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出个不灭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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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赠鱼,但撤回

‘窝草,有挂?’

陆琛拿鱼叉的手微微颤抖。

短暂激动过后,他也清楚了悬浮卷轴的妙用。

一句话来解释,就是要肝,肝技艺的进度。

进度圆满,技艺就能突破。

对于爆肝,他再熟悉不过。

上一世的自己,学习上靠着天道酬勤考入大学,游戏里靠着勤能补拙学会回旋踢,几何桶,光速QA这些操作。

想了想,这很有可能就是老天眷顾,从而送他卷轴的原因。

有挂傍身,陆琛心情大好。

他坚信只要自己勤加练习,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为顶级叉鱼高手。

平复心神,陆琛回忆着父亲传授的技巧,举起鱼叉。

“站姿稳,杆紧握,眼要尖,出手快,位置准,力道狠。”

口中默念,陆琛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眼睛紧盯着五步外的刺儿菜。

左手攥着麻绳,右手紧握叉柄,手臂连带着上身一起发力,往前一掷。

“扑”的一声,铁刺擦着刺儿菜叶边,直直插入泥地。

没中。

陆琛没有泄气,拉动手中麻绳,拽回鱼叉。

接着,又是一叉掷出,这一次不偏不倚刺中边上的菖蒲。

“再来一发。”

终于,在第三次命中刺儿菜。

“可惜,没能刺穿它的花果。”

陆琛长吁一口气,还是得多练。

他拽回鱼叉,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期间他尝试一次随手扔鱼叉,不出意外,进度没能提升。

卡碧油鸡是行不通的。

必须是要全身心投入,技艺进度才能涨。

如果命中目标,涨幅就会更多一些。

接连投刺三十几次,陆琛觉得胳膊有些酸软,手心也磨出几个水泡。

他停下歇息。

毕竟原主以前没有从事过太多体力劳作,欲速则不达,不能操之过急。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刚刚的连投,他的投刺水平有明显的进步。

五步之内少有失手,不能说百分百命中刺儿菜的花果,但是命中茎叶问题不大。

【技艺:投刺(未入门)】

【进度:46/100】

【特质:无】

距离入门还差一半进度,陆琛不打算再试。

他还有一些余力,准备在湖边转一圈,看看能不能叉个一两条鱼回去。

他提着鱼叉,背起鱼篓,沿着河岸转悠起来。

转了二里地,一无所获。

不是技术不行,而是连个鱼影都没见着。

“见鬼,这还没入冬,鱼就没了?”

陆琛又往北行走三里多路,直到落日余晖洒满湖面,他才找到一条黄鳝,只因目标太细,没能刺中。

“出师未捷啊。”

钓鱼空军也就算了,叉鱼也能空,这是陆琛没想到的。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在天黑之前,捡到几个田螺。

他把田螺当成宝一样放进鱼篓,这才折返回家。

刚进村子,没走几步路,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琛哥。”

陆琛觉得耳熟,转身望去。

只见一名黄脸少年双臂过膝,光着脚,手里拎着两条鲤鱼。

陆琛认出来人。

陈广,前庄陈瞎子的儿子。

本来陆陈两家关系还算不错,直到前年陈瞎子算命回来路上遭遇饿狼,留下孤儿寡母,两家大人的关系这才变淡。

不过陈广和陆琛倒是没怎么受影响,相处还是和以前一样。

“阿琛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花眼。”

陈广小跑几步,来到跟前:“你这是出来捕鱼啦?”

“嗯。”

“阿琛哥你终于想通了,要我说啊,你就不该读那劳什子书,早点跟着陆叔捕鱼打猎,说不定现在连娃都有了……”

陈广喋喋不休,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陆琛倒是无话可说。

陈广说着说着往陆琛的鱼篓里瞅了一眼,脸色忽变。

“不好了阿琛哥,你的鱼不见了。”

“我去。”陆琛连忙取下鱼篓。

直到看到几只田螺静静趴着,他才想起来。

他有个勾八鱼啊。

好在田螺没掉,算是虚惊一场。

陆琛如实相告:“没丢,沿咱们河岸一圈,都没看到鱼,只捡到几个田螺。”

“东南两岸没多少大鱼,只有往深水区才有,想要叉鱼你得去西岸那边碰碰运气。”

“还这样啊?谢了,阿广。”

陈广要是不提醒,陆琛指不定要浪费多少时间才能知道这个讯息。

“咱俩谁跟谁啊,还谢我。喏,这条鱼你拿去。”

陈广笑嘻嘻地将一根草绳递过来。

陆琛正恍惚,一名盘发妇人突然出现,抢先接过草绳。

“你这孩子,你在笑话你阿琛哥没本事吗?他能要你的鱼?”

“娘,你怎么来了?”陈广愣在原地。

盘发妇人正是陈广的母亲,刘玲。

刘玲白了陈广一眼,又冲着陆琛一笑:“阿琛啊,小广这孩子打小就这性格,你别往心里去啊。”

不等陆琛回话,转头又教训起自家儿子:“再有一个月就要成亲,做事还这么毛躁。还有你在你何伯那有大半个月,他就给你这两条鱼吗?这又要交贡税,又要准备聘礼的,哪里够啊,这日子简直没法过……”

“刘婶,交什么贡税?我怎么没听说。”

乡下妇人的碎碎念,陆琛本没有放在心里,但对方提到贡税,他就多嘴问一句。

“县衙刚刚来通知的,说什么上仙降临东宁郡,各地都要交贡税,一人要交一两税银。”

‘一两?疯了吧。’

陆琛面色凝重:“那什么时候交?”

“说是大后天下午就来收,我就说这县衙一来准没好事,说不定这贡税都是瞎编的……”

刘玲骂骂咧咧说着,说着说着又扯到何伯身上。

“这铁公鸡,走,先回家,一会找他去。”

刘玲一声招呼都没和陆琛打,拽着陈广就要离开。

陈广低着头:“阿琛哥,对不起,我……”

“没事。”恭喜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陈广家就在前面,陆琛回家必然要经过。

还没靠近他家院门,就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争吵声。

“娘,都没有喊阿琛哥进来喝口水。”

“还喝水,他家连水都喝不起吗?你老实交代,刚刚是不是这破漏书生骗你的鱼来着。”

“阿琛哥怎么会做那种事,是我自己给的。”

“他那死鬼老爹以前那么风光,要你在这充好人?还有,以后不许你再叫他哥,跟他断绝往来,听到你要成亲了,连个屁都不放,一点表示都没有,他算哪门子哥?”

“这不是陆叔刚走,他家现在遇着难处,我寻思咱能帮一点是一点。”

“帮?那谁来帮帮你娘,我每天起早贪黑,天还没亮就到城里倒夜香,你知道山路有多难走,粪桶有多臭?你知道吗?”

“呜呜呜……”

呜咽声渐起,陆琛不再停留,默默离开。

世道艰难,人皆不易,说到底还是得兜里有子才行啊。

陆琛回到自家小院,天已变暗。

推门进屋,桌上掌着灯,摆着碗筷。

一只碗倒扣在另一只碗上,显然是为保温。

陆琛不由心头一热。

饭后,他来到陆忠安屋外。

屋门没关,陆忠安弓着身,正挑灯缝针。

“阿琛回来了,堂屋桌子上有饭。”

“嗯,已经吃过了。”

“好,那就去休息吧。”

陆琛没动,在门口站了一会。

他和陆忠安,一个没说叉鱼空军的事,一个没提贡税的事。

叔侄俩,缄口不言。

终于,还是陆忠安打破沉默:“衣服破了,脱下来我给你补补。”

陆琛脱掉身上葛衣,这才发现胸前撕有一道口子。

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划破的。

将衣服递给陆忠安,陆忠安一针一线缝着。

陆琛默默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他抱来一些茅草,扎了个草人。

又找来磨刀石,将鱼叉的三根铁刺打磨一会。

做完准备工作,就开始对着草人投刺鱼叉。

上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鱼叉脱手,远距离投刺在练。

鱼叉不脱手,近身投刺也在练。

右手水泡磨多了,他就换成左手。

直到力竭,这才去洗漱。

躺在床上,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今夜注定无眠。”

陆琛闭上眼睛。

五息过后,鼾声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