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私改定妆
八点十分的时候，一男一女才急匆匆地跑上楼来，进了房间。
“抱歉学弟，来得有点晚，早上路上都是积雪，走得有些慢了。”
迟到的这两人，男的是灯光师，女的是化妆师，都是北电的大四学生，还是一对小情侣，和许川的关系只局限于见过知道名字，但并不是很熟。
两人嘴上是在道歉，但神情却是不怎么在意，这不，说话间还跟里头的摄影师打了个招呼。
剧组里的都是北电学生，又基本都是大三大四的，因此互相之间认识也是正常的。
盯了一眼两人，许川有些严肃地说道。
“注意点时间，下次别迟到了。”
“诶行。”
许川的神情变化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随口应下后便进了屋子，一边拿着东西，一边跟其他人闲聊起来，一时之间，他俩反而成为了这个剧组的中心人物。
一旁坐着的杨蜜瞄了一眼这两人，心里觉得不大舒服，但也没有多嘴，只是看了看许川，而对方对此仿佛也毫不在意，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去了。
随着人员到齐，剧组也开始正常运转起来，当然，想要进行拍摄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例如化妆，布景，灯光的调整，机位的摆放等等。
今天的拍摄细节在前一天的群内通告里许川已经讲的够清楚了，只是一帮人都是学生，即使在剧组待过，干的也都是些打下手的活，因此为了符合自己的要求，许川不免得自己亲自上场指点。
当陈肖在客厅化妆的时候，许川便在浴室里带着摄影师进行机位的布置。
“昨天在群里说过了，《宵禁》的第一幕要的就是凸现出角色内心的孤寂，待会拍的时候第一个镜头的机位就摆在这里，构图什么的应该不用我教吧！”
“嗯嗯明白。”
“不行，这个镜头太亮了，镜头跟参数得再调一下，我要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懂吗？就像现在这样！”
看见摄影师的镜头和自己要的效果不同时，许川直接顺手接了过来。
而当这个大四的摄影师看着导演系的许川娴熟地把玩着自己手上笨重的摄影机时，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不是，这么熟练？
怎么感觉你更像是个摄影师呢？
现在导演系的教学内容都这么广泛了吗？
不把摄影机玩出花来还不能当导演了？
许川玩弄摄影机的一幕恰好也落在了门口杨蜜的眼中，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那是一种发现小秘密后的窃喜。
跟她之前猜想的一样，这个男人之前一直都在藏拙。
虽然还不知道这部电影最后的成片会是怎样，但至少从目前他对镜头的把控以及对摄影机娴熟的操作来看，他绝对不是传闻中的那坨“烂泥”。
许川啊许川，你的真实能力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你又为什么要一直藏拙呢？
许川不知道杨蜜的内心想法，只知转头时，对方一直看着他傻笑。
“嗯？怎么了？”
他有些不解地问道，总觉得对方今天怪怪的。
“嘿没看出来啊许导，你这会的东西还挺多的呢……”
杨蜜笑着调侃道，大有一种抓住人把柄的得意。
许导，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人发现吧……
许川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扔下一句话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会的东西越多，不会的东西也就越多。”
看似矛盾的一句话，一时之间却让杨蜜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即脸色变得复杂纠结起来。
她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你要说这话错，她又觉得不算错，有种虽不明但觉厉的感觉。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嘶~头皮好痒，要长脑子了！
……
许川不知道自己随便丢下的一句话给杨蜜造成的杀伤力，他来到客厅，准备看看陈肖的妆容化得怎么样了。
作为电影开头唯一出镜的演员，陈肖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说。
而以他目前青涩的外表想要出演《宵禁》的男主，肯定也少不了在妆容上下一番苦功夫。
只要演员的形象符合角色，那么这电影也就成功了一半。
只是当许川走到客厅的时候，早上迟到的那名学姐正在跟旁人聊着天，瞧着许川过来才笑着招呼道。
“学弟这妆化好了，可以开拍了。”
许川微微抿唇点头，接着走到了陈肖身前，仔细端详了两眼，等再次抬头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了起来。
才停止聊天的学姐看出来许川的情绪不太对劲，但还是笑嘻嘻地说道。
“还行吧学弟，学姐跑过剧组的，那些主演的妆容都是这么画的，你拿去拍绝对没问题。”
许川盯了她两秒，随即才开口说道。
“贺学姐是吧，开机第一天就迟到，这事我没跟你算账是我看在吴平的面子上，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撕破脸。
但陈肖的妆容我早早地就在群里给你定好了，有什么要求我也跟你讲得一清二楚吧，你说你也混过剧组，那你应该知道拍电影时给演员偷摸改定妆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吧？”
“哪有那么夸张啊学弟。”
化妆师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撑着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为了贪图方便眉毛一画，眼线一勾就敷衍了事，我花钱请你来，不是让你来套模板，给我的男主画跟群演一样的妆的。”
许川上辈子在横店混了十几年，不同职业的工作人员的各种小心思他都知道得明明白白。
剧组的化妆师是有限的，而有些时候一个大场面需要用到几百名群演，因此花到每一个群演身上的化妆时间可能还不到两分钟。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节省时间，这些化妆师就会直接套模板，每个人都画得大差不差，只要一眼扫过去不出戏就行。
这种方法用在群演身上当然是省时省力，但是用在重要角色身上问题可就大了。
角色的妆容是很重要的，有些演员为了出镜好看而私下改定妆被导演发现解约的例子比比皆是。
许川不知道对方是哪里生出来的勇气让她敢直接改角色的定妆的，但有些事情做了，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