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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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粗的大腿

贾川命令自己冷静,想要留住性命,必须要看清楚眼下的局势。

他捋了捋今晚遇到的情况,庙里的人应该是想要借用巡检司的手,将尾随追踪他们的人干掉,而这些人之所以会上当,是不知道这里藏着一个巡检司,既然如此,土地庙里的这些人理应是政府这边的人,别管职位如何,不然即便巡检司的人帮他们解决了难题,他们也逃不掉,更何况还有两个疑似太监跟着。

可他们为何不直接亮明身份?

至于朱允炆……贾川很快推翻了这个推断,且不说年龄对不上,就说藏了二十多年了,除非张罗着造反,不然即便突然发现也不会有人认得,若是被朝廷的人发现,更是无路可逃,因为别的事被追杀?欠银子不还?所以自己送上门来?他活腻歪了?

贾川摇了摇头,会不会是皇家内部矛盾?那……这个站队可就有学问了,贾川又偷瞄了一眼年轻人,这人知道这里有巡检司,必然与兵部关系熟络,外面来攻的人倒像是偷偷摸摸的,不然只需通知巡检司合力将庙中人捉拿便是了。

想通这个关节,贾川扭头对刀疤脸说:“你帮我解开绳子,一会儿万一有人攻进来,我多少也能牵扯住一两个人。”

“你会武?”刀疤脸问。

“我会六!我打不过,还不能牵扯俩人揍我?”贾川没好气的说。

刀疤脸转头看向年轻人。

贾川更笃定这个年轻人是这个团伙的首领,这位首领能有宦官跟在身边,身份必然不低,眼下正是虎落平阳的时候,他若是摆摆样子帮上一帮,或许……

“解了吧。”年轻人说。

刀疤脸刚将贾川手脚上的绑绳解了,一个手持长刀的蒙面之人像是从天而降,正好到了土地庙没门的门框下,贾川纯属下意识的伸腿挑起一块儿碎瓦直奔那人面门,阻了那人一息,刀疤脸腾空而起已到门口,只见他劈出一掌虚晃一下,伸手夺刀,反手狠狠一刺,那人倒地,刀疤脸收刀。

贾川看得眼睛都忘了眨,待看到那人倒下后,他想着刚才自己神来一脚,算不算是立了功?他下意识的看向年轻人,想问:你刚才看到了吧?

年轻人已是坐直了身子盯着门口,正好开口说:“搜身!”

旁边的老者笑呵呵的说:“这回夏千户总算又有趁手兵刃在手了。”

贾川一听这职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刀疤脸是个千户?若是军队中人,脸上刀疤只负责吓唬敌人倒也合适,但若是锦衣卫的人……那就是刚受伤不久,谁敢动锦衣卫的人?

贾川还在推断,挡在门口的夏千户突然飞身出了门口,月光洒进来那一瞬间,又一名黑衣人像是从天而降,与夏千户几乎无缝衔接的挡住了庙门的月光。

但贾川还是看到来人看清庙内没有同伙的时候,往后退了一小步,有种他自己也没想到能考第一的感觉。

贾川一看,用到自己的时候到了!

八百个心眼是白长的?这种时候不怕遇到长脑子的,就怕遇到没长脑子的。

这庙里其他四人看着站起来都费劲,莫说这四人里面可能隐藏着贵人,便是贫民百姓,贾川觉得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让别人欺负!

贾川呲牙咧嘴,一副随时扑上去咬死谁的嘴脸,站起身。

之所以贾川还有机会踉跄着起身,主要是黑衣人进来后先是惊讶怎么就自己,而后两边看了看,很明显他在找人,只这看一看的工夫,贾川就站起来了,且底气十足的开口道:“你想找的人不在这儿。”

夏千户显然是知道自己被调虎离山了,虽离得不远,却被几人拖住,难以回头,他恰巧在贾川说完那句话后,喊了一句:“巡检司的人撤了!”

贾川的表情在黑夜中很是丰富,即便是穿越来的,见识过死亡的玄幻,可他还是本能的收腹提臀,紧张了起来。

他是了解董树本的,按理说不应该撤呀,除非……

或许是因为夏千户那一声喊,进来的黑衣人没那么着急了,他将目光放到贾川身上,阴恻恻的说:“在不在的,都杀……”

那人话没说完,贾川故技重施,挑起地上的瓦片朝那人面门砸去。

要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有道理的。

贾川出其不意,动作敏捷,挑起瓦块的时候还顺嘴说了句:“反派通常都死于话多!”

他话是说完了,可瓦块没到预定地点便‘啪’一声四分五裂的陨落了,也就在那‘啪’的一声,贾川说到‘……话多!’的同时,贾川的一张肉掌也到了那人胸前。

贾川很想念被他扔在外面的腰刀,若是有刀在手,这一下能不要了这贼人的命去?

那人显然没想到贾川反应如此快速,且他不知道贾川几斤几两,只能先退两步躲过贾川那一掌而后挥刀砍向面前这个如同在点炮仗一般做派的对手。

说是迟那时快,贾川那一掌也是为了给重新倒下捡瓦片争取时间,此时顺着刀势倒地的他瞅准了地上的几块瓦块,倒地一瞬家两块瓦块‘嗖嗖’砸向那人。

贾川这个动作提醒了两边没胡子的两个中老年男人,他们立时向前爬了两下抓起地上瓦块儿,学着贾川的样子朝那黑衣人砸去。

“你们还不如送过去!就这力度,挠痒痒呢?”年轻人竟能在这个时候调侃。

贾川手里拿着两个瓦块儿,听到这句话长出一口气,既然这种时候还能如此轻松,那便是他想多了,这些人应是有应对的法子,他索性扔了瓦块儿,坐在一旁看戏。

那黑衣人自然是也听到了这句话,他直勾勾的看向年轻人,片刻之后哈哈大笑两声,底气十足的说:“太子也有今日!”

贾川只觉得脑子‘嗡’的震动了一下。

‘朱瞻基?’这个名字瞬间在他脑子里闪过,紧跟着身上汗毛全竖起来了。

他想到了可能遇到了贵人,甚至想过是哪个王爷,皇子,唯独没敢想会是朱瞻基!

由于贾川太过吃惊,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黑衣人说完之后再次环顾庙内,想要借助微弱的月光看清每个人的表情。

朱瞻基阴沉着脸,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看向贾川。

贾川还停留在惊讶中不能自拔,眼见朱瞻基看向自己,不由得站起身,他很想张口问‘殿下有何吩咐?’

朱瞻基抿了抿嘴,面带一丝不屑朝那人说道:

“你们追了我……本王一路,这几日本王哪一日不是这副模样,何来也有今日一说?”

黑衣人的目光重新回到朱瞻基脸上:“太子身边侍卫……都死了吧?只剩外面那个南京镇府司的千户,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太子可有遗言?哦,有也没用……”

“没用你问什么?”贾川没忍住,这位可是真龙天子,虽然他还没想明白这位真龙怎么跑到这荒僻之地还如此狼狈,但别管哪一世,能见到这等样的人物,可算是奇遇了。

奇迹总在奇遇之后产生。

“你不敢杀他!你在等人来。”贾川也学着朱瞻基的样子,阴沉着脸站起身,背着手:“这庙里只有你一人,外面你们的人可多了去了,若是我们都死了,不用问,全是你杀的!谋杀储君是何等罪名?别管你身后是谁,这事儿总有说明白的一日,或者……需要彻底掩盖的一日,到时杀你一个算是轻的,灭你全族也指日可待,你很清楚你家主子的品性,所以你一直在废话,想等别人进来,让那人动手。”

朱瞻基欣赏的看了一眼贾川。

那黑衣人听罢浑身紧了紧,他仔细看了看贾川,又扭头看了看朱瞻基。

贾川又说:“你猜外面的人为何迟迟无人进来?外面就老夏一人顶着,巡检司的人也都撤了,按理说你们的人再进来三四个都不为过,偏就你一人兴冲冲的进来了,现在……傻了吧?”

那人恶狠狠的扭头看向贾川,忽然挥动手中刀,朝自己大腿刺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贾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那人扔了手中的刀,拖着伤腿艰难的走出庙门而后倒地不起。

至于吗?这还没深入聊呢,这里的人脾气都这么暴躁吗?

贾川张大嘴巴惊讶的呆愣了片刻,这一刻他忘了嘴要有个把门的,只见他倒吸一口凉气,扭头对朱瞻基说:“看来想要杀你的是皇家的人。”

说完,贾川就后悔了,他有扇自己耳光的冲动,这事儿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可也正是因为说了这么一句,贾川的脑子里又闪出一个人名——朱高煦。

这位数十年如一日的搞阴谋搞破坏,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始终保持不是我死就是我亡的毅力和决心,义无反顾的为了皇位奋斗终身,勇于将造反放到明面上,在造反前就搞得天下皆知,却又对朝局没有什么影响的汉王,贾川极不礼貌的将此人扔到自己都不好找的角落,直到说起这么一句,恰巧就把他想起来了。

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人物给忘了呢?

贾川刚来的时候确实认真想过这段历史的进程,可历史人物太多了,历朝历代都会有几个在史书上留名的,别管是流芳还是遗臭,反正历史书上人名不少,为了应付考试的时候背一背,朱高煦着实没能在贾川的脑子里留下多少印象。

人名,尤其是历史人物的人名,除了震天震地,反复被各种媒体提及,耳熟能详之外,即便颇有功勋或者劣迹,有时候也会卡在脑子里想不起来,或者记混了。

贾川曾经在同事家经历过这么一幕,他与同事聊着朝鲜战争,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抗日战争,同事突然想起什么来,问他上五年级的儿子:“你知道西安事变吗?”

儿子正在写作业,不耐烦的回答:“当然知道!”

“是谁逼着老蒋抗日?”

“杨虎城和……张学友。”

贾川想到这个对话,瞬间原谅了自己。

……

他冲动之下的一句推断,得到了朱瞻基探究的目光。

这倒是让贾川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他又看了看门口趴着的那位,不由得心中感慨:汉王朱高煦,这位朱棣家的老二虽是一员猛将,又效仿朱棣篡位,却没能善终,只看他手下这些复姓废物,名点心的人就可以预知结果,真是物以类聚。

朱瞻基愣了一会儿神,朝贾川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贾川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旁边的老者刚忙催促:“殿下叫你过来,快着点。”

贾川几步到了朱瞻基面前蹲下,朱瞻基凑到他面前皱眉问:“巡检司的人撤了,你觉得咱们该如何脱困?”

贾川认真的眨了眨眼,这可是个表现的好机会啊!这根大腿粗的……

他稳定情绪,深吸一口气,仔细想了想,这才严肃的开口道:“这要看巡检司的人为何要撤走?”

“何意?”

“若是因何事吓走的,我带上殿下的信物突围出去,再将他们召回便是了,若……”贾川挠了挠头又说:“殿下若是有信物,便不会这般藏匿行踪了。”

朱瞻基冷笑了一声,说:“信物我有,可你如何保证巡检司的人可信?你刚刚还有半句没说,不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若是被人收买……”

“收买不可能!”贾川摆了摆手:“这几日没见过生人,巡检使也不敢,只能说外面的人若是先亮明身份,且身份贵重,只说捉拿贼人,巡检使不想信也得信。”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我想着绕个远路,走哪里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们没本事未卜先知,便不会先行安排,哪知他们竟是穷追不舍……”

“老夏还能坚持多久?”贾川毫不犹豫的打断朱瞻基问。

“他身上有伤,坚持不了太久。”

贾川又挠头,说:“殿下若是信得过……”

“信不过!”

“那就换个方法,我不带信物冲出去劝解巡检使,能劝回来最好,若是不能,我再回来想法子带殿下离开。”

“就凭你刚才那两下子?”

贾川刚站起来,一听这话又蹲下了,问:“你身边还有能用的人吗?帮我开开路?”

朱瞻基摇了摇头。

“还是的,全看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