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0
“张飞宇已经进去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联系了。”
“这一个月来，我已经在努力做好所有我能做的事了。你还有哪儿不满意，可以和我说。”
的确，最近的方梦秋就像回到了从前的她。
事事以我为中心，围着我转。
开始亲自为我下厨，甚至还在公司给我安排了一个经理的职位。
可这些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只是单纯的对我好而已。
我更愿意用物质去衡量，给她送些礼物以示感谢。
不过她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这些礼物是我开始接受她、对她示好的证明。
于是对我更加上心了。
我斟酌着用词，生怕一句话说不好就引起她的再次误会。
方梦秋却等不及了，指着一旁在扫地的方梦楠问我。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还没等我回话，她就趾高气昂叉着腰。
“方梦楠，你给我滚出这个别墅！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我赶忙解释了两句。
方梦秋却更加认定我是在帮方梦楠说话。
直接将她推搡着出了门。
“我不管，我现在只有你了，你的世界也只能有我！”
她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架势。
要不是我还要想办法拿到证据，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这几天我想了想，除了我的事，我还在帮方梦楠调查清楚方父的死因。
不为别的，就为这些日子她帮了我不少忙。
也是现在唯一会关心我，照顾我的人。
哪怕我们两个不会在一起，作为报答，我也想帮帮她。
在这件事上，方梦秋或许对方梦楠一直讳莫如深。
但是对旁人，她的警惕心就会放松很多。
看着方梦秋的样子，我转念一想。
就势从酒柜里拿出几瓶酒。
“行吧，今天晚上我们一醉方休！”
“等明天睡醒之后，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谁都不能再提之前的事。”
听到我好不容易答应了她，方梦秋欣喜不已。
忙不迭的配合我拿出酒杯，坐到了我身边。
我刚把酒倒好，她就拿起一杯和我碰了一下。
随后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说好了的，不许反悔。”
我点点头，又给她倒了一杯。
“这么干喝也没意思，我们都讲讲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吧。就当我们对不在彼此身边的日子有个了解。”
方梦秋生怕得之不易的机会就此溜走，先开了口，讲述起她这三年的生活。
我边听边给她倒酒，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事上。
对于她说的话，更是左耳进右耳出。
满脑子都盘算着她的酒量和这些事能聊多长时间。
等到我聊得时候，我特意将事情说的久了一点。
看她的状态已经差不多了，我悄悄按下了手机上的录音功能。
“我在监狱里还遇到一个杀人犯，他跟我讲他犯罪的过程，然后问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我又重复了一遍，问她。
11
方梦秋明显已经喝醉了。
面对我的问话，她点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
我故意激她。
“你知道什么？你又没杀过人。”
“那个杀人犯和我说，事后他也很不好过。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那个人在挣扎，问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别说了……别说了！”
方梦秋捂住耳朵，流下了眼泪。
她紧紧抱住我。
我问她怎么了，她一直在低声呢喃。
半晌，我才听到她是说“爸爸，爸爸”。
“方叔叔怎么了？你是不是想他了？”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妈妈当初让我换掉他的药……我也不知道换的是什么……她不让我管……”
我又问了些细节，还提到了我当年帮她顶罪的事。
等方梦秋彻底醉倒后，我将录音给方梦楠发了过去。
方梦楠回复的很快，说录音中的事她会尽快查清。
她现在已经住进了一家宾馆，叫我不要担心。
我回了声好，独自回到房间睡下。
接下来的日子，为了躲开方梦秋。
我借口公司接了一个新项目，要留在公司加班，有时甚至还要在公司过夜。
对于公司方面的事，方梦楠倒是从来都不管。
只是偶尔在半夜来公司。
借着给我送夜宵的名义，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不过她通常等我吃完饭就她离开。
她那种娇滴滴的身体，睡不了公司的沙发。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我终于再次收到了方梦楠的消息。
我反手拨打了110，和警察说我要翻案。
没过多久，方梦秋就被警察带走了。
我回到别墅的时候，方梦楠已经做好了晚饭。
让我生出了一种婚后幸福生活的错觉。
她笑着向我表示感谢。
“要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查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了。”
“顺着你和我说的情况，我找到了后妈当时开的其他药。其中有一类药是我爸根本不能服用的。”
“我不相信她不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医生也说，我爸去世时的症状符合用药后的不良反应。”
我点头应道：“总之，查清了就好。”
12
后来，方梦秋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我去给她送财产分割协议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
她不断地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
我没有正面回答，和她说了另外一件事。
“当年要害你进监狱的人，是张飞宇。”
我是后来从警方那里得知，当年是张飞宇动用了不少公司财务，被发现后，甩锅到了方梦秋头上。
方梦秋只想着怎么摆脱嫌疑，找到不是自己的证明。
根本没想到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加上眼看时间紧迫，我不忍心方梦秋去受苦。
这才替她顶了罪。
没有想象中的声嘶力竭。
方梦秋如同一潭死水一样平静。
“报应啊，都是报应。”
“如果我一心一意的等你回来，你也许就不会翻案，我也不会进来。”
“如果当初我和我妈没有惦念着我爸的财产害了他，也不会有后来的张飞宇惦念着我和我妈的财产，害了我妈。”
她叹了口气，默默的在协议书上签了字，没再说话。
应该是经历过那么多次的背叛，彻底心死了。
我拿起协议书，正准备离开。
她忽然问我。
“你和方梦楠，现在还好吗？”
“还算不错，多亏了当初你的引荐。”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之间已经积累了些感情。
前几天我们刚刚决定进入恋爱阶段。
现在的生活，是我曾经幻想过的幸福。
方梦秋苦笑。
“要是我说我真的一直想和你共度余生的话，你相信吗？”
“不重要了，纠结过往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大门外，方梦楠在等我。
那是新的生活，我不想把自己困在过去。
她笑颜如花：“签好了没？”
“签好了，不过以后我们只能换个小房子了。”
“那也不一定，方梦秋入狱了，公司总要有人管。”
“股东们刚刚开完讨论会，以后我就是公司的老板了。”
“理论上我们还是能有大别墅，不过你得仰仗我……”
她举起一本房产证，在我眼前晃了晃。
随后一蹦一跳的向前跑去。
夕阳将她欢脱的背影拉得斜长，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恰如我即将迎来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