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门一开，我赶紧往外跑。

撞到了门口等电梯的乔安雅。

我整个人摔在地上，打扫工具也散落在我身上。

狼狈不堪。

「这是干什么？莽莽撞撞的。」

「阿穆，这样的保洁还是不要用了，免得碰坏了家里的贵重物品。」

我抬起头来，乔安雅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笑意。

我脸上的口罩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

「夏清，怎么是你？你怎么做上保洁了？」

乔安雅脸上秒切关切，语气却是止不住的轻蔑。

屈辱又难堪——

仿佛把我的自尊与骄傲揉碎了，然后放在地上狠狠踩了踩。

我突然觉得很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我很想帮玲姐的忙，但是在此刻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我胡乱扯着口罩，遮住脸，站起身就想走进电梯。

「对不起，我想你们认错人了。」

「等一下。」

7

乔安雅伸手拦住我的去路。

「着什么急，都是老同学了，一起坐下来叙叙旧嘛。」

乔安雅话语里的恶趣味满满。

她此刻心里应该很畅快。

昔日针对她的情敌，此刻被她狠狠踩在脚下，换作是谁心里都会得意的。

只是我现在早已没有争锋相对的心气了。

秦穆收起刚才伸出的手和前进一步的脚步。

「你先回去。」

秦穆开了口。

乔安雅收起了拦住电梯的手，得意地看着我。

我走进电梯，秦穆帮我拍打身上的灰。

乔安雅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穆。

「谢谢，我自己来。」

秦穆非但没停止，另一手反手握着我，把我带出了电梯。

我挣扎着，却怎么都甩不开。

乔安雅气急败坏：「阿穆，你忘了她之前是怎么抛弃你的吗？」

秦穆身形一顿，依旧带着我往前走。

「放……放开！」

到了他家门口，他松开了我的手。

「你手上的水泡和擦伤需要及时处理。」

秦穆难得态度软和下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这是昨晚顾客的汤不小心洒在手腕上，也没来得及处理，今天穿的是长袖，也就没有管它。

我看着熟悉的大门，不禁眼眶泛红。

今天的我似乎很容易哭。

鬼使神差地，跟他进了屋内。

屋内的一应装扮摆设，竟然跟我离开家时一模一样。

就连那些被法院拿走拍卖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原来的地方。

我紧紧地攥着手，不让自己哭出声。

「怎么？是不是感动坏了？」

秦穆似乎很满意我对此喜极而泣的样子。

他笑的亮晶晶的，像一个讨要奖励的孩子。

这一刻，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

「嘶～」

秦穆吃痛叫出声。

我跟以前一样习惯性掐秦穆的胳膊。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以前。

秦穆牵起我的手，替我处理伤口。

我打量着眼前的人，他是那样细致温柔地帮我处理伤口。

我沉溺在这样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直到——

我看见秦穆白色衬衫上的口红印。

我脸上的笑没来得及漾开就凝固在了脸上。

8

秦穆身上的衣服没有换，同样没有换衣服的还有乔安雅。

这么早，乔安雅就在8楼电梯等着下楼。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我的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一般，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就这样堵在心里。

我在气闷什么呢，当时提分手，出口伤人的不是你自己吗？

现而今，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想这些。

此刻我才意识到我如今跟他已是天壤之别。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脸上扯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笑容。

一看就很苦涩，一如我这几年的人生。

我尽量保持平静。

我望向客厅桌上一片狼藉，沐沐家的外卖，空啤酒瓶和零食饮料胡乱摆放着。

需要保洁收拾。

而我就是那个保洁。

「我该打扫卫生了。」

我起身却被他按了回去。

秦穆拉回我收起来的手。

「别动。」

他的表情很严肃，手上的动作却很轻，像是对待珍贵的瓷器一般。

他细致地用碘伏给我处理伤口。

我鬼使神差地问出了那句话。

「你跟乔安雅在一起？」

「如果我说是，你会吃醋吗？」

秦穆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笑盈盈地望着我。

我抿了抿嘴唇，脸上的笑几乎要维持不住。

「真好，恭喜你。」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起身去拿什么东西。

「你恭喜地到是快。」

秦穆这句话几乎是从鼻孔里出来的，随后装作不经意问。

「你呢？有男朋友吗？」

「我有未婚夫了。」

秦穆转过身，手里的文件还没来得及递给我就掉在了地上。

9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秦穆的表情严肃下来，捡起文件递给我。

是一份协议，乔安雅是他公司的艺人，在必要场合会跟他扮演情侣角色，私底下互不打扰。

他认真地看着我，想从我眼睛看出别的什么。

「现在知道我跟乔安雅是什么关系了吧。」

可是一份协议又能代表什么呢。

「我没有开玩笑。」

「那这是什么？」

他取出了我挂在脖子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