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学徒镖童
嗯？
进镖局这事就这么成了？
陆琛一脸懵。
谁给我抬进去的？
他看向林振东。
林振东柱起拐杖，起身朝外面走去。
“后生，你不用那样看我，老朽可没出力。”
陆琛不禁一愣。
这个林老，当真古怪，他愈发看不懂。
先是反向加价一两银子，现在又全然不贪功。
行事作风，根本不像商人。
倒像是个善人。
虽然看不明白，但他能感受到对方并无歹意。
这时，林三木走了进来。
“陆兄弟一表人才，被镖局一眼相中，恭喜啊。”
陆琛抱拳：“全凭林管事和林老引荐。”
林三木笑着摆摆手。
“不瞒陆兄弟，我这边还没开口引荐，镖局那边就已经向我打听你了，他们有意再添一趟水路镖，正缺人手，听说最近已经招了不少镖童。”
“原来如此，不过也还是要多谢林管事提供的消息，以后有什么用的到的地方，力所能及，一定相办。”
镖局缺人手不假，但如果没有鱼行，自己压根没有机会接触到此事。
起码不能那么快获取到这一讯息。
要知道，情报的价值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
正如大多数人不会关心昨天的天气预报，只会想知道下一次的彩票中奖号码一样。
要是凭他自己打探消息，说不定知道的时候，黄花菜都馊了。
尤其是在这种信息不发达的世界，各种渠道封闭，他能不能获取这一讯息尚且未知。
因此鱼行的人情，他要认。
林三木笑了笑，他倒是没太在意陆琛说的帮忙办事。
不过陆琛能承他们鱼行的情这点，他还是挺认可的。
就怕遇到那种帮了它，最后还说全靠自己努力，将别人撇个一干二净的那种。
“只要陆兄弟打到渔获，第一个想到我们鱼行就成。”
林三木也是半开玩笑说了一句。
“那是一定。”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
陆琛清点完全部的积蓄。
一共三两二钱银子，外加七十九块铜板。
分一半给陆忠安，让他去赎回玉佩。
但陆忠安怎么也不同意，最后只拿走一两银子。
陆琛打算带着剩下银两去镖局，他不确定是不是什么费用都不收。
练了一会投刺，早饭后出发前往县城。
因为每天都和船打交道，他驾驭技艺的进度酷酷猛涨。
驾船手法也越发老道。
渔船划到鱼市码头，身体不觉一丝疲惫。
根据林三木昨天给的镖局地址，他一路穿街过巷，问人寻路，一直来到城南街心。
看到一座古朴院落，方才停下。
整个院落坐北朝南，门前一对大石狮子，气势威武。
门口匾额上，四个大字。
龙威镖局。
笔走龙蛇，大气磅礴。
陆琛只身来到门口，被门房拦下。
他报上姓名，门房便即放行。
进入正门，入眼一面镖旗，旗上绣有金色鲤鱼。
没走几步，一名杂役迎了上来。
问清来由后，领着陆琛前往大堂。
一进入前院，不远处就传来呼呼哈嘿的声音。
西侧一大片木桩，有木人桩、梅花桩，几名少年站在其中。
桩前空地上还放有石锁、石担这些器材。
再往前走，又看到成排的兵器架陈列着，武器多以刀枪棍剑为主。
路的另一侧，是演武场，两名青年镖师正在高台上对练拆招。
台下有几人围观，时不时喝几声彩。
登上一处长阶，就来到了镖局大堂前。
大堂门口屋檐下有一张长桌。
杂役将陆琛带到这，便先行离开。
长桌后面坐着一名精干汉子，见有人来，起身笑道：“在下胡名远，小兄弟是来报道的吧。”
“嗯。”
“可有练过武？”
“没有。”
“那好，你就从学徒镖童做起，先同你讲一下注意事项。
学徒镖童，前两个月不用参与护镖，但需要学一些拳脚武术以及行内规矩，没有工钱，但管一顿午饭。
两个月后，参加镖童考核，若是通过，便可正式成为镖局一员，跟随镖师一起护镖，到那时就会算工钱。
若是不通过，可以选择继续留在镖局内当个杂役伙计，也可离开镖局，另谋出路。
不过却有一点要求，凡是从镖局离开的学徒镖童，五年内，不能加入其他镖局，否则追回习武费用。”
胡名远说完，观察着陆琛的表情神态。
见他面色平常，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竹纸，放到桌上。
“小兄弟要是没什么疑问，就告诉我你的姓名年龄籍贯。”
陆琛一一报出，胡名远一一写在纸上。
“好，陆师弟，在此稍等片刻，我去为你制作身份令牌。”
少顷，胡名远从大堂内走出，手里拿着一块木制令牌。
陆琛接过令牌，右下角刻有几个小字，正是他的名字。
之后，胡名远带着陆琛在镖局内熟悉了一下环境，并告诉他有哪些地方不能去。
最后二人来到前院演武场上。
陆琛见到之前在木桩那练功的几名少年，此刻也都站到了高台下面。
算上自己，场间少年足足有八名之多。
年纪也都与自身一般无二，都在十六七岁左右。
再看相貌打扮。
多是粗布麻衣，皮黑肉少，看着不是种田，就是打渔狩猎的。
只有两名少年，皮肤稍显白皙，像是城里孩子。
高台上那名英俊青年一见到胡名远，立马露出喜色。
“老胡，你来的正好，快，你先替我介绍一下武学常识，我出恭去。”
胡名远没说什么，径直走上高台。
“本期招收的最后一位镖童也于今天到位，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相处，互帮互助，都能完成考核，下面我来讲一下武学的一些基本常识，谁有什么不懂，可以直接提问。”
陆琛竖起耳朵。
这种早八，他很乐意上。
其他几名少年也都收起散漫，立正站好。
只有一位皮肤白皙的少年，抱胸站着，垫着脚，满不在乎的样子。
胡名远清清嗓子，正声道：
“武学境界有武者、武师、一流高手、大宗师。
分别对应四大练，练筋、练骨、练皮、练肉。
又称金筋玉络、汞血银髓、水火仙衣、气血狼烟。
凡是学武，先从打熬筋骨开始，再到皮肉。”
这时，一名少年怯生生举起胳膊，袖子上打有几块补丁。
“这位师弟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胡名远一伸手，示意少年提问。
少年开口道：“为什么不是从皮肉开始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