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问师尊情为何物?(求追读,求收藏)
悟空笑道:“它既有这本事,你数次欺他貌丑,他又都不曾害你,却不是个心好的?我看它也没什么大错,要依我说,你便真招了这个女婿,家里有人干活,遇事还有法力帮你平事,没人敢欺负你家,岂不是好?”
高太公说话屡次被这猴子打断,又都是嘲讽他的话,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这小长老,你要帮忙便帮忙,不帮忙便走,我自再去请人,何须说这风凉话!”
悟空还想顶他,法海却微微一笑。
刚才悟空不停插嘴,他却是在仔细听,此时听高太公说完,心里倒是已经有了数。
既有飞沙走石、云来雾去的手段,那当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凡人。
却让自己未曾在此发现妖气,且听太公之言,对方没有在此间杀生为祸,反倒还帮忙家里干活,甚至还守持斋戒,似乎也不算真的为祸一方。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如悟空这般,修过道家正统,甚至是曾经有过仙禄的正统妖神。
记得太白金星此前离开时曾暗示过他,这沿途还有两个道家弟子等着他收复随行,怕是多半与此怪有关。
若果真如此,倒是就多些计较在里面了。
此去西行,收徒是为了壮大自己西行之势,捆绑天道,教道佛两家不能再轻易叫停自己,因此徒弟是肯定会继续收的。
但至于收谁做徒弟,这沿途能有缘的不会少,自己不一定就非要听道、佛两家的,而是自有一层判断筛选。
就像当初收悟空,那是因为悟空性格刚烈,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服天地的桀骜,既是自己一股助力,也与自己投缘。
收敖烈,则是因为它身负冤屈与不公,与自己颇有相似之处。
至于眼下这个……
悟空只是以妖的身份去看,自然觉得那妖怪未曾伤人害命,不算罪过。
但在自己眼中,光只是人妖殊途,却强行婚配一条,便已算是犯了法海的忌讳,何况看起来还是个贪吃好色之徒。
自己生平最厌的就是这个!
收它?收到金钵里就差不多!
“悟空休得乱语。”法海站起身来,竖掌说道:“此妖虽未谋财害命,但人妖殊途,本就不该婚配,此事既是撞在我师徒手里,那便是管定了。”
太公听得大喜,站起身来连连说道:“长老明见,正是如此!”
法海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是下午时分,太公说那妖怪傍晚便来,倒可早点准备。
“烦恼太公先引我去后宅妖精的住处看看,今晚便好有个结果。”
听说要去看女儿,那家老妇人也颤巍巍的出来跟着。
高太公忙不迭的走前领路,自到后宅门处,却见院高门阔,一股冷清。
那大门上别了一把锁,却是被铜汁浇灌封死锁眼,且铜锁青森,竟都已长出了些许青苔来。
“找配锁匠也无用,更不敢砸。”高太公苦道:“上次有个道士来砸过一次,被那妖精拿住,若非小女求情,差点没让他把锁都给生吞了……”
法海笑了笑,没理会他言论,更不管他什么锁,只提起僧袍一脚踹过去。
嘭!
那大门竟整块儿都被踹倒了进去,砸在地上轰的一声,只吓得高太公和老妇人战战兢兢,唬得那清净屋子里一声战栗惊呼:“呀!”
高太公和老妇人听得是女儿声音,一时间倒是忘了害怕,激动起来:“三姐姐!可是你在里面?!”
如此喊了两声,里面方才反应过来。
但听有扶梯下楼的声音,随后房门被推开,一个病恹恹的女子扶门看向外面,见得高太公和老妇人,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爹爹娘亲,我在这里!在这里!”
但见她云鬓乱堆、玉容未洗,樱唇无气血、腰肢屈偎偎,十分的娇态憔悴。
此时看到亲人,倒是突然来了精神,拖着碎步小跑出来,扑到老妇人身上,与太公和老妇人抱头痛哭。
见她这般病弱姿态,法海心中就对那妖神愈发厌恶。
想当初白素贞和许仙本是两情相悦,自己尚且看不过眼,何况是这等一看就欺男霸女的事。
“女儿如此憔悴,怕不是那妖精日日夜夜折磨于你?”老妇人知女人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说道:“女儿休怕,如今我们请了这东土大唐来的神僧,管教拿了那妖精,给女儿好好出一口恶气!”
却不想那翠兰说道:“倒也未曾折磨,他待我还好,早晚餐食奉上,除了不许出屋,别无禁忌,更不曾折磨打骂,便是夜间来时,我若不高兴,他也不敢进门来,不比成亲前稍有怠慢,算是十分守礼了。”
老妇人说:“既如此,女儿怎如此憔悴?”
“只因半年不见爹爹娘亲,心中思念,茶饭不思,这几日又感了些许风寒,因此憔悴。”
法海见她言语间对那妖精似乎反有维护开脱之意,倒是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当初许仙不也是被白素贞迷得五魂三道?
人妖殊途便是人妖殊途,纵然免了那妖神欺男霸女的嫌疑,算它是个两情相悦,那也定是要给他拆散了去。
此时不愿听她再多叙,又见天色将晚,只说道:“如今天色将晚,那妖精怕快要来了,施主旧情,容后再续,且先说正事。”
“正是!正是!女儿你休怕,这位东土大唐万里之遥请过来的神僧长老,手段通天哩,便是你这偌大铁门,也只一脚就踹烂了,定能拿得住那妖精,还我家太平!”高太公这才扶着翠兰站起来:“但凡长老有问,你只如实说便是。”
翠兰有些胆怯的看了法海一眼,小声应了。
只听法海问道:“那妖怪白天既不在此间,女施主可知它往哪里去了?”
翠兰说道:“不清楚,想是晓得父亲要请法师拿他,因此他也常防备着,这些天都是天明就去、入夜方来,云云雾雾的,我在屋里也看不到方向。”
法海问话,本是想两句聊开后,教这女子打个配合,诓那妖精入瓮,免得多费手脚。
但此时见她眼神间似有些躲闪。
毕竟当初是有过问询许仙的经历,又知这女子对那妖精似已有了情愫与维护之意,怕是真知道妖精行踪也不会说,那自然就更不会帮自己打什么掩护了。
此时微微一笑,再看看身旁悟空,已有计较。
“既如此,太公且带了令爱去前面宅里慢慢叙旧,我自与徒弟在此处等那妖精,只要它来了,定帮你讨个说法。”
“长老休要伤他。”翠兰却在旁边说道:“他也未曾害过我,不是坏人,只要拿得他,我……”
“你还替他说话哩!”高太公唉声叹气,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连刚见爱女的高兴都被冲淡两分。
法海则是双掌合什。
既不是强行欺男霸女,又未曾杀生害命,那杀倒确实不必。
但自己也不会应承她什么,只要她不来捣乱:“出家人慈悲为怀,我自有分寸,女施主只管放心。”
翠兰听得将信将疑,但在高太公和老妇人催促下不及细想,只迷迷糊糊的跟着往前宅去了。
悟空却是看出师父对此事的厌恶。
它本就不通男女之事,不知相思之苦,当初在天庭,最能接受的天条就是仙凡不得相恋。
恋?恋个锤子恋!
没一个有好结果的不说,光是些哭哭啼啼的儿女情长,吵得人烦。
如此倒是和法海彻底一个心思,且也看得出那翠兰对妖精的维护之意。
“那女子倒是有情。”悟空在旁边笑着说道:“只不知道这男欢女爱有什么好,既引世人诸多烦恼,又教这妖神舍了脸面不要,也要做个上门女婿来干农活,莫的丢了妖族脸面,便是当初在天庭,也多见有仙女思凡、上神困情。”
“徒儿就奇了怪了,既是如此烦困,为何还要去追逐它自寻烦恼?这着实是不懂,师父可有赐教?”
法海听得哈哈一笑。
徒弟有问,本该作答。
奈何这男女之情为何物,他虽百世为人,却也着实不懂,倒是没法教这个同样不懂的徒弟了。
“为师也不懂何为情爱,但看那妖精倒懂,等拿了它,你有兴趣便自问它吧。”
说着,他走进院内,单手将那大门提起,又给他盖了回去,随手拆颗门上的铆钉将门一把钉住了,一边吩咐道:“门户倒好掩盖,只是屋中人影骗不得人。”
“那妖精若看出屋里有埋伏,不敢进来,老远便跑,倒是不好寻它。”
悟空问:“似如此怎么办?”
“你不是颇擅变化之术?”法海笑着说道:“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