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从老鼠变成猫
“他妈的为什么,他妈的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逼我?!”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们不是好人啊?!”
“为什么我也不是好人啊?!!”
何塞满脸崩溃,浑浊的泪水和沾着鼻屎的鼻涕从他的眼角,鼻腔里面流出来,最后有些恶心的停在他那彻底失控的表情上。
你妈的为什么啊?
明明主就在我的身上了,明明好不容易见到一次许久未见的老师了。
这分明是两件让人从心底里都会感觉到愉悦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怎么他妈的这么……
“痛啊啊啊啊啊!”
何塞宛若一个疯子,一个精神出了问题的疯子一样,拿着那把不怎么锋利的匕首拼了命的往哈西身上戳。
这甚至快到出了残影,飞溅的血肉滴落在布满了灰尘的地板上。
哈西就像是一个看似瘦弱,实则是掺了水的海绵一样,鲜血滴滴答答地滴在这昏暗的地下室内,他那老迈的躯体布满了血洞。
“孩,孩子。”
哈西有些勉强地抬起了手臂,看上去想要再拥抱一番何塞。
“看吧,我就……说,你和我是……一路人。”
一路人……
一路人?
一路人?!
“去死啊去死啊,谁和你是一路人了!”再次被刺激到的何塞又像是发疯一般捅着哈西那孱弱的身体。
只不过这一次。
他那看似瘦弱的手臂却挡住了何塞的匕首,匕首如同深深地插在一个木桌上,收不回去了。
“快退后,何塞!”
许院突然猛地在何塞的脑中大喊,听到主的指示后,何塞脸色一变。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放弃那收不回来,卡在哈西手臂上的匕首,双腿以哈西的身体为跳板,然后猛地一蹬。
噌!
一道皎洁的刀光迅猛地划过何塞的鼻尖,离死亡只有短短几毫米不到的何塞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主的提醒的话,那他恐怕就要——
被当场枭首了。
何塞大口喘着粗气,满脸惊骇地看着用自己的匕首挥出那一刀的哈西老神父。
原本有些疯癫的大脑随着这一刀开始逐渐冷静下来。
“死老头,竟然还想杀我。”何塞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往日的授业恩师,现在的死杂种。
哈西则是手中把玩着何塞的那把匕首,脸上有些遗憾和可惜:“啧,何塞啊。我原本以为,你真的会和老师是同一路人的。”
“知道吗,老师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过去的影子,我过去也曾经像你一样虔诚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哈西边说边从地上慢慢爬起,而他身上的那些血窟窿却是在神奇的愈合着,那些血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补着。
彼得手上则是仍然拿着那咖啡杯,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早就已经退到了距离战场几十来米开外的地方,几乎是在这个地下室的边缘了。
彼得十分清楚,只有圣迹才能够对付圣迹。
所以想要让这个何塞这个有着圣迹的男人听他的话,只靠威胁他的家人是不够的,还得要有别的外来力量。
并且这个外来力量还会和他一样。
一样想要私吞何塞身上所隐藏的圣迹,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给教堂听。
并且同样的,这个有着圣迹的人,也同样要有着把柄在他手上。当然,他不会威胁同为教堂神职人员的哈西,毕竟老家伙就算是被从神父这个职位踹下来的,那也不代表他会比自己弱了。
只是贪污做假账等等之类的东西……
一旦被爱德那个老家伙知道的话。
想到这里,彼得胸有成竹且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咖啡。
呵呵,哪怕他只是一个凡人,还不是照样能够在这群有着圣迹的人手底下活得好好的。
有的时候,只要投其所好,在给人一些诱惑,就足够让人奋不顾身啊。
哪怕是活了再久的老家伙都不得不上钩啊。
哈西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愈合完毕了,只有地板上的那大滩血迹在无声的说明着刚才这位老人家的失血情况,他仍然保持着老一辈神父特有的气定神闲,继续对何塞说教道。
“何塞啊,我当时也是和你一样的,只是一个每天只会种地,每天早上去做礼拜,然后每隔半年买一张赎罪劵的人。”
“可是,有一天,我看着教堂的那群神父们。我突然在想,为什么我生来就得要种地呢,为什么我不是出生在教堂,出生在神父,主教大人的旁边呢?”
何塞指着哈西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老家伙,我看你是脑里面长虫了,你出生在哪关我屁事。”
哈西不管何塞,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可是,有一天,我的命运发生改变了,我无意间得到了圣迹。”
说着,他还用匕首插进他的太阳穴里面,狠狠的搅拌了一下,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说道:“看啊,何塞,就是这样一个圣迹,这样一个被人打不死的圣迹。”
“让我从一个农民,从一个老鼠,变成了教堂的人,变成了教堂的猫。”
说完,他又忍不住拿刀捅穿了自己的天灵盖,忍不住呻吟一下:“这个圣迹真是太棒了,让我怎么打都打不死。”
何塞毛骨悚然,浑身不适地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他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教堂的人竟然会允许这种人来教导他们?
究竟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许院看到这一幕,则是在想,眼前这个哈西的圣迹很明显是自愈能力,那么这种自愈能力是否有着极限呢。
目前来看,恐怕就算将他的脑袋给砍掉都不会对他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
哈西望着何塞,语气中满是惋惜和拉拢:“但是你知道吗?老师哪怕成了教堂的猫,在碰到那些教堂的蠢鹰,蠢狗,却还是要低下身子。”
“因为他们有个好出生啊。”
“就因为他们有个好出生,老师那呆了十几年的神父位,被一个连圣迹都没有,只有着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给抢走了。”
“所以何塞你说,老师我是不是很可怜?”
何塞冷冷地看着他,不在言语。
哈西还在自顾自地说道:“你和老师一样,都没有一个好出生,早些年都被教堂的人给蒙骗了,但是没关系的。”
“你和老师的命运是一样的,你也是突然拿到了圣迹啊。”
“你和老师我明明有着一模一样的人生呀!”
“我们,就是从老鼠变成猫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