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界域文牒
尽管吴鸥语气轻松，在以打趣、玩笑的方式，缓和气氛，可槐伊人心情却有些压抑，她笑不出来。
精神病人，做梦都这么累吗？
“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吗？”
“有的，我隔壁床的病友，也经常做怪梦。”
“争夺身体控制权？”
“那倒不是，他和我不一样，他在生病前，是一个名牌大学的建筑工程师，他做梦，都是梦见修建筑。”吴鸥挠了挠头道。
“修建筑？”槐伊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个建筑师梦见自己修建筑，合情合理才对，这又有哪里奇怪了？
“他跟我说，他把歌山精神病院修在他梦里了。”
槐伊人顿了一下，跨越频道的交流，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简短聊了几句后，二人没有再继续这个略显沉重以及突兀的话题，将重心转移到了ASS-3案件的线索上面。
“排查这五个区域的工作，我会按照你说的线索和思路，和【中调办】联系，如果一切顺利，明天的这个时候，就会有线索。”
与【中调办】的对接工作，基本都是由槐伊人负责，很清楚他们的办事流程，还有工作效率。
“对了，再暗地里查一下歌山精神病院。”吴鸥想到了什么，补充解释道：“徐镇北的证明，是歌山精神病院开具的，可能会有线索。”
“好，我来安排。”槐伊人指向左手边的第三间卧室，“你一夜没睡，先去休息，那间卧室以后就是你的了。”
“房间我已经帮你收拾出来了，你要的东西，队长也放里面了。”槐伊人拿出一把钥匙，递向吴鸥。
“谢谢伊人姐。”吴鸥接过钥匙，大概猜到了东西是指什么。
槐伊人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客厅，去处理手中的工作。
吴鸥来到房门前，一个向日葵布偶花悬挂在门上，带着暖意的橘黄色调，让吴鸥的眼底不由多出了几分光亮。
随即，吴鸥推开了房门。
屋内的设施很简单。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个书架。
书架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地理学杂志。
书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笔记本。
是路子西家搜来的东西。
吴鸥没有休息，而是来到了书桌前。
从囚荒监狱回来，他先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又被传讯回警察局，最后又送走茹茹，片刻未曾歇息，即便他已经觉醒成为了神谕者，但在这种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下，他的确有些累了。
然而，他实在无心午睡。
82:25:18
倒计时还在跳动，和墙上的时钟比对后，分秒不差，下一次穿越的时间，是大后天的午夜。
他还需要弄明白一些事情。
一：路子西究竟是什么来历？
二：囚荒所所在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情况！
眼下，他能够了解到那个世界的唯一途径，就只有眼前这个笔记本了。
“6月27日，我顺着路子西的记忆，回到了路子西家，虎毒尚且不食子，阳界土著居然能够将自己的儿子炼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容器，一群未开化的畜生。”
“6月28日，今天考察了川宁周边，整个川宁市，似乎都被阵法覆盖了，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登陆地点。”
“6月29日，发现一个阵法的死角，泊崖湖。”
“6月30日，发现第二个阵法的死角，涞滩。”
吴鸥双眼不由瞪大，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路子西家里，会有那么多的地理书籍，而且大多数还是关于川宁市周边的。
登陆地点？
巧攻计划？
他们想要干嘛？渗透到地球上来吗？
所以，这个【影子】，也就是冒牌路子西，是他们送过来的先锋探子？
发现惊天大秘，吴鸥再难以平静。
不行，得告诉队长。
吴鸥刚拿起手机，又不由停了下来，他没有办法解释消息来源。
这么重磅的消息，难不成说是自己猜的？总不可能说自己去过那个世界吧？神谕者联盟肯定会介入调查，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就会陷进去？
这个方法行不通。
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后，吴鸥继续往下。
“7月1日，今天，接到了融魂教的任务，拘魂对象，李茹茹，地点，兰花街。”
日记到此结束。
属于7月2日的纸页，一片空白。
正当吴鸥陷入沉思，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张方正的卡片从笔记本的夹叶中掉了出来。
卡片四四方方，共有两面，一黑一白。
黑色一面，写着阴界独有的文字，就像是涂鸦。
“界域文牒？”
正当吴鸥不断翻看时，卡片突然微微发烫。
吴鸥皱眉，急忙把卡片扔到了桌上。
白色一面上，开始出现文字，就像是有一个无影无形的人，正在提笔书写。
【进展是否顺利，收到请回复。】
吴鸥死死盯着界域文牒。
这应该就是【影子】与他所谓的“大人”的通讯工具。
显然，此刻通过界域文牒问话的人，还不知道影子已经死了。
究竟是回复，还是不回复？
正当吴鸥思索之时，界域文牒上，又出现了一行相同的文字。
【进展是否顺利，收到请回复。】
如果不回复，他们肯定会知道影子出了问题，如果知道出问题会怎么样？吴鸥开始做出假设，很快便想到答案，那就是派出新的探子。
“他们不知道影子已经死了，这是目前唯一信息差。”
“如果派出新的探子，这个唯一的信息差就没了。”
既然不答复会出问题，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而且，影子所谓的大人，在阴界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自己或许可以通过这条途径，窥探到更多的秘密。
以及，周旋到更多的时间。
一念及此，吴鸥再次认真研读日记，反复临摹几遍，确认笔迹方面不会有大问题后，吴鸥拿起笔，斟酌再三后，在界域文牒上，写下了四个字。
【暂时顺利。】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界域文牒没了动静。
当吴鸥准备放弃时，一行新的文字出现。
【你是谁！】
吴鸥死死盯着界域文牒上的三个字，自己暴露了吗？
难不成，消息回复，有规定的格式，或者说，自己回复消息的风格，与影子不同？
一时间，诸多问题在吴鸥脑海中闪过。
【进展是否顺利，收到请回复。】
【暂时顺利。】
吴鸥反复看了不下十遍，他实在想不出任何逻辑的漏洞。
难不成，是试探？
没有退路，吴鸥只能再次提笔。
【我是影子。】
界域文牒沉寂，所有文字全部消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
吴鸥等了很久，没有任何反应。
确认对方中断了这场对话后，吴鸥无奈叹了一口气，将界域文牒重新夹入笔记本的扉页中，然后从书架上拿出了两本地理杂志。
《泊崖湖探秘》。
《最后的古镇——涞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吴鸥不知看了多久，从那堆杂志中抽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早上。
中途他因为确实太困，闭眼睡上了几个小时。
其余时间，他一直在翻阅杂志。
然而，他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不知是【影子】刻意避免，还是阅读习惯的问题，杂志上，没有任何的批注，没有折痕，也没有书签。
62:05:05
敲门声响起。
“休息得如何？”槐伊人问道。
“缓过来了。”吴鸥点点头。
“歌山精神病院已经排查了，徐镇北所开的证明，没有任何记录，应该是偷盖的章。”槐伊人开门见山。
这条线索，吴鸥本身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毕竟，想要偷盖一个公章，对于融魂教的人而言，只是随手而为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难度。
“歌山精神病院的资料，你要看吗？”
“医院历史悠久，前身起源于防空洞，由一条隧道发展成至今的……”吴鸥言语连贯，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像是刻在脑子里的一样。
“你背过医院的宣传手册？”
“看太多遍了。”
“第二件事，关于ASS-3，在你标记出来的那几个区域，的确有一个连锁店，是一家连锁KTV，叫日禾KTV，这是资料。”槐伊人将歌山医院的资料放到了一边，拿出一个新的文件袋。
吴鸥接过资料，翻看了起来，“两年时间，就开了五家连锁店，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老板是有什么背景吗？”
“KTV的总经理叫曾菲，是从农村闯出来的，没什么背景。”槐伊人看过资料，“另外，还有一个蹊跷的地方。”
“这两个月，他们三江区的总店，流水明明在下滑，但是这两天，却在大量招人。”
“招人？”
看着招聘通告，吴鸥眉头紧锁。
从服务员到大堂经理，几乎每个岗位，都在招人。
即便经营管理模式出现了问题，需要更换新人，总得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哪有这样，来者不拒，直接把原班人马全部换掉的？
“伊人姐，能帮我弄个假身份吗？”
“你要去应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