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韭菜鸡蛋和猪肉大葱
“将军，这几人当时也参与了灭火，而且很正常。”
最开始那个不识字的守备又带了几人来到李牧面前。
李牧抬眼打量了一番，又是看向了守备。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知道的，若是再不正常，三十军棍少不了你小子的。
“你参与了灭火？”
李牧对着那几人问到。
“是的将军，我们是因为听说灭火以后有奖赏，所以当时便参与了进来。”
“嗯？”
李牧眉头一皱，隐约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当时我们几人本来在王府的偏门处不远，正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突然就有三个人破墙而出，然后...”
“四个。”
旁边一人一脸正色地纠正到。
“对，四个，有四个人破墙而出，说是来这王府里买布帛的，然后帛院着火，王爷为了让他们逃命，独自挡在了火焰面前。”
“最后呢？”
李牧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到。
“最后他们说王爷可能凶多吉少了。”
“是啊，他们说王爷是世间最伟大的男子，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李牧甩了甩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心态。
他娘的，还没人这么夸过本将军呢！
“然后他们人呢？”
“他们被火伤到了，好像说是去养伤了，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你们可看清了那几人模样？是否有这王府中人？”
“我知道，我认识其中一个，是令王府的婢女小琴，她曾来我这里买过包子。”
说话的是几人其中的一个，他正好是王府附近包子铺的老板。
“其它人倒是很陌生，也从未见过，大概不是王府中人。”
“为何那婢女和他们同行？”
“好像是说王爷让这小琴给他们引路，带他们逃出来。”
李牧想了想，觉得整个事情还算合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问题...
“你说他们是破墙而出？”
几人面面相觑，互相确定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随后李牧让几人带自己去了现场，这里早就已经被灼烧得不成模样。
“许是被烧得有些久了，然后有些脆，倒是也算合理。”
李牧并不知晓面具的存在，更不知道那面具居然可以达到完美的以假乱真。
要不然他定会追查一番。
“将军，不让人查一下那个婢女吗？”
守备难得脑子开了次窍，有些邀功般地看向了李牧，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破局思路。
李牧直接又是一个巴掌扇在了守备的脑袋上。
“查？怎么查？你没听他们说都消失不见了吗？”
李牧回头，看向几人。
“还有别人看见他们最后去了哪里吗？”
几人面面相觑，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后答道：
“应该是没有了，虽然当时人不少，但是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这王府里，几个受伤之人也没有谁会去注意他们的去向。”
李牧闻言又是一巴掌抬起来。
守备下意识捂住了脑袋。
李牧见状收了回去，道：
“听见了没？别给老子找事，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查？”
其实李牧心里想的是若追查的话，难免会耗费大量时间精力，而且还是没什么实质线索的事情。
到头来不仅没什么收获，被吴机吴耽知道了可能还会被指责瞎用力气。
索性将这麻烦丢给他们，最后万一陛下问责，也可让他们来背锅。
“对了，你们可有人对这府院主人比较熟悉的？”
李牧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几人再次开口到。
“小人曾多次见过王爷，算得上是面熟。”
包子铺老板开口说道。
“王爷他有时会亲自来买包子，还经常多给小的钱。”
见李牧若有所思状，那包子铺老板继续道：
“对了，王爷他最喜欢吃的素馅儿包子是韭菜鸡蛋，最喜欢吃的肉馅包子是猪肉大葱。”
李牧一愣，谁问你他什么口味了？
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一旁的守备却是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看来这人倒是个善心肠，就这么遭此劫难，倒是可惜。”
李牧感叹一声，随后让几人来到那几具焦尸面前辨认。
虽然连仵作都说这已无法推认，而且其中几具还被二次灼烧过，但李牧仍想让他们尝试一下。
哇地一声，其中两人看清地上白布所盖之物后直接吐了出来。
紧接着一股酸臭之味涌来，地上白布附近一摊粘稠物体涌动，透过白布浸入。
李牧和周边守备等人都是下意识后退，嘴里传来亲切的问候。
“让人把这白布换上一块儿。”
李牧瞅了瞅双腿发软，还在泛着酸水的两人，有些无语地和身边之人吩咐到。
很快，旧的白布被掀开，新的白布就要被盖上。
“等等！”
李牧突然将正在盖布的大兵喊住。
“把污秽之物也清除一下。”
待清理完后，大兵正欲再次盖布。
包子铺老板却一个激灵。
“哎！将军，等...等等！”
李牧顿时一摆手，大兵的动作戛然而止。
“怎么了？”
“这...这个...好像是...王爷啊！”
包子铺老板强忍着恶心和不适，捂着口鼻，声音有些颤颤巍巍。
“什么？！”
李牧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
虽然他让这些人前来，多少是报了一丝希望，但当真有人给出这个答案的时候，他却又感到无比的讶异。
“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平静下来的李牧说道。
“若是真的，本将军赏你三十两银钱。”
之所以比上一次降了些价码，是因为李牧之前豪横惯了，不久前才突然想起最近朝廷经济不太好。
饷银都发得跟糙老汉子便秘一般，难挤。
自己也得开始稍微节省一些了，毕竟浣琳楼那边也是不小的开销。
“不敢欺瞒将军。”
包子铺老板听闻有三十两的赏钱，原本颤颤巍巍的声音竟是缓缓稳了下来。
“小人之前说王爷他有时会亲自来小人的包子铺，还经常多付一些钱。”
“每次付钱之时，王爷都会习惯性地用左手递给小人。”
“所以小人记得很清楚，在王爷左手手腕处有一块儿明显的凸起。”
“那是什么？”
“小人问过，王爷说那是他多长出来的一块儿骨头，从小便有。”
闻言，李牧和守备等人都是回头看向地面前方。
那具之前沾染了呕吐物的焦尸的左手臂处，果真有一块凸起的骨头。
愣神过后，李牧转头。
“仵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