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箭术入门
阮桂荣心中哭笑不得。
正常拉弓并不需要抖动右肩，他是因为早年肩部受过伤，不知不觉间便养成了拉弓时抖动肩部确认身体状态的小习惯。
沈岳不是练过，而是观察的太仔细，把他的动作完美复刻了一遍。
就连抖肩这种小动作都学了个十成。
“拉弓不需要抖动右肩。”阮桂荣提醒道。
沈岳微微点头，然后拉动弓弦。
早在阮桂荣拿弓的时候，灵目就已经开启，将阮桂荣所有的动作细节观察的清清楚楚。
包括双脚如何站立，手指该放到弓弦何处，弓与箭之间的角度，呼吸的频率……
任何一处细节在【灵目】的观察下都清晰无比。
嘎吱。
弓弦拉开发出响声。
一石约为六十公斤，这个强度的弓沈岳拉开微微有些吃力。
他将弓弦拉成满月，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顺着箭杆，成一条直线，瞄准左边那枚铜钱。”阮桂荣开口道。
阮桂荣心中已经预想到沈岳射歪十万八千里的场景了。
沈岳的确观察力细致，自己只演练了一遍，沈岳就将动作学了个十成十。
但射箭不是这么简单的。
动作只是基础，目力更为关键。
他之前学习箭术，练目力就练了半年多。
一开始先观察静态物体，在晴天、阴天、下雨天不同天气下，长时间凝视远处的树木细枝。
以此来锻炼眼睛对远距离物体的感知和分辨能力。
然后是看微小的东西。
用一根牛毛系着虱子挂在窗户上，日夜观看，看个十来天才能让虱子在眼中放大，看个半年才能看的又大又清楚。
之后还要练习眼睛追踪动态物体能力，例如空中掠过的飞鹰、草上疾驰的野兔、织布机上的梭子等等。
什么时候能把快速移动的物体看的慢了，才算目力合格。
之后才能摸弓，正式开始练习射箭。
之所以让沈岳一开始就摸弓，就是为了让沈岳感受到难度，对箭术起敬畏之心。
阮桂荣知道，沈岳这样天资聪颖的少年内心肯定是十分骄傲的，光说他是不能理解的。
话教人十遍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
当年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里距离靶子虽然只有七十多步，但一枚铜钱在没有练过目力的人眼中，比头发丝还细小，根本看不清楚。
沈岳万不可能射中。
到时候他就会理解学习箭术的艰难，日后也会更加用心。
阮桂荣正想着怎么教导沈岳。
嗖！
沈岳的箭羽已经射了出去。
铛！
一声金铁交击声紧接传来。
“师父，我射中了！”
沈岳兴奋的声音传入阮桂荣的耳中。
阮桂荣抬眼望去，箭头正中铜钱，虽不在中心孔洞，但也只偏离了一毫毫。
蒙的，肯定是蒙的。
“这败家玩意儿第一次射箭运气还挺好。”
阮桂荣心中这般想，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那一排还有五枚铜钱，你再射几次感受一下。”
沈岳听话照做。
弓弦再次拉开。
灵目开启，一枚铜钱放大数十倍，犹如贴在沈岳的眼前一般。
结合刚刚的经验，沈岳微微调整姿势。
嗖！
铛！
两道声音接连响起，意味着箭矢再度命中。
再次拉弓。
嗖！铛！嗖！铛！嗖！铛！嗖！铛！
连射五箭。
五枚铜钱应声射中。
其中头两发命中铜钱本体，后三发不偏不倚正中中心孔洞。
“咳咳咳！”
阮桂荣剧烈咳嗽起来。
沈岳赶紧关切道：“师父您怎么了？”
“没事。”阮桂荣掩饰住脸上的震惊与尴尬，道：“早年战场上的伤病犯了，不碍事。”
沈岳关心道：“那师傅您注意身体啊，需要什么药物我去山里找。”
阮桂荣看着沈岳，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岳，你以前真没练过箭术？”
“不敢欺瞒师父，我以前真的就光玩过弹弓。”沈岳一脸诚实。
阮桂荣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沈岳没有撒谎。
他微微沉默，道：“那……那你的天赋确实不错，有那么一丁点成为神箭手的潜质。”
“才一丁点吗？”
沈岳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自己有了【灵目】成为神箭手是板上钉钉的事呢。
“别以为神箭手那么简单，刚刚的练习只是基础，你能命中只能说你比一般人天赋好一点，距离神箭手还有很长路要走。”
说着，阮桂荣拿过沈岳手中长弓。
又从怀中掏出九枚铜钱，用力往天上一扔。
随后三只箭矢上弦，一齐射出。
一刻不停，又是三支箭矢上弦。
接着再是三只。
铛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的撞击声响起。
九只箭矢分别击中一枚铜钱，将其钉在演武场的墙壁之上。
沈岳目瞪口呆。
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撼。
三连珠三箭齐发，每一箭都能精准命中空中的铜钱。
这才是神箭手该有的实力吗？
“看见了吗，这才仅仅是成为神箭手的基础，小岳你还差的远。”
阮桂荣的声音响起，沈岳心中的得意也消散一空。
“师父教训的是！我还差得远。”沈岳虚心道。
阮桂荣则是心虚地避开了沈岳的眼神，心中暗道：“还好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不然都镇不住这小子。”
随后阮桂荣又将箭术的练习方法一一教给沈岳。
“以后你便按这方法练习，什么时候能像我刚刚一样连落九枚铜钱，才算箭术入门。”
沈岳毫不怀疑，沉声道：“是，弟子一定不辜负师父的期望，早日达成此目标。”
“嗯。另外那把长弓你也一并拿去，那把为两石弓，等你什么时候能一百二十步连射百箭箭无虚发，便换上那把。”
原计划阮桂荣并没有打算将两把弓都给沈岳。
但看沈岳今天展现的天资，他感觉应该用不了多久一石弓便不够沈岳使用了，索性直接两把一起给他。
“多谢师父！”
沈岳拿着两把弓心中欣喜。
之前还想买一把长弓，现在阮师直接给他解决了。
阮桂荣沉思了一会，又道：“刀法或者枪法想学吗？”
沈岳惊讶地抬头。
之前几位师兄说过，师父给他们传授武艺都是一门一门传授，没有一次传授多样的。
怎么今天到自己这里就变了？
只听阮桂荣接着道：“箭术见效慢，又只能在远处攻击，你日后还要赶山，难免遇上近身的危险，再传你一门兵器，你也安全一点。”
沈岳心中一暖。
师父替自己考虑的还真是周全。
“那我学枪术可以吗？”沈岳问道。
“枪术……”
阮桂荣思考了一会道：“枪术虽然比刀法难练一点，但一寸长一寸强，和动物搏斗到也够了。”
随后阮桂荣挑起一把长枪。
“今日先从入门枪术教起。”
阮桂荣从最基础的握枪开始教起，向沈岳完整演练了一遍基础枪术，其中难点要点也毫无保留传授给沈岳。
而沈岳接下来的学习过程也让阮桂荣找回几分身为人师的骄傲。
因为沈岳学枪法虽然也很快，但还在天资聪颖的范围内。
不像箭术，那不像刚学，像上辈子没忘记。
“这小子终于像个正常人了……”阮桂荣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