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
张尘出了医馆，站在街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远处逐渐升起的朝阳，脑海里却还在回荡着张玄景的那句话——“三个月的时间，你要是浪费在我这破医馆里，那可就太亏了。”
“快意人生……”张尘低声念叨着，嘴角勉强勾起一抹苦笑，“老头说得倒是轻巧，我连命都快没了，还怎么快意人生？”
摇了摇头，张尘努力甩开那些消极的念头，抬脚继续朝任务的方向走去。城西的瓦楞巷，他在记忆中隐约有些印象，但并不是特别熟悉。尤其是这一带的深巷，人迹罕至，越往里走，周围的景象就越发显得破败。
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洒进这片深巷，昏暗的光线透着一股冷清的气氛。张尘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的房子比他记忆中要破旧许多。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屋檐还挂着几根稀疏的旧瓦片，随时可能掉下来。
“这地方……怎么看着像个贫民窟？”张尘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系统到底是怎么选的地方？让我跑到这么个破地方放歌，不会又有什么幺蛾子吧？”
他环顾四周，发现巷道里几乎没人，只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靠在墙边打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好吧，反正是系统的任务，应该没什么事。”张尘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他虽然对这任务满腹牢骚，但一想到那“十年灵力贷减免”的奖励，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虑。
一路上，张尘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张玄景的话语。
他越想越觉得气闷，忍不住在心里对系统吐槽起来：“喂，系统，你出来说句话！我身体都快不行了，你是不是该给我点补救措施？”
系统的界面迅速跳了出来，冷冰冰的文字浮现在屏幕上。
“系统只负责派发任务，宿主的身体状况需自行应对。”
“……”张尘看着这行文字，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你这叫什么回答？！你再不帮我，我就真的要死了！到时候谁帮你完成任务？谁还你的灵力贷？”
系统的文字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情感。
“系统可提供必要的帮助，但宿主需具备相应的还款能力。”
“必要帮助？”张尘一愣，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希望，“那你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我起死回生的？”
这一次，系统的文字显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没有起死回生的妙药。”
张尘的希望瞬间破灭，他咬着牙怒道：“没灵丹妙药，那你至少给我找点什么天才地宝吧！让我滋补一下身体，起码别让我死得这么快！”
系统似乎是被他说动了，很快跳出了另一段信息。
“系统商城中有部分天才地宝可用于滋补宿主身体，解决当前病情。”
看到这行字，张尘心中一喜，连忙追问：“那还等什么？快给我解锁！我这可是命悬一线的大事！”
然而，系统的下一条文字却像一盆冷水，浇得他透心凉。
“当前宿主贷款额度不足，无法解锁天才地宝。”
“什么？！”张尘差点暴跳起来，忍不住大骂道，“系统，你玩我是吧？你告诉我有办法，又告诉我我用不了，你这不是在逗我吗？！”
系统依旧冷静无波地回应。
“建议宿主完成更多任务以提升贷款额度。”
张尘气得直喘粗气，胸口一阵起伏。他狠狠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这破系统，真是无情无义到极点！我都快死了，你还让我去提升贷款额度？你有没有点人性啊？”
这一次，系统的回应更是冷得彻骨。
“系统不具备人性，仅负责协助宿主完成任务。”
张尘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忽然咧嘴笑了，笑得满脸都是无奈和苦涩。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冷地说道：“好啊，系统。你不是只负责任务吗？那我告诉你，我死了，就没人帮你做任务，也没人还你的灵力贷了。你到时候怎么办？”
他以为自己这番话能让系统有所反应，然而系统的回答却让他彻底绝望。
“宿主死亡后，系统会寻找下一个宿命之人继续完成任务。”
张尘愣住了，他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冷意：“你……你这系统，还真是冷血到家了。”
系统没有再回应，界面重新归于平静，仿佛张尘刚才的一番威胁完全没有影响到它。
张尘站在巷子里，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最终化为一抹苦涩的冷笑。
“呵，真是厉害啊，系统。”他冷冷地喃喃道，“你倒是无情无义得很，连我死了都不在乎。果然，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工具吧？”
他抬头看着破败的巷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他知道，靠系统是靠不上了，只能靠自己。
“罢了罢了。”张尘叹了口气，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既然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三个月就三个月，反正老头也说了，让我快意人生……”
很快，张尘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走到了系统指定的任务地点。系统的提示音随之在耳边响起，冷冰冰的声音如同往常一般毫无情感：
“任务提示：宿主已抵达任务地点，请按照任务要求完成任务。”
张尘抬头看向眼前的房子，发现这栋屋子虽然破败，但至少比他一路经过那些风一吹瓦片就差点掉下来的房子要好上不少。
墙壁虽然斑驳，但整体结构还算完整，门窗紧闭，甚至还有几颗苍老的树枝伸出围墙，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晃动。
他双手插在袖子里，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啧，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废墟，住在这里的人，日子多半比我强点。”
想到这里，张尘又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不过，系统你这破任务还真是选的地方……让我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放歌，折腾人就算了，连点排面都不给。”
吐槽归吐槽，张尘心里知道，这任务再荒谬也得完成。他掏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找到任务要求的歌曲《空城》。
“好吧，既然来了，那就给你吵醒整个巷子。”张尘轻轻叹了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
这街道车水马龙，我能和谁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