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开课
第二天下午的公开课如期而至。
数学老师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和平时上课的邋遢模样判若两人。
看得出来，他对这节公开课非常重视。
上课之前，数学老师不停地在教室里踱步，时不时地扶一下眼镜，神情略显紧张。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视全班，“这节课是公开课，有很多其他老师来听课。”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道：“大家都给我认真点，别给我丢脸！”
他的目光在肖凡、蒋飞等几个平时比较调皮的学生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尤其是你们几个，”他指着肖凡几人，“都给我老实点，别给我惹事！”
“要是谁敢捣乱，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数学老师挥舞着手中的教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肖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老师呛声，或者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
他反而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可以啊，老师，”肖凡慢悠悠地说道，“想让我不捣乱，也不是不行。”
数学老师愣住了，他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其他同学也都一脸惊讶地看着肖凡，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数学老师指着肖凡，气笑了，“你倒是说说，什么条件？”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学生敢跟老师谈条件的。
肖凡环视了教室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代初夏身上。
代初夏似乎也有些意外，她愣了一下，和肖凡的目光对视了几秒。
随后，肖凡移开了视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老师，我申请让学委做我的同桌，”肖凡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保证这节课安安静静的，绝不捣乱。”
教室里一片寂静，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代初夏。
代初夏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她低下了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这肖凡，到底在搞什么啊？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她偷偷地抬起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肖凡，却发现肖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代初夏连忙又低下了头，心里更加慌乱了。
数学老师的脸色由涨红转为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一把抓起讲台上的教鞭，就差没直接抽在桌子上。
“这太荒谬了！”
“我怎么可能让初夏做你同桌！”
肖凡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老师，我这不是为了配合您的工作嘛。”
“您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我们保持安静。”
“我跟学委坐一起，肯定安安静静的，绝对不捣乱。”
数学老师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虽然他没有小胡子。
“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教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同学们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都没想到，肖凡居然敢跟老师提这种要求。
而且，对象还是班花和学委代初夏。
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八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他们一进教室，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肖凡和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冲突？
新来的同学们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充满了疑惑。
“哎，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一个女生小声地问旁边的同学。
“不知道啊，我也是刚进来。”
“看样子，好像肖凡跟老师吵架了。”
“不会吧，肖凡胆子这么大？”
同学们小声地议论着，猜测着事情的经过。
直到八班的同学都差不多到齐了，代初夏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数学老师。
“老师，我去。”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教室。
“我会看着他。”
代初夏补充了一句，眼神坚定地看向肖凡。
数学老师眼含热泪。
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他感动地看着代初夏，眼里充满了赞赏。
真是个好孩子啊！
然后，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凡。
白梦蓉和闺蜜姗姗来迟，踏进阶梯教室的那一刻，她习惯性地扫视全场。
以往这个时候，肖凡应该在教室门口等着她，然后嬉皮笑脸地凑上来，非要和她坐在一起。
今天却不一样。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迅速锁定了肖凡的身影。
他竟然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和旁边的人低声说着什么，脸上还带着笑容。
那笑容，刺眼得像正午的阳光。
而他身边的人，竟然是代初夏！
白梦蓉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她想冲过去，质问肖凡为什么不和她坐在一起，为什么和代初夏有说有笑。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清脆的声音划破了教室里凝滞的空气。
白梦蓉的动作僵住了。
她只能不甘心地收回脚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肖凡和代初夏身上，仿佛要将他们盯出一个洞来。
代初夏似乎感受到了白梦蓉的目光，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过头，严肃地对肖凡说：“好好听课。”
肖凡也学着她的样子，严肃地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看向讲台、
白梦蓉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
她不明白，为什么肖凡突然变了。
以前，他总是围着她转，讨好她，巴不得和她多说一句话。
现在，他却对代初夏如此殷勤，对她却视而不见。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这肖凡真的喜欢上代初夏了？
教室里弥漫着粉笔灰的味道，混合着下午的潮湿气息。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数学老师的声音如同催眠曲，单调而重复。
公式和定理在黑板上跳跃，像一群无意义的符号。
肖凡的眼皮越来越重，头一点一点地往下垂。
他努力想集中注意力，却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柔软的云朵之中，轻飘飘地，没有一丝重量。
代初夏见肖凡睡着，刚想喊一下肖凡。
“肖凡！”
一个洪亮的声音炸响在耳边，震得肖凡浑身一颤。
他猛地惊醒，抬起头，发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怒目瞪着他，手中的粉笔指着黑板上的一道题。
“你上来解这道题！”
肖凡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老师刚才讲的是什么内容。
他茫然地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
这老头的课实在是太催眠了，也不能怪我啊……肖凡心里委屈地想。
“老师，我会，我来解！”耳边传来一道男声，肖凡不用回头，都知道。
是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