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融
傍晚时候，陈建这支三人小组在约定好的地点会合。
按照出发前班长吴大顺的交代：“为了避免弹药的浪费，只有在发现猎物，并适合击杀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射击。”
所以进行实弹射击训练的次数，其实与能够发现的猎物的数量是成正比的。
王虎提着两只野鸡，原本是相当得瑟的。
直到望见陈建挑在枪尖上的三只野鸡，还有背在背上的两只肥滚滚的野兔，到了嘴边的得瑟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临了说了一句：“有个会打猎的爹就是好，这小子是专业的！”
孙大河勇气差一点，没找到多少猎物，只打着一只兔子，还是一只瘦不拉几的野兔，两只加在一块儿，恐怕还没有陈建打到的一只重。
终于找到了笑话的对象，王虎乐的肚子都快岔了气：“真是什么人打什么猎物，我说老孙，你不是吹牛你枪法好吗？这怎么打的兔子和你一样瘦不拉几的？”
孙大河被怼的哑口无言，谁让打猎这事儿也看运气。
自己这运气实在是背到家了。
翻山越岭的搜寻猎物，衣服都快划破了，就撞见这么只瘦不拉几的兔子。
此时，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天黑之后就不适合进行狩猎了。
下山也来不及。
三人就地取材，整理出一片空地，用火镰就着干绒生火，把猎物拔了毛，简单处理，拿刺刀挑着，架在火上做烧烤吃。
动手的是陈建，他在这个方面独有经验，当年在部队进行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这种事情没少干。
出发前，早有准备的陈建甚至还到炊事班找老班长软磨硬泡，要了一些盐巴——打二龙寨的时候缴获了不少。
在火焰下逐渐被炙烤的金光灿灿，醇香扑鼻，滋滋冒油的烤肉，再稍微抹上一点盐巴——最天然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方式烹饪——狠狠的一口咬上去，撕扯下来，满嘴流油的咀嚼，就着篝火，映衬着自然的静谧，那种滋味恍如人间仙境。
王虎忽然庆幸能和陈建分到一组。
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小子，还有这手艺呢！”
当天晚饭，三个人吃掉了一只野鸡，外加上一只野兔。
用孙大河的话说：“这一顿把一年的肉都吃掉了，接下来一年不吃肉，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实际上。
三人没好意思敞开肚皮吃，毕竟山底下的同志们还等着大家带些猎物回去开荤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围着篝火，三个人轮流守夜，一来是可以添些木柴，这大山里，深更半夜的还真有些寒意，二来是提防周边的野兽出没。
一夜时间恍然而过。
次日一大早，三人灭了篝火，提了猎物，按照班长吴大顺的交代，赶去约定好的地点会合。
待三个小组会合时，望见各小组所提的猎物，王虎当时便乐了。
好家伙。
我们小组三个人，一共打了三只兔子五只鸡。
晚饭还吃掉了两只——一只鸡，一只由孙大河打的瘦兔子。
就剩下两只兔子四只鸡。
到头来带回来的猎物还是最多的。
班长吴大顺组，组员冬瓜和李二丫，手上就提了两只野鸡——其中一只准确的应该叫野鸟，估计还没有个喜鹊大。
副班长赵龙组，组员石头和赵满仓，打了一只野兔，外加上一只野鸡。
当吴大顺组的两只兔子、四只鸡一亮相，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吴大顺让战士们各自汇报实弹射击的次数和击杀猎物情况。
王虎的大嗓门率先响了起来：“我一共打了三枪，猎中两只野鸡。”
孙大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全程就发现了一只兔子，就开了一枪。”
陈建道：“五枪，野兔两只，野鸡三只。”
众人闻言，目光凝聚过去，无不“肃然起敬”。
赵龙道：“一枪，野鸡一只。”
王虎错愕道：“你不是率先开张的吗？”
赵龙：“率先开张的，也是率先关张的，再之后除了麻雀，大点的鸟都没见着一个。”
众人：“…………”
回过神的王虎捂着肚子，差点笑得在地上打滚。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望着其他两个组所提的猎物疑惑的问道：“那你们一共是打了一只兔子三只鸡，怪事啊，这怎么都在？一只都不少？”
“没吃？”
咕噜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李二丫数着陈建组的猎物，一只，两只，三只……六只，明明是个糙汉子，竟能做出憨态可掬的模样：“奇怪，怎么少了两只？”
王虎得意的说道：“咋的，我们组打了这么多猎物，晚饭还不能吃两只了？”
“班长——”
另外两组的战士们哀嚎着，眼巴巴的望着吴大顺。
可怜他们两个组，因为打到的猎物太少，晚饭压根没好意思吃，就着出发时带的干粮饼凑合了一顿。
吴大顺犹豫了一下，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了咬牙说道：“好，咱们拿一只鸡出来，不，是两只，当早饭吃！
不过，这早饭吃鸡不腻吗？”
“不腻——”
战士们齐声回应，其中嗓门最大的是王虎。
吴大顺道：“我补充一下，吃过肉的同志就别凑合了。”
嗷——
王虎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篝火烧起来之后，陈建再次展现了他那出色的烧烤厨艺，香酥流油的两只烧鸡，再抹上些盐巴，很快便新鲜出炉。
整个早上仿佛都能听到王虎不断吞咽唾沫的声音。
李二丫憨笑着将仅剩的一坨鸡肉递给王虎：“虎子，我给你留了个鸡屁股！”
“滚！”
望着那仿佛对着自己的鸡腚眼，王虎大骂道。
咕咚——
只是咽了口口水之后，他又有些犹豫起来。
鸡屁股也是肉，能差到哪去？
奈何一抬头，孙二丫已经将整个鸡屁股塞进了嘴巴里，异常满足的咀嚼着。
可怜的王虎在后悔加无语中深深地沉默了。
除去陈建组，六个人分两只鸡，其中一只还瘦的不如个喜鹊。
但战士们十分满足，早饭过后，仔细擦干净嘴角的油渍，晃晃悠悠的提着剩下的三只兔子五只鸡，下山，返回王庄。
此行也算是收获颇丰。
打到了不少猎物。
还顺带着在山地环境下进行了实弹射击训练。
包括两名新兵石头和冬瓜，虽然因为射击经验不足，外加手中的老套筒弹道不稳定的缘故，没有打中猎物。
但是在老兵的刻意督促下，每人都进行了五次左右的实弹射击，在八路军队伍里，这待遇算得上是优渥了。
射击时的心理素质和经验因此而得到了进一步的锻炼。
整个九班也更像一个不可分割的集体，彻底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