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你不行
江文河也反手就是一拳砸过去,“草,我为啥不敢来?”
“你今儿把我媳妇给看了!”对方再次砸过来一拳头。
“看了就看了呗,你媳妇不就是我媳妇?”江文河再回一拳。
“我媳妇是我媳妇,你媳妇是你媳妇,等你娶了媳妇我要先看!”
“想屁吃呢你!你媳妇是我媳妇,我媳妇还是我媳妇,不让看!”
“不够兄弟!”俩人就这么你一拳我一拳的砸了七八拳才停下来。
这矮胖子就是江文河的死党李文刚,闹了一会儿之后俩人都笑了起来,李文刚指着柜台放的两瓶酒说,“我正说一会儿找你呢,你看酒都准备好了!我爹说你有活儿干了,真的假的?你啥时候把你爹那套本事学会的?”
要说江文河在村子里。
那确实打小就是土霸王。
比他们小的畏惧他不敢惹他。
比他们大的打不过也躲着他。
除了他本身战斗力强悍之外,还在于他身边一群好哥们,遇到事情那真是并肩子上。
其中关系最好的要属眼前的这个李文刚。
要说俩人好到啥程度呢?
光着屁股长大都不够贴切。
俩人是吃着一个奶长大的。
不过是江文河吃人家李文刚母亲的奶,算得上一个粮袋子喂出来的兄弟。
江文河是老三,生了他之后江母身体不太好就卧病在床。
正好李文刚当时还没断奶,看江文河可怜,就把他抱过去喂。
吃了人家的专属粮袋子两年多,都把人粮袋子吃变形了。
这种关系,俩人能关系不好?
小时候几乎天天睡在一块,到懂事了更是形影不离。
用江文河的话来说,李文刚身上几根毛、几块疤,他比李文刚媳妇何桂婷都要熟悉得多。
弄得何桂婷对他们的关系相当无语,总开玩笑说俩人应该凑一起过。
小时候凡做坏事有江文河的份儿,指定就有李文刚的份儿。
什么喝酒打架、偷鸡摸狗、扒寡妇墙头,俩人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何桂婷刚嫁来的时候,见俩人这么好都不知道该不该吃醋。。
就说你俩就不应该都托生成老爷们,好的能穿一条臭裤衩,凑一块过日子多好?女人只会拖累你们!
当时江山回答的是,他不行,哪有嫂子好?咱俩凑合下还能考虑。
何桂婷当即表态没问题,只要你刚哥说把我送你,今儿就跟你走。
然后就挑着眉毛问李文刚,大刚,你要不要把你媳妇给共chan了啊?
李文刚赶紧摇头,说共chan啥都不能共chan媳妇,你不知道他就是头驴托生的,你小身板子闹不住的,回头咱还是帮他找个膀大腰圆的呛住他。
江文河一听立马急眼,扑过去就把李文刚给扒了,指着说嫂子你看到没?人家说宁可短粗、不找细溜,你跟这货过一辈子那就真瞎了。
然后哥俩就抱在一起练摔跤,乐得何桂婷笑得肚子疼。
想到这辈子做的这些糗事,江文河也忍不住觉得可乐。
要说上辈子江文河朋友不少,但能称兄弟的,也就李文刚等少数几个,李文刚媳妇何桂婷也算一个,那女人比李文刚这老爷们还讲义气。
江文河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同样抬手给李文刚的胸口还了一拳说,“就是把咱大队小学的桌凳接下来了,估计能干一个多月,你咋样?”
“我还能咋样?天天粮库待着呗!都快把我憋闷死了,烟不能抽,想说话都找不到人,烦的要死!我都想把活儿辞了回家种地来!”
“可别!你爹不打死你,你媳妇也得把你皮给扒了!先干着吧,等过些时候有了好出路再辞,你不愿意干的,在别人眼里可是铁饭碗呢!”
“唉,我也就这么跟你一说,要真把活儿辞了,我估计我腿得被打瘸!你那活儿咋样?能挣钱不?少挣点儿也行,总比天天没事干要来得好!”
李文刚说着指了指饭碗,“吃了没?我让你嫂子给你盛碗饭?”
“吃了!吃你家的饭,我怕你媳妇在里面吐口水,那多占你便宜?”
“去!都跟你似的小肚鸡肠?再说了,我媳妇你占得便宜还少了?”
“肚子确实比你小,别不服气,承认也不丢人!”
“江文河你找事是吧?再敢惦记我媳妇,我就把你给切碎了喂猪去!”
“你太瞧得起你家那头猪了,给它一顿也吃不完!你就是纯粹嫉妒!”
“嫉妒你啥?你再厉害那不也得搂被子?咱就算不如你咱也能搂媳妇,活该你憋满脸疙瘩,都是坏水装不下了才冒出来的!该呀你!”
“损死你得了!”江文河搂住他脖子又在李文刚肚子捣了几下,咋都没想到竟然斗嘴输了他?既然动嘴不行那索性就动手出出气!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你咋就会这个?说不过就动手?”
“废话!不动手能对得起你?给我拿包烟,我出去见个人!”
说着江文河放开李文刚,指着红牡丹补充了句,“还是拿牡丹吧?”
“咋?发财了?中午刚拿一包,这又来一包,你钱是大风刮来的?”
“你咋这么多废话?中午那包不是孝敬你爹他们了吗?时间也不早了,我去趟南李庄,回来再找你!我俩侄子正在抓爬叉,回来炸了下酒喝!”
“行!我一会儿先去你那等着,反正我也知道钥匙在哪放着!对了,你去南李庄干啥?不会是......我跟你说,离那谁远点知道不?你们不合适!”
“滚你的!想哪去了?我去找南李庄的黄校长聊聊桌凳的事儿!”
江文河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李文刚,接过烟揣进了兜里,随手仍在柜台一块钱,心里不禁感叹道,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他,那非李文刚莫属。
“不是就好!我就怕你死抓着一根绳,把自个儿给吊死!钱拿回去,看不起谁呢?”说着李文刚把那一块钱又扔给江文河。
“拿着吧,这烟不好找,你们拿货也不容易,我可不能总占你便宜。万一你媳妇不高兴了,再拿葡萄干吓唬我咋办?”江文河说着又开了个玩笑。
“草,你真是我兄弟,赶紧滚蛋!早点回来,要不然爬叉吃光了!”
“吃光就吃光!别忘了给我俩侄子吃几口,对了,给他们带几个糖球!”
“你这叔叔还挺好呢,每回吃啥都惦记你那俩侄子,咋的,这么早考虑让他们给你养老啊?我儿子也行啊!”
“那人家抓的,你都吃了我咋跟人家交代?别欺负孩子听到没?还你儿子,啥时候你儿子出来再说这个,都不知道你有没有生儿子的命!”
“淦,你小子骂人!老子生五个,都认你当干爹,天天带他们去你家吃!”
“你有本事生,生五个我给你养着!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江文河笑着就出了代销点,剩下李文刚在里面无能狂怒。
走出代销点,江文河才叹了口气,估计这会儿也只有他才知道,李文刚这辈子不光没儿子,连闺女都没有。
咋回事江文河也知道,何桂婷身体有点问题,是生不出来孩子的。
前辈子何桂婷知道之后痛不欲生,非要跟李文刚离婚,说不能让老李家绝了后。
李文刚直接拿出菜刀,说你要再敢说离婚,我就把自个儿脑袋剁下来,不生就不生了,多大事非得要离婚?没孩子咱俩还不能过日子了?
不过那会儿江文河在里面,想要劝都没法劝。
好在最后他们俩婚也没离成,一个尿壶里的两口子,谁能离得开谁啊?
俩人后来收养了个闺女,又勤快又懂事还读书好。
读的全国最好的大学不说,工作后还特孝顺他俩。
给他俩盖房、买车,还每年带着老两口至少旅两次游。
要不是这俩货说啥都不住城里,人家说不定孝顺他们更多。
村里人说起来那个羡慕,说这俩人真是磕了几辈子头才换来那么好一个闺女。
等到江文河老了回乡,李文刚也没少去他跟前显摆闺女。
不过俩人这时间,应该还不知道他们不能生这回事。
他也没想着现在告诉李文刚,后面找机会多开导他们两口子一下,省得再跟上辈子似的要死要活,亲生的能咋?也不见得比他们养大的好!
还是那条小路,月光洒下,暗处是坎坷,明亮处…有可能是水洼。
这年头道路情况相当的一般。
啥村村通、水泥路到门口都还要十几年才能开始,所以村与村之间就是原始的土路,最多垫点碎石子。
常年人踩车轧,路面都是深沟,下点雨积水一个月都排不出去。
所以在这年代走夜路,需要十分的小心,稍不注意就会崴了脚、湿了身。
同样是南李庄村东头儿。
江文河看了眼最东头那间院子。
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黄秋燕……
谁踏马还没个青春呐!
江文河收拾好心情敲响了门。
他敲得不是黄秋燕家的门,而是错对门南李庄黄校长家的门。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开门,出来的正是南李庄小学的校长黄光正。
这老爷子已经六十多了。
教书也教了有四十多年。
建国前就是老师,如今还是老师,如果说他桃李满天下可能有点夸张,毕竟他教出那么多学生,也没几个太有出息的,大部分都是拉锄种地。
但如果因此小看他那就错了,人家好歹在周边十里八村名望那是相当可以的,无论谁见到他都要尊称一声黄老师,过年也得上门去磕个头、拜个年。
就是这老头儿性格有点古怪,跟他的名字一样,光正光正的。
说白了就是有点倔头,不是很好说话、不是很好打交道的那种。
江文河听说王志和介绍的是南李庄时,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这老头儿那么不好说话,能把活儿轻易给他吗?
但一想王志和也不敢拿这事诓他。
心里也想着把南李庄的活给接下。
所以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了。
希望王志和已经和老头儿谈妥了吧?
看到江文河站在门外,老爷子先是疑惑了会儿才认出他来,“你是江家湾那个江老三吧?我知道你爹,不会那王志和说的木匠就是你吧?”
“黄校长好,是我!”江文河赶紧从兜里掏烟拿出递上。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不觉得你能把孩子们的桌凳做好!”
“啊?不是,黄校长,我是......”江文河连忙开口想解释下。
“我知道,你是王志和介绍来的,可是我不想用你不行吗?”
说完就要关门,江文河赶紧伸手顶住门,“黄校长,为啥啊?”
“不为啥!谁都行,唯独你来做就是不行,赶紧撒手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