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将祖师爷的手段发扬光大
大院主宅。
灯火通明。
宅内清静素雅，一丝幽香弥漫整个房前屋后。
林晟被凌寒赶入院中之时，只见江雪裹着衾（qin）被，倚在床榻，一双白如寒玉的脚丫伸出帐外，百无聊赖的轻踢慢摇。
他和凌寒好说歹说，不管再怎么推脱，却是被凌寒提着衣领就扔进房来了。
林晟与江雪目前算是第二次见面，已然快进到被迫同床共枕的地步。
而江雪依旧还是那副清冷呆萌的模样。
林晟不开口，她就一个默默呆着不言不语，似情感缺乏的样子。
相比于林晟和楚馨乐的情愫一日千里，他和江雪就始终没什么共同话题的样子。
也不知是因为凌寒强迫，导致林晟心中略有间隙，还是二人相处时日尤其短暂。
随着灯火摇曳，林晟与江雪沉默对视之余。
他也不得不承认，江雪清冷出尘，犹如姑射仙子一般，容貌更胜楚馨乐三分。
就是从她那淡漠的眸子里，林晟瞧不见半点情绪，即没有被迫的无奈，也没有对陌生人的排斥，有得只有一片波澜不兴的空寂。
林晟有时也会想，那怕她流露出几分妖魔潜藏的狡诈，贪婪，乃至色欲。
他虚与委蛇也能有个周旋的对象，或是反馈？
现在虽是林晟第二次被迫和江雪相处，但迎着江雪淡漠的神情，他觉得再怎么装出一副亲近的样子，却越发像是小丑一样，在她面前一览无余。
思索片刻。
林晟行至床前，背靠着床榻，盘坐在地面。
“说起来你很冷吗？这么早就裹上被子了？”
他眼神余光瞥着江雪踢踏的脚丫，心中揣度，完全处于他背后的江雪会做出什么神情？
会不会乘他毫无“防备”，忍不住流露出妖魔本性？
“冷？我也不知道冷不冷。”
江雪茫然的回应。
“凌寒说，让我不穿衣物，裹着被子等你就行，等完成孕子的仪式，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她陈述得轻描淡写，就好像凌寒吩咐了，她就这么照办了。
理所应当。
林晟自嘲一笑，没准江雪就是凌寒从一个不与外界往来的妖族中强拉出来的人选，处事未深，也不知道这事究竟有何意义。
“你懂什么叫生孩子？”
他有些戏谑的反问着。
江雪陷入回忆，将记忆中的流程平铺直叙，“生孩子？我记得娘亲倒吊在映日玄冰窟上，日融月凝，春至雪消，便诞生了雪姬。”
林晟浑身一僵，继而若无其事的问着，“你日后也会如此？”
夏虫不可语冰，族群不同，强行讨论繁衍后代本就是无稽之谈，但他还是免不了有几分不适。
“娘亲说雪灵一族乃是灵族，只有达到不死八重，才能完全拥有人的一切象征，亦或是只有真正生了孩子，才有可能领悟世间情愫。”
江雪还是那副情感缺失的模样。
或许所谓选择只不过是族内安排，她本身也对这二者没有产生什么观感。
“那你怎么想呢？”
林晟悄然站起身来，贴着江雪的脸，距离不过一寸，想要看清她心中究竟是否存在一丝一毫的情绪。
“你已经成为人了，不想体会人世间的一切美好吗？”
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欲望，要让这个精灵清冷的女子诞生出真正的情感。
江雪愣愣的盯着林晟炙热而深邃的瞳孔，总感觉这个人身上有她缺失的极为重要的一部分事物。
生命本能的诉求促使她需要补全，但情感的缺失又让她无所适从。
“我怎么想？”
江雪茫然宕机，就好似突破不了思维的桎梏，渐渐身躯逐渐向冰晶雕塑转化。
林晟正无措之时，江雪却好似触发了什么保护机制。
“娘亲说，让我听未来夫君的话。”
她似乎多了一段回忆，如此答复林晟。
其身躯又迅速变为人躯一般无二，好似刚才种种尽是幻觉。
林晟幽幽一叹，他是真想让江雪诞生出情感之后，自己选。
哪怕届时江雪就认准了非他不嫁，林晟他到时也不介意在这玄幻世界入乡随俗，谁能拒绝江雪这般清冷的仙子呢？
现在就以江雪夫君自居，一是对不起楚馨乐，二是他担心对这个予取予求的女子诞生邪念，三是江雪将来觉醒情感，万一对他林晟不来电，岂不是自堕情网，自作多情？
不谈第三种情况概率大小的问题。
林晟若真想将江雪养出拥有独立三观与性格的人，自然也就不能从夫君予取予求的错误立场出发。
与之类比，反倒更像是收养了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患有情感淡漠症的女儿，但使之痊愈的目标是让其成为自己未来妻子那般荒诞。
这种哲学问题，让林晟一时之间也有些坐蜡了。
“如果说，单纯作为朋友，我想让你作为人，领会世间美好，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他伸出手来，实在是担心江雪又陷入bug。
林晟不确定这个问题，江雪的娘亲还会不会预设答案，便直截了当去握江雪攥住衾被的玉手。
“现在我是你朋友了！你得听我的。”
他这般宣告着。
岂料江雪被他拔出一只手来，衾被顺势跟着其另一只手的力道滑落，与林晟坦诚相见。
“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林晟又手足无措的将其裹上，尴尬得抠脚。
“阿晟是故意不小心的吗？”
江雪似乎学会了反问，她还以为林晟是问是不是故意牵她的手。
她又好似默认了林晟是她朋友这个说法。
“我就是不小心的！”
林晟小孩子气的反驳着，接着又貌似不怀好意的说着，“现在我是故意的了。”
他踢去鞋子，爬上床来，将江雪用衾被裹得严实，结结实实的抱住之后，攥住其冰寒的纤手。
感受着若有若无，身体曲线的凹凸有致，林晟心神一荡，也不知自己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了。
林晟目前能想到的，直接治疗江雪这种情况的办法到真有一个。
那就是从楚馨乐身上练习学会的渡气温养之法。
所以说前辈的涓涓教导果真是有道理的，他天生就是要把这个手段发扬光大的。
只能说祖师爷创出这个手段，仅仅将之用来调理小孩身体，还是太过保守，稍显龌龊，不够精巧。
林晟用得理直气壮，正义凛然。
可以说人体大部分情绪的剧烈起伏，都与身体激素休戚相关，而引气渡穴，以劲激要，便能使肉身之中更多分泌各种信息素。
江雪的身体也是如此，唯一的区别便是这些激素也很难反向推动其大脑产生相应反射。
就好像她并非主要依靠大脑调度整个身躯运转一样。
林晟反倒越发来了兴致，他直觉这是参透不死奥义的另一种捷径。
或许人类和灵族通往不死道路上的难关本就天差地别，不尽相同。
而江雪脑袋顶着林晟下颚，玉背隔着衾被贴着其胸膛，她对身躯中时而诞生、有序游走，旋而消亡的各种本源变化没感觉什么触动。
倒是觉得林晟和上次相见好似有所不同，那股大日透过其身体溅射而出的温暖，现在时时刻刻都萦绕在林晟周身。
江雪沉醉于这种温暖、留恋于此，甚至贪倦于此。
化在这股温润炽热的夏日下，难道不是每个雪灵一族的宿命？
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这样一句。
可是……
江雪脑海思绪本能要反对这种宿命看法，却又没可是出来个结果。
林晟发现江雪却是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冰美人在睡梦之中面上似褪去了几分寒意，多了两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