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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拜师
必须赶快把她吞进腹中天!
李覆衡猛然站起,转身就往大床上扑去。
可正是一瞬间的心神失守,他的精神防线开始崩溃。
霎时,周围一切变得猩红无比,各种气味放大无数倍。
猛吸一口,土中泥腥、朽木腐气甚至洞外十丈的尸臭,全都气味鲜明。
然而充斥他脑海的,是祝俏冬的幽香!
识海逐渐被这股幽香占据,使人心潮澎湃。
李覆衡扑到床上,但并未张开大口将其吞入腹中天。
邪火已战胜了理智。
他双手青筋暴起,猛地掀开锦被,双手抓住衣领。
此时祝俏冬还在沉睡当中,今夜是第一次在李郎中身旁入眠,所以睡得分外香甜。
身体感觉一凉,才困倦朦胧地睁眼。
祝俏冬醒来,发现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喘息粗重如同滚滚雷声。
她身体猛地一颤,彻底惊醒,这幅景象她经历过。
那日,李郎中带她前往林家堡,下人把她送进了林公子的石室内,那林公子便是如同眼前这般。
浑身红毛,兽性大发。
只是闻到自己身上李郎中气味才松手,一直逼问她遇到了谁。
祝俏冬拼死都不开口,待到其神智狂乱时,趁其不备逃脱出去。
今日睡梦初醒,又是这噩梦般的景象,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能反抗。
祝俏冬并未发出尖叫声,而是转身就想下床。
可是刚扑到床下,脚踝就被捏住。
李覆衡只是轻轻一提,就将其提了回来。
经过上次身躯修复,自己有意将某些地方多给了一些,或许心底还是有些想法的。
他双臂发力,祝俏冬便在床上动弹不得,泛起涟漪。
巨力之下,如同捏泥人一般跪着。
这时,祝俏冬已知道反抗无用,回头望去,眼中含着一滴眼泪。
“是李郎中吗?”
红毛怪外观看不出什么异同,方才身边只有李郎中,而且他不会这么粗暴蛮狠。
万一是别的红毛怪闯进来呢?
颤抖、惊惧的一句话,瞬间让李覆衡识海巨浪平息。
他抓住这个机会,拼命将邪火压下。
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是。”
听到肯定回复,祝俏冬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在她眼中,李郎中晚上就会变得和地魁一样狰狞可怕,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浑身红毛的状态。
虽然李郎中模样变化,但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的,所以这些日子都十分安稳。
今日这样蛮横还是首次。
这条命是李郎中给的,活下去的信念也是,只要是李郎中,自己还有什么顾虑的?
一股劫后重生的解脱感扩散全身。
随后回过头不再看他,耳根处,竟还有些通红。
李覆衡趁着一瞬间的清醒,毫不迟疑地张开大嘴,一口将她吞进腹中天。
再迟疑可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就算退一万步讲,也不能在这浑身红毛的鬼模样做出这种事。
祝俏冬身世已经十分悲惨,怎能再次伤害她?
吞入腹中天之后,身边没了其他活物,也就任由它发展了。
身边只剩一人,李覆衡顿感后劲不足,倒在床上大口喘气,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无论如何,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十分后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发病。
燥土病感觉来了,就想吃东西,如果找不到吃的,保不准会吃什么。
肺痨一发病,最好祈求周围没有其他人。
肺痨让自己变成这样,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他思前想后,推测大概是肺属金,肾属水,金生水使得肾阳旺盛吧。
金生水……
以后自己晚上必须一个人呆着。
孤身度过一夜。
第二天一早,李覆衡收拾了山洞内的东西,向着县城进发。
此处距离县城不远,伸首瞭望就能看见城门。
远远望去,城门下竟有一些人影和马匹,似乎正在运送东西。
现在的贡州千里无鸡鸣,能有这样一个车队,应该就是县令等人心心念念的救济粮送到了。
步行一刻,来到城门下。
果然,最后一辆马车已经进了城门,粮食装袋堆成小山,用麻绳捆着,甚至看不见前面的车夫。
李覆衡跟着马车来到县衙门口。
这里零散坐着一些衣衫褴褛的饥民,也知道这是救济粮来了,但在十几名护卫锐利的扫视下,全都安分守己。
师爷、刘万等人早就在衙门口等着,一见救济粮来了便喜出望外,把还活着的差役都叫来了。
与运粮队长交接几句,就领着众人卸车,将一袋袋救济粮扛进县衙内。
李覆衡并未现身打扰,因为门边放着两口大锅,一些米汤米皮尚未来得及洗,说明刚施过粥不久。
只要衙门施粥,就不去过多干涉。
他扫视一圈,发现了正站在巷子口的文土平。
这少年虽然外表和饥民一样邋遢,但精神状态却十分好,一点不像饿久的人,此时眼睛正盯着运粮队长,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覆衡上前,轻轻地拍了拍肩膀。
文土平略微受到惊吓,回头一看是他,惊喜异常。
“李郎中,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龙王庙没什么异常?”
“龙王庙确实有些古怪,先前那些红毛瘵鬼,就是从庙前的井中出来的。”
“你去井里看了?”文土平十分惊讶。
“井底有许多血水,正常人被浸染就会浑身红毛,保留部分理智,有意寻找人多的地方散播那古怪肺痨。”李覆衡如实回道。
“李郎中,你做这些真不是为了自己修仙还是别的么?”文土平看着他,眼中尽是少年的朝气蓬勃。
李覆衡摇摇头,没有把林宝仪和他弟弟的事说出来。
“那……上次那个红毛瘵鬼,你是怎么让他恢复人形的?我也想像你一样去救人。”
文土平出身医家,似乎对这些有着无尽的好奇心,同时又满腔热血。
他沉吟一会,亮出腰间闪亮的金针。
“此物名为济世针,是我炼化的法宝,刺中穴位可治病经,但自身也会染病。”
“原来如此。”
文土平盯着金针,然后忽然跪下:
“李郎中医术高超,可否收土平为徒?我愿跟着师父一起救死扶伤,毫无怨言。”
李覆衡摇头叹气,有些无奈。
这个少年学医确实有些天赋,但自己并不是靠正常手段来治病,根本无法传授,也无法带着他一起。
吸收瘟疫的神通,他并不想让过多人知道。
况且,少年总有一腔热血的时候,热血一凉,又否能坚守初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