朝门外跑去。
此时的我，浑身汗毛炸立，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心脏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