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归墟之门

海床在龙吟中崩裂出万丈沟壑，秦渊的龙鳞战甲泛起幽蓝波纹。十二根龙柱投射的光幕里，父亲的残魂正与通天塔的星图角力，每道星光都化作枷锁勒入龙珠。

“血祭需要九千九百颗鲛珠！“灵墟岛主的声音从星图深处传来，“你怀中那个，就是最后的关键！“

小环突然捂住心口，鲛珠不受控地离体升空。秦渊的龙角迸发金芒，三叉戟划出玄奥轨迹，弱水凝成的锁链缠住鲛珠。两股力量拉扯间，归墟海水竟被撕成两半，露出海底的青铜巨门。

“归墟之门...“残魂的声音带着战栗，“他要解封太古海狱！“

秦渊的瞳孔突然映出门扉上的浮雕——那分明是放大万倍的玉佩纹路。母亲灵体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霎时识海翻涌，他看到三万年前龙族先祖将混沌海兽封印门后的场景。

“用太虚古龙诀！“母亲的意念在灵台炸响。

秦渊双手结印，葬剑谷方向传来共鸣。千里之外的斩妖剑破空而至，剑柄处睁开第二枚血瞳。当双剑交叉的刹那，归墟之门上的浮雕开始流动，门缝中溢出的黑雾凝结成触手。

“不够...“残魂突然接管他的右手，“让老夫教你什么是真正的...“

龙角突然刺入残魂虚影，秦渊厉喝：“从我身体里出去！“识海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看见残魂的真身——竟是门扉浮雕上的八爪龙兽！

“现在发现太晚了。“残魂的笑声震碎三叉戟，“你以为是谁教你天衍九变？“

小环的鲛珠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十二龙柱同时倾斜。秦渊在强光中看到真相：所谓龙族传承，不过是混沌海兽借人族躯壳重生的骗局。父亲的残魂在龙珠中嘶吼：“斩断龙柱！“

双剑插入海底岩层，秦渊燃烧精血催动禁术。龙鳞逆向生长刺入血肉，他在剧痛中领悟母亲留在玉佩里的最后讯息——太虚古龙诀第十重，需以逆鳞为引。

当第一根龙柱崩塌时，归墟之门开启了一线。门后涌出的不是海兽，而是流淌着星光的黑潮。被黑潮触及的鱼群瞬间异变，生出獠牙与骨翼。

“这是...噬灵虫！“慕容雪的结晶残躯突然开口，“快封闭海眼！“

秦渊的逆鳞终于完全剥离，化作钥匙形状的晶体。他将晶体按入门扉凹槽的瞬间，看见门后浮现出另一个自己——那个“秦渊“额生龙角，瞳孔却是混沌的漩涡。

“欢迎回家。““他“笑着说。

海底的时空开始错乱，秦渊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的时间线战斗。有的在宗门大比中陨落，有的成为黑暗霸主，还有的与小环隐居东海。每个“秦渊“的抉择都影响着门扉开启的程度。

“这是时空回廊！“母亲的灵体在识海燃烧，“用太虚古龙诀斩断...“

残魂的八条触须突然刺穿秦渊的丹田：“晚了！“混沌之力顺着经脉蔓延，秦渊的龙鳞染上污浊的暗纹。小环突然扑来，用鲛珠堵住他心口的破洞。

“以吾皇族之血，“她的鳞片片片剥落，“祭东海龙神！“

鲛珠与逆鳞钥匙产生共鸣，归墟之门剧烈震颤。秦渊在血色视野中看到真相：所谓混沌海兽，竟是初代龙皇堕落后的形态。三万年前的封印，不过是龙族导演的骗局。

“明白了吗？“残魂的声音带着蛊惑，“你我本是一体。“

双剑突然自主飞旋，在秦渊周身结成剑域。他抓住这瞬息清明，将太虚古龙诀逆行运转。经脉寸断的剧痛中，十二龙柱尽数崩毁，父亲残魂化作流光注入斩妖剑。

“逆天改命...“秦渊七窍流血却在大笑，“正合我意！“

归墟之门轰然闭合的刹那，灵墟岛主的星图突然包裹住小环。秦渊的龙角刺穿星图，却只抓住一缕发丝。他看到岛主真容——那张脸竟与慕容雪有七分相似。

“游戏才刚开始。“岛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当九星连珠之时...“

海底突然升起九座祭坛，每座祭坛都禁锢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苏瑶在火狱中挣扎，林羽被冰封在玄棺，就连葬剑谷的残剑都化作锁链。秦渊的竖瞳渗出金血，他看见这些幻象中藏着真正的杀机——祭坛核心跳动的，分明是与他血脉相连的气息。

残魂的触须趁机钻入识海：“接受混沌之力，就能救他们。“

秦渊突然捏碎逆鳞钥匙，剧痛让他暂时清醒。双剑交叉劈向自己天灵盖，在生死一线间，他听见门后传来母亲的呼唤：“渊儿，看破虚妄！“

龙瞳突然蜕变成重瞳，真实视野里哪有什么祭坛。灵墟岛主正站在归墟之门前，手中握着与小环同源的鲛珠。秦渊燃烧最后精血，斩妖剑化作流光贯穿岛主胸膛。

“你输了。“秦渊拄剑喘息。

岛主却露出诡异笑容：“你确定？“他的身体突然雾化，融入重新开启的门缝。秦渊这才发现，真正的归墟之门从未关闭——他们始终站在门内世界。

海水开始倒灌，时空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秦渊抱起昏迷的小环，在即将被吞噬时，听见慕容雪的声音从虚空传来：“握住我的手！“

结晶化的手掌穿透维度，秦渊在最后一刻抓住那道冰凉。当他再睁眼时，已置身于漂浮在云端的青铜战车，怀中玉佩与车辕上的星图完美契合。

残魂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看你的左手。“

秦渊抬手，发现掌纹变成了门扉上的混沌图腾。云层下的东海正在沸腾，九座灵墟岛的虚影环绕着真正的归墟海眼，每座岛上都站着个与岛主相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