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墟初现

晨雾裹着血腥气在葬剑谷弥漫，秦渊的指尖动了动。龙鳞状的冰霜覆盖着他破碎的衣袍，每片鳞隙间都渗着淡金色的血珠。残魂的叹息像隔着水幕传来：“你这不要命的小子...“

“唰——“

破空声突然在头顶炸响。秦渊本能地翻滚，三支淬毒的骨箭钉入他原先躺着的岩石。箭尾雕着蚀骨殿的蛇纹，箭簇却在触及冰鳞时冻结成霜。

“居然还活着？“沙哑的声音从崖顶传来，三个黑袍人踏着血雾缓缓降落，“殿主的魂灯都碎了，你倒是命硬。“

秦渊撑着青铜剑起身，龙瞳扫过对方腰间的玉牌——不是蚀骨殿的饕餮令，而是刻着“灵墟“二字的青玉符。他忽然想起母亲神念消散前那句未完的“去东海...“，喉间泛起腥甜。

残魂的虚影忽明忽暗：“小心，这是灵墟岛的接引使...“

为首的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布满刺青的脸。他眉心镶着枚蓝水晶，内里封印着蠕动的海虫：“秦公子，我们岛主请你走一趟。“说着抛来卷轴，羊皮纸上浮现出东海星图，某个光点正与秦渊怀中的玉佩共鸣。

“若我不去呢？“秦渊冷笑，足下冰霜悄然蔓延。

刺青脸忽然捏碎水晶，爆开的蓝雾中浮现影像：深海祭坛上，小环的结晶化躯体悬浮在气泡中，心口插着七根骨钉。

“鲛人皇女可是很珍贵的祭品。“黑袍人舔着嘴唇，“岛主说，你每迟一个时辰，就拔一根钉。“

青铜剑发出悲鸣，秦渊的龙角陡然暴涨。但他刚要动作，却发现灵力滞涩如陷泥潭——突破灵师境时的暗伤发作了。

“别冲动！“残魂急喝，“他们在你昏迷时种了锁灵蛊！“

刺青脸大笑起来，甩出镣铐状的灵器：“这可是用归墟玄铁打造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秦渊的指尖正点在自己眉心。

淡金色的血顺着刺青纹路游走，黑袍人惊恐地发现，那些刺青正在吞噬他的灵力。“你...你怎么会灵墟岛的...“

“因为，“秦渊的竖瞳泛起漩涡般的幽蓝，“你们岛主没告诉过你，锁灵蛊是龙族三千年前玩剩下的把戏么？“

黑袍人轰然炸成血雾，另外两人转身欲逃，却被突然掀起的冰浪冻成雕塑。秦渊喘着粗气跪倒在地，龙鳞片片剥落——强行催动秘法的反噬开始了。

残魂的虚影几乎透明：“快用那卷轴！灵墟岛有你要的...“

海螺号角声突兀地穿透云层。秦渊抬头，看见云层裂开道缝隙，九头巨龟拉着的青铜战车破空而来。车辕上倚着个蓝裙女子，腕间银铃轻响便震碎了他周身的锁灵蛊。

“慕容家的丫头...“残魂嘀咕道。

女子跃下车辕，腰间玉佩与秦渊的发出共鸣。她伸手抚过少年流血的龙角，朱唇轻启：“东海鲛人族正在集结，他们要血洗青州为皇女复仇——而能阻止这场浩劫的，只有身负龙血与鲛珠的你。“

秦渊甩开她的手，青铜剑指向战车：“你们到底是谁？“

“灵墟岛，慕容雪。“女子指尖凝出冰花，在空中拼成星图，“也是你母亲当年的同门。想知道她为何去归墟海眼，就跟我走。“

残魂突然在识海中尖叫：“别信她！那星图是...“

战车上的青铜镜突然射出血光，慕容雪脸色骤变：“小心！“她旋身将秦渊扑倒，原先站立处的地面已化作焦土。

浓雾中走出个佝偻老者，手中的骷髅杖滴着黑水：“慕容家的小妮子，抢生意可不好。“杖头骷髅的眼窝亮起绿火，秦渊怀中的玉佩突然灼热难当。

“万鬼窟的腐骨老魔！“慕容雪召出冰剑，“带他走！“这话是对着拉车的九头龟说的。

巨龟嘶吼着喷出水柱，秦渊却被骷髅杖的吸力扯向老者。危急关头，他反手将青铜剑刺入地面，剑柄血瞳怒睁：“开！“

葬剑谷突然地动山摇，无数古剑破土而出，在空中结成剑阵。腐骨老魔的袍袖被剑气绞碎，露出爬满蛊虫的手臂：“天罡剑阵？你怎么会...“

“因为，“秦渊咳着血笑，“这里葬着的，本就是我龙族先祖的佩剑啊！“

剑阵化作流光将老者淹没，慕容雪趁机拽着秦渊跃上战车。九头龟撕开空间裂缝的刹那，秦渊最后看到的，是谷底那柄斩妖剑正化作龙形虚影冲入云霄。

当黑暗吞没视野时，残魂虚弱的声音响起：“记住，灵墟岛的水...比饕餮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