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杨道友，你也知道，五行灵种本身比较稀缺，价格昂贵，我就算想降价，也降不了太多。”
“这样吧，十二块下品灵石，这五枚灵种你就都可以拿走了！”沈姓修士说。
“沈道友，你我相识已久，都了解彼此的秉性，你肯定是不会坑我的，但开荒战争在即，等开荒战争结束，坊市内必定会涌入大量珍稀灵种，灵种价格多半会大幅下跌，此时不卖出手，到时候可就不好卖了呀。”
“我虽然想种植五行灵种，却也不是那么着急，若道友便宜些卖我，我还是愿意购买的，可若道友执意维持原价，那我也不勉强，只能等开荒战争结束，坊市灵种价格大幅下跌后，再来选购了。”杨尘说。
沈姓修士听后神色一楞，思索片刻后说：
“杨道友所说句句属实，沈某无法反驳，但降价太多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我这些灵种都是花费一定本钱收来的，与其亏本甩卖，不如先留在手里，熬过开荒战争结束后的那段时间，再拿出来卖也不迟。”
“这样吧杨道友，二十块下品灵石，这五枚五行灵种便归你所有了，再附赠你二十枚青玉草灵种，这样你能便宜些购买，早种早收获，我也有的赚，不至于亏本。”沈姓修士说。
“如此甚好，那就按道友所说，我出二十块下品灵石，道友给我五枚五行灵种，以及二十枚青玉草灵种吧。”杨尘说。
交易达成，杨尘付出二十块下品灵石，将三枚火云草灵种、两枚厚土叶灵种收入囊中，另外还得到二十枚青玉草灵种。
杨尘手中还剩下五块下品灵石，还可以购买很多灵种，但考虑到种植灵植需要施肥，他要预留一部分灵石用来购买灵肥，且清肺丹用得差不多，需要再购，因此打消了继续购买灵种的念头。
“沈道友，这五行灵种大概要多久才能成熟收获？”杨尘问。
“三月起步，上不封顶。若道友天赋异禀，且愿意整日投身于灵田，无微不至的照顾，成熟时间缩短至两个月甚至一个多月，也并非没有可能。”沈姓修士说。
“那应该就是一个多月了。”杨尘心中暗忖。
他能够听到灵植说话，并且只要培育灵植就能获取修为，因此已经完全放弃修行，全身心投入灵田了，在培育的灵植方面，估计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在他看来，只要是理论上可能达到的成熟时间，在他这里只要不出意外，几乎是必定可以实现的。
和沈姓修士告别，杨尘继续在周边摊位转悠，很快找到了售卖清肺丹的摊位。
摊主依旧是老熟人吴阳，杨尘和他寒暄了几句，花费两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二十枚清肺丹，便准备离去。
“杨道友，吴某想问你个问题。”吴阳突然说道。
杨尘讶异地回过头来，看着这个脸上满是岁月风霜的中年修士，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把自己叫住。
“什么问题？”杨尘问。
“若道友而今是吴某的处境，道友会如何抉择？是参与开荒战争舍命一搏，还是售卖这些廉价药丸苟延残喘，屈辱度日，直至死去？”
“吴道友，杨某记得前些日子和你说过，我已没有争斗之心，余生只想……”
杨尘还没说完，吴阳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杨道友！这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你真的甘心平庸一生，带着前半生的遗憾，屈辱走完后半生吗？”
“请正视我的眼睛！杨道友，面对一个落魄至此的废人，难道你也要戴上面具说假话？若你真的甘心躬耕灵田，不问长生，又如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突破炼气四层？”
“杨道友，吴某别无他求，只想听你一句真话！”
杨尘眸光闪烁，直视着吴阳泛着泪光的坚毅眼神，心中巨浪翻涌，难以平息。
他能这么快突破炼气四层，不是因为他表面上摆烂，背地里努力，而是因为他种田就能获取修为。
可吴阳不行，杨尘若怂恿他去参加开荒战争，多半会害他丢掉性命。
但刻意说假话，骗吴阳放弃参与开荒战争，就真的是正确的吗？
“就如吴阳所说，他只是想听我一句真话，那我就说一句真话便是，至于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影响，引发什么后果，不是我应当去操心的事情，且看命运将一切引向何方吧。”
杨尘想通之后，直视吴阳独眼，真诚说道：“若我现在是吴道友的处境，我会参加开荒战争，以命相搏！人生不过大梦一场，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哈哈哈哈！”
吴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恍若惊雷连炸，像是要一次性将他多年的憋屈与痛苦一并轰出。
“死则死耳，何惧……之有？”吴阳眼含热泪，斜视苍穹，沧桑的面颊上，露出了一丝只属于少年的狂傲。
“得杨道友真言一句，吴某心满意足。”
吴阳闭上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又似是在思索什么。
“杨道友，若开荒战争结束后，你还能在坊市见到吴某，这些清肺丹，吴某就全部赠予你了。”
“那杨某就静待吴道友凯旋了。”
杨尘抱拳告别，他知道吴阳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开荒战争的残酷，哪怕是筑基修士都会皱紧眉头，吴阳不过炼气四层修为，且寿元缺损，气血干枯，眼睛还瞎了一只。
他在开荒战争中活下来的概率，说是九死一生都算乐观了。
“未来是不确定的，在结果尚未出来前，谁又能肯定，吴阳一定会死在开荒战争中呢？奇迹虽少，但总归是一直有人在创造的。”
“或许吴阳……真能创造奇迹吧。”
告别吴阳后，杨尘接着在其余摊位逛了逛，发现灵肥的价格普遍偏高，一桶灵肥可以卖到三块下品灵石，看得杨尘直摇头。
“还是找林玄买他的鸡粪吧，坊市卖的灵肥都太贵了，不如给林玄一家送点生意。”
想到这里，杨尘背着行囊准备回家。
忽然，杨尘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东西，正是上次那个损毁严重的土傀儡，一旁的摊主则是愁眉苦脸，看着一大堆无人问津的古怪之物发愁。
见杨尘投来目光，摊主恍若在冷夜中见到了曙光，眼睛都明亮起来。
“道友！我就知道你对这土傀儡念念不忘，一定会返回购买，特意将这个土傀儡保留至今，好几个修士出高价购买都被我拒绝了！”
摊主说得眉飞色舞，杨尘却转头就走。
“诶诶！道友你别走啊！此傀儡只卖有缘人，道友这次我真是豁出去了，就一块下品灵石亏本卖你，再加一枚剑形变异灵种，真正的物超所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