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留下
华韵食府恢复了秩序，喧嚣声彼此起伏，后厨的马勺翻起火光，生活又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陈默的第一个目的达成，那就是在日本立足，有饭吃有床睡。至于那十五天签证问题，他打算晚上饭店关门再和华叔讲。
终于能吃上伙食饭了，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可能是受刚才事情的影响，大家谁也不说话。陈默吃饭比较快，第一个放下筷子就去收拾刚走的那桌。
“华叔，这孩子怪勤快的。”
“华叔，你真想让他留下啊？”
“这孩子脾气可挺冲，跟陈哥一样……”
店里的服务员和后厨对陈默评头论足，议论纷纷，但大家这都是好心。华叔心里隐隐担忧，但他无法拒绝，“好啦，快吃饭吧，今天早点下班，以后你们多照顾他一点！”
一听能提前下班，大家的心情好了不少。
晚上八点，华叔把陈默带回了家。
陈默这才知道华叔的妻子前面因病去世，儿子已经参加工作在东京，偶尔回来看望他。华叔给他把房间收拾好，找了一套他儿子的睡衣，让陈默洗完澡后换上。
二人坐在客厅，华叔拿了两瓶啤酒。
“华叔，我不抽烟不喝酒。”
华叔愣了一下，然后一笑，“你现在是大人了，偶尔抽点烟喝点酒，可以得到放松，喝一瓶吧，咱爷俩说说话。”
陈默“嗯”了一声，华叔点上一支烟，“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先告诉你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陈默紧握酒瓶盯着华叔的眼睛。
“那天晚上八点多，店里的客人很多，我们都忙的脚打后脑勺，突然青龙会的人就来了。没到收保护费的日子，但他们一般都会在前几天过来吃一顿，就是看咱们的表现。表现好了就正常收，表现不好的就涨价！
以前吃过亏啊！所以我就热情招待他们。好吃好喝的往上端，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可是这帮王八蛋喝多了酒，开始调戏一个挺漂亮的女客人，人家想走都不行。
你说在咱们店里吃饭，我不能干看着啊！就上去劝阻，本想着也算老熟人了，总能给几分薄面。哪成想那几个混蛋恼羞成怒对我动手，后来我躲都躲不开。
他们一共五个人，但咱们店里也有三四个男的，尤其你爸也练过，就过来保护我。这一下彻底激怒了他们，混乱之中有人就开了一枪！
你爸他倒霉啊！他是替我死的！
华叔顿了顿，抽了口烟又灌了几口啤酒。陈默的脸已经气的通红，那眼神像要吃人，华叔看了都有些渗人！
“华叔，那天晚上有没有今天那小子？”
华叔点点头，“你爸的事不了了之，青龙会和这的警察局都是一丘之貉，也正因为那件事，所以今天的保护费我就多给了三分之一啊！”
陈默涉世不深，一时半会消化不了这么多事情。“华叔，这里这么乱为什么还要坚持着干下去？为啥不回国呢？”华叔无奈一笑，“习惯了，我已经来了十多年了，这些年虽然一直交保护费，但也赚了一些钱，我儿子才能顺利大学毕业，现在的工作也不错，这里比国内赚得多，我打算再干几年就退休了，到时候再决定去留。”
华叔对陈默也是言无不尽，陈默点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华叔，我的签证还要麻烦您给办理一下，现在只有十五天，需要花多少钱就告诉我。”
华叔点点头，“嗯，这件事是要趁早，不过孩子我还要问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日本不是那么好混的！”陈默眼神坚定，“我想好了，我要多赚钱，让我妈过好日子。”
华叔欣慰的点点头，“好孩子，只要肯吃苦，一定能赚到钱，不过你一定要控制住脾气！”
这一晚爷俩谈了很久，华叔岁数大了又累了一天，早早就睡下了。但陈默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今天来收保护费的那个青龙会的家伙。自己今天踢出一脚救下华叔，让他觉得这日本黑社会也不过如此。但是他们有枪，妈的，我以后也要有枪！
迷迷糊糊不知道熬到了几点，陈默才昏昏睡下。第二天醒来时华叔已经走了，陈默心里懊恼怎么就没起来呢？但看到餐桌放的饭菜，还有一张纸条，“娃儿，我去采购食材送到饭店，你吃完饭在家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陈默心里踏实不少，吃完饭把房间彻底打扫了一遍。上午九点半华叔回来，带着他出门。
华叔帮着他办理了半年的短期工作签，看来还是不确定他们留下来。完事又去给他买了电话和电话卡，陈默自己掏钱华叔说什么也不让。
下午三点二人回到华韵食府。
客人陆续上来，后厨忙的热火朝天。华叔安排他先去打杂，就是大厨让他干啥就干啥。不让他负责前厅，就怕他惹祸！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晚上五点半，玻璃门上的门铃哗啦一响，昨天收保护费的人又来了。今天还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
这三个人进到店里就开始踅摸，最后找了张靠墙的桌子坐下。服务员赶紧去通知正在后厨炒菜的华叔，华叔一听腿肚子都转筋，但硬着头皮走到前厅。
“小林君，来吃饭啦？”华叔笑脸相迎。
“哼！废话，不吃饭来干嘛？难道你再给我一份保护费吗？”小林说话像吃了粑粑。华叔一阵干笑，“小林君爱开玩笑，今天几位吃点什么啊？”
小林把菜单扔给另外两个，抬起头看着墙上的放大菜牌，“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好嘛！他们三个人点了七八个菜，还要了好几瓶清酒。华叔已经做好了收不到钱的准备，临了还赠送了两道菜。
这个小林满意的点点头，在华叔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使劲拍了拍，“老东西会来事，比昨天那小混蛋强多了。”华叔陪笑后退到后厨，但心里面也憋着一团火。
陈默从门帘缝里看到了小林三人，但他默不作声。华叔下完菜后偷偷叮嘱陈默，“小子，你就呆在后厨，不要去前面！”陈默乖乖的点点头。
小林这三人酒量还挺好！喝到晚九6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其他桌有的都翻了两次台，最后店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他们还在喝。
店员们都躲在后厨不敢出去，只有华叔在前面照应着。陈默把活干完偷偷来到华叔休息的小屋，从监控器里盯着他们。华叔的桌上有烟，他拿出一支点上。在武校不是没碰过烟酒，只是他为了省钱而已。
忽然陈默心里一动，把华叔那盒烟揣兜里，跟一个服务员说，“大娘，我肚子痛出去买点药，完事直接回家了，一会你和华叔说一声！”
“那几个青龙会的还没走，”
“你能找到家吗？”
几个店员都很照顾他，关心的问着。陈默一指后门，“我从后门出去，实在忍不住了，可能水土不服，别担心，华叔家离得不远！”
说着他就溜出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