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穷苦放牛娃
天渊国，东阳郡。
一座名为半山的小村。
破旧的牛棚，坐落在村子边缘。
一墙之隔，便是两间新盖的青砖瓦房。
“牛二！起来干活！”
村妇独有的泼辣嗓音，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牛棚的角落，姜元无奈睁开双眼，摸着黑翻身起来，随手将身上盖着的破烂棉袄套在身上。
“来了。”
轻轻应了一声，姜元熟练地拿起铲子，借着天边洒落的微光，将牛棚内散落的牛粪清理干净。
片刻后，在大嫂嫌弃的目光中，姜元叼着一颗红薯，背着半人多高的竹筐，牵着家中的老黄牛向村外走去。
这是放牛娃在深秋时节的每日工作——放牛，割草。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一块青石上，姜元口中叼着根草杆，双眸无神，静静仰望清晨微黄的云霞。
三年前，姜元穿越到了这名为牛二的少年身上，并顺利获得了两个专属能力。
【长生不老：域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受病扰，不因寿亡。】
【勤能补拙：天赋一般，但毅力惊人，无论何事，千锤百炼，终有所成。】
余光瞥见身旁空空荡荡的竹筐，姜元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叹道：
“金手指倒是好用，就是开局太过天崩。”
按照正常思路，拥有这种能力，姜元应该找个地方苟着，老老实实练功修行。
等哪天成了千年老王八，再出来搞风搞雨。
只是有一个问题，他现在还只是个依附于兄嫂生活的穷苦少年。
父母留下的一切，现在都掌握在兄嫂手里。
别说那些稀有的武学功法，就算想喝一口家中井水，都得挨上几记嫌弃的白眼。
总而言之，他现在就是一个没钱，没权，没本事的三无产品。
配上长生不死的逆天属性，简直是天选牛马，完美永动机，堪称封建时代的科学奇迹。
“牛马放老牛，也是绝配。”
姜元自嘲一声，从手边捡起一枚石块，精准的落在二十丈外的黄牛头上，阻住了这牲畜继续远离的脚步。
这几年下来，他倒是也靠着【勤能补拙】，学会了不少东西。
熟练割草，瓦匠精通，砍柴能手......
总之什么没用会什么。
唯一有用的，就是这手十发九中的飞石之法。
只是身体力量太差，也只能做些赶牛打枣的事情。
“不行，还是得离开半山村。”
沉默了许久，姜元终于下定决心。
牛二自小父母双亡，从十岁起就只能跟着兄长牛大。
起初还好，牛大还算照顾弟弟。
可自从牛大娶了媳妇，牛二的生活就变了。
天性刻薄的大嫂，只把他当做拖油瓶，缺衣少穿不说，还整天指使他干些脏活累活。
牛大起初有些不忍，可偏偏他是个耳根子软的，几次抗争无果，便默许了媳妇的行为。
三年前姜元穿越时，简直被前身这种惨状惊呆了。
简直比黑奴还黑奴。
他当即就和兄长牛大提起分家的想法。
按理来说，父母遗留下的家产，多少要有牛二一份。
只是那泼辣的嫂子，以他年纪太小为由断然拒绝。
姜元那时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便也只能无奈作罢。
可如今他已十六，身体也强健了不少，终于再度起了念头。
身负宝山，必须得想办法将其用起来。
不能就这样空度时日。
他只是长生不老，不是长生不死。
姜元从村中私塾先生口中得知，外界已经隐隐有了动乱之势，随时可能爆发战争。
就以他如今的身份和能力，在这种乱世中简直如同刚刚发育的双蛋，一触即碎。
“去和牛大说说吧，最起码拿些盘缠，出村寻寻机缘。”
姜元心中定计，于是从青石上轻轻跃起，以远超寻常数倍的速度，开始收集黄牛过冬的草料。
如今有求于人，自然要有些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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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下，身形纤长的少年，牵着有些瘦弱的老黄牛，缓缓走回家中。
“呦，牛二，你回家可比出去干活积极不少啊。”
刚进家门，大嫂的嘲讽便如魔音灌耳般响起。
姜元不以为意，笑着说道：
“今日寻到了一处向阳坡，草叶还绿的很，因此干的快了些。”
嫂子看了看姜元身后比寻常还要满上三分的竹筐，撇了撇嘴，便也没说什么。
与寻常一样，姜元在院中磨盘边上，捡着兄嫂的剩饭，勉强吃了个半饱。
刚好此时大嫂出门寻人闲聊去了，牛大则正要回屋歇息，姜元连忙说道：
“大哥，我有些事情与你商量。”
“嗯？”
牛大愣了一下，这几年来，自己这兄弟还从未主动和他说话。
犹豫了一下，他点点头：
“进屋说吧。”
片刻后，牛大表情严肃，低头坐在那刚刚请村中李木匠打造的饭桌旁，不停用烟杆敲着鞋底。
不知过了多久，牛大缓缓开口道：“这事太大，我自己做不了主。
这样，等你大嫂回来，我与她商量一下。”
姜元早知如此，随即便回了自己牛棚。
深夜，姜元躺在草席上，静静听着瓦房中传来的剧烈争吵。
“什么？
牛大，你是不是昏了头，要给那小杂种分家产？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手里有多少东西，就这两间瓦房，几亩薄田，还有那头不知道哪天就会老死的黄牛？
来来来，你告诉老娘，这些东西，你缺了哪样能活？
是我们俩出去睡牛棚，还是你自己代替黄牛去犁地！”
狠狠骂了一阵，大婶的声音暂时停歇。
然而不知牛大又说了些什么，片刻后，又是一阵剧烈的骂声响起。
隐约间，姜元能听到，大嫂正在疯狂的问候牛大牛二两兄弟。
就这样吵闹了一夜，睡在同一座院子内的三人，都没能睡下。
翌日清晨，大嫂直接无视他的存在，竟自己牵着黄牛走了出去。
甚至没给丈夫准备早饭。
姜元叹了口气，大嫂这副模样，显然是准备将他扫地出门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了。”
姜元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自古以来，兄弟反目多因钱财而起。
摊上个强势的嫂嫂，更是每个幼弟的噩梦。
若是牛二，可能真要吃下这个哑巴亏。
可姜元毕竟不是牛二。
他不可能用大把的时间继续耗在这个村子里，也没信心学某个和尚，端着破碗出去打天下。
牛二父母留下的遗产，会是他改变人生的第一桶金。
对付蛮不讲理之人，讲理是没有用的。
他只是个穷苦少年，村中没有人会平白帮他。
所以，只能比对方更不讲理。
亲兄弟，终归要明算账。
姜元默默拿起一柄小锤，在牛棚的土墙上敲打了几下，一块用黄泥糊上的碎砖应声脱落。
墙上赫然有着一个空洞，里面放着个巴掌大小的布包。
就在这时，牛大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老二，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