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假千金重生后医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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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

宋时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噗——!”

刀剑刺入肉中的闷响传入她的耳中,她又豁然睁开双眼。

可她看到的,只是顾承安的胸膛。

少年蓬勃的心跳在她耳边呼喝着,一声急过一声,却隐有虚弱之势。

他受伤了!

宋时瑶猛地抬头,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了回去。

顾承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别看,又乱又脏。”

宋时瑶的眼眶红了,她去拉顾承安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嘘。”

顾承安重重换了口气,按住怀中的小人儿,抬眼看向再次向他攻来的黑衣人,眸色沉沉,心头却有一把火熊熊燃烧——

若他不是要护着小哭包,岂能让这些见不得光亮的宵小这般嚣张!

“主子!您快走!”

两个暗卫杀出重围护在顾承安的身前,两人的身上都已经带了伤,脸上也都是血,分不清是他们的,还是对方的。

顾承安眸色闪动。

若他此时离开,这两名暗卫定然活不了了!

可若他不走,小哭包怎么办?

“主子!走!”

“顾承安……”

宋时瑶紧紧地抓着顾承安胸口的衣衫,她被挡住视线什么都看不见,耳边铿锵不断的刀剑声却让她明白,她或许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还没来得及认回爹娘他们!

她攥着他衣衫的指尖一下子白了。

似乎察觉到了宋时瑶的害怕,顾承安心下微沉。

可不等他说什么,对方十数人杀红了眼一般突杀上来。

“走——!”

暗卫怒吼一声,冲进了敌人之中。

顾承安浑身一震,手臂夹住胸前的宋时瑶,飞纵而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眼底是浓郁到散不开的憋屈,胸口更有一团怒火攒动着,左冲右突。

“呼啊——”

一声如金戈铁马的长啸从顾承安口中传出。

啸声激荡,宋时瑶却听得眼眶一热。

……

起初,顾承安脚下的速度很快,可不知何时开始,他越来越慢。

忽然一个踉跄,两个人狼狈摔倒在地。

顾承安只来得及护住宋时瑶的头。

“唔!”

听到顾承安口中的闷哼,宋时瑶连忙爬了起来,她这才发现,顾承安眉心紧皱,喘息一次重过一次,一张脸白如金纸,毫无血色。

也不知他哪里受了伤,左侧肩头已被鲜血湿透。

宋时瑶惊得脸都白了,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荷包,这里装了她年少天真时自己琢磨的金疮药,药效不佳,却聊胜于无:“顾承安,你伤在了何处?我帮你上药!”

不等顾承安回答,宋时瑶已经转到了顾承安的背后。

这一看,她立时捂住了嘴,才没叫自己的哭声溢出。

可眼泪却一下子落了下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掉顾承安满背的血色。

顾承安的后背被刀伤整个贯穿,从左肩到右腰,深可见骨,甚至左肩骨头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是为了护她毫发无伤才受了这一刀!

宋时瑶不敢想象,顾承安究竟是如何扛着这样的伤,抱着她逃了这一路!

他难道不痛吗?!

顾承安从剧痛中回过神来,眼前不见宋时瑶,心中猛地一空,直到身后传来宋时瑶压抑的哭声,他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勉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向宋时瑶时还挤出了笑容:“小哭包你怎么又哭了?我没事,我……”

“闭嘴吧你!”

宋时瑶又急又气,不知道这人这会儿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她一把抹掉眼泪,可看着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攥着金疮药的手指再次捏紧:她的这点药真的有用吗?!

“小哭包,你听我说。”

顾承安将宋时瑶拉到了身前,明明还是个少年郎,眉眼之间却仿佛有了男人的坚毅:“暗七两人最多为你我拖延一刻的时间,现在我们分开走,他们的目标是我,你……”

“不行!”

宋时瑶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她顾不上擦,反手紧紧握住顾承安的手,颤着声道:“你也说了,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被他们追上,你岂能还有活命的可能?!要走我们一起走!”

顾承安的意识本有些昏沉,可听到宋时瑶不愿一人离开时,陡然清明过来。

他看向宋时瑶的眼底有什么闪过,可不等宋时瑶看清就又消失不见。

“你走!”

顾承安用尽了积攒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宋时瑶,苍白的脸上尽是冷硬:“你以为你是谁?想与本衙内同行?做梦!别以为本衙内给了你几分颜色,你就蹬鼻子上脸!宋时瑶,你现在就给老子滚!”

“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

宋时瑶擦掉脸上的泪,不看顾承安的眼睛,努力避开他背上的伤口,架起他的右胳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宋时瑶环顾四周,才发现顾承安夹着她,竟一路来到了城南京郊。

也不知他为何不愿惊动京城守兵,明明惊动守兵,能让更多人护住他们,这或许是极好的选择,但宋时瑶也不曾这般做,她决定遵循顾承安的意愿。

她抿了抿唇,架着顾承安往南边走出了一段距离,直到草木茂盛处停下,转而往西面去了。

城南的这一片草木瞧着稀松平常,可最是坚韧不倒,纵是被人踩踏低垂,也会很快挺直起来,叫人看不出它们曾经经受的磋磨。

宋时瑶本就赞扬这一草木的品性,如今更是借着它们遮掩行踪。

不求彻底摆脱追兵,只求能够拖延更多的时间。

……

半个时辰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宋时瑶架着快要昏迷的顾承安来到了城西的官道上。

说是官道,却常年无人来往,就连两里地外的西城门也都关着,只留下了一个单人可以通过的小门,一个守兵抱臂靠在门上,昏昏欲睡。

而在城门口三里地的地方,有一茶摊。

因着几乎无人途径,没有生意的摊主只管躺着休憩,甚至还用蒲扇遮住了脸,没到跟前就能听到他螺旋上升的鼾声。

突然,摊主的脖子一凉,他悚然惊醒,蒲扇滚到了地上,他都不敢去捡,只一脸惊惶地看着拿剑架着他的人。

“这、这位贵人……这是做什么?是要钱财吗?小人这摊子常年没有生意,小人没有钱啊!”

摊主是个续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一双倒三角眼瞧着就不像是个好人,可这会儿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好不凄惨。

宋时瑶心有不忍,但还是硬起心肠,将顾承安的剑往前一探,恐吓摊主:“你这里虽然没钱,你家里可不是没有的!走,带我们去你家里!不许耍什么伎俩,小爷的剑可不曾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