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究竟是谁
林恩走到这里的时候，便看到桑铎穿行在人群中，这个全身穿着钢铁盔甲的巨人在一众衣衫褴褛之人还是非常明显的。
仅仅是看向乔佛里头上的黄色液体，林恩便明白了现在的形势。
他忽然想到一个念头。
“我要抓他！”乔佛里指向屋顶。“就在上面！狗，砍出一条路，把他带——”
国王的话淹没在一阵骚动中，愤怒、恐惧与憎恨构成的响雷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将他们吞没。
“杂种！”有人对乔佛里尖叫，“杂种！禽兽！”另一些人朝太后大喊“婊子！”，“乱伦！”。
刚走过来的提利昂则受到“怪胎！”和“半人！”的攻击。谩骂中还混杂着一些呼声，如“主持正义！”
“罗柏万岁！罗柏国王万岁！少狼主万岁”，“史坦尼斯万岁！”，甚至“蓝礼万岁！”
街道两侧均是人群涌动，挤向矛杆，金袍卫士们拼力维持防线，石块、粪便及各种污物从头顶嗖嗖飞过。
“给我们吃的！”一个女人高呼。“面包！”她后面一个男人大叫。“我们要面包，杂种！”
在数万道面包的呼声中，乔佛里的视线阴沉了下来。
这些人是想反了天吗。
等我回去，再度整理军队，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都砍头。
毕竟，他可是国王。
这些人在他看来都是应该牢牢听命于自己，他们甚至不应该反抗，就应该不吃不喝，把自己的一切交给自己。
而现在，他们都敢往自己的王冠上丢粪便。
不远处，林恩和提利昂刚刚赶到，便意识到了事件的危机性，他们瞬间抓住曼登爵士，乔佛里和瑟曦，跟他们说快跑。
提利昂的面色最为铁青。
侏儒朝乔佛里泛红的脸上重重一巴掌，打飞了王冠。接着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扬腿便踢，“你这瞎了眼的大蠢货！”
“他们是叛徒！”乔佛里在地上嘶喊。“他们辱骂我，攻击我！”
“那是因为你放你的狗去对付他们！你以为他们会怎样？乖乖跪下来任猎狗宰割？你这个被宠坏的小屁孩，一点头脑都没有，除了克里冈，天知道还有多少人给你害死，而你居然逃掉了，毫发无伤！你这该死的！”
他用力踢他。这感觉真过瘾，他想多踢两下，但乔佛里大声哀嚎，林恩便将提利昂拉开，随后波隆将他一把抱住。
瑟曦将蓝赛尔丢给巴隆·史文爵士，自己跪倒在儿子身旁。提利昂甩开波隆的手，“还有多少人在外面？”
“我女儿！”坦妲伯爵夫人哭诉。“求求你们！得有谁去救洛丽丝……”
“普列斯顿爵士没有回来，”柏洛斯·布劳恩爵士汇报，“艾伦·桑塔加也没有。”
“‘保姆’也没回来，”霍拉斯·雷德温爵士说。那是众侍从给小提瑞克·兰尼斯特取的绰号。
提利昂环顾庭院。“史塔克家的女孩呢？”
一时全场静默。最后乔佛里开口：“她一开始骑在我旁边，之后我就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提利昂用麻木的手指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若是珊莎·史塔克有个三长两短，詹姆难逃一死。“曼登爵士，你是她的护卫。”
曼登·穆尔爵士不为所动，“当他们开始围攻猎狗，我首先想到的是国王。”
“正该如此，”瑟曦插嘴。“柏洛斯，马林，回去找那女孩。”
“还有我女儿，”坦妲夫人啜泣道，“求求你们了，爵士们……”
柏洛斯爵士看来并不想离开城堡这安全之地。“陛下，”他告诉太后，“只恐我们身上的白袍会激怒暴民。”
提利昂受够了，“异鬼把你那操他妈的袍子拿去吧！不敢穿就给我脱掉！你这该死的笨蛋……但你得把珊莎找回来，否则我发誓，我要让夏嘎把你的丑脑袋劈成两半，看看里面除了黑呼呼的糨糊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柏洛斯爵士气得脸色紫红，“你说我丑，就你？”他举起那把血淋淋的剑，带着护甲的手紧紧握住。波隆一把将提利昂推到身后。
“住手！”瑟曦厉声喝道。“柏洛斯，你给我遵命行事，否则这身袍子我们就给别人。记住你的誓言——”
“她在那儿！”乔佛里指着大喊。
只见那边的林恩，带着酷酷的笑容，怀里抱着珊莎走了过来。
提利昂朝她大喊：“你有没有受伤，珊莎小姐？”
她头皮中有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额头滴下来。“他们……他们扔东西……石头，垃圾，鸡蛋……我一直跟他们说，我没有面包。可有个男人还是想把我拉下来。林恩杀了他，似乎……他的胳膊……”她瞪大双眼，捂住嘴巴。“他把他胳膊砍了！”
林恩将她托到地上。珊莎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染污渍，血从左手袖子上一道参差不齐的裂缝中渗出。“珊莎在流血。来人！谁把她带回笼子治伤啊。”法兰肯学士赶紧上前。“桑塔加死了，”林恩续道。“四个人将他拖倒，轮流用鹅卵石砸他脑袋。我宰了一个，却救不了艾伦爵士。”
坦妲伯爵夫人走近来，“我女儿——”
“我没有看到。”
林恩带着笑容，踏着步伐走到了人群的面前，看的珊莎眼瞳一缩。
他这次出手，便是为了这一幕，在众人的面前留下足够震撼的身影。
如果不在君临暴动中出手，展示自己，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而且，如果只是想要粮食，自己完全能够给他们。
“不用害怕，我们安全了。”
林恩此刻的话语，似乎带着某种异样的魔力，把压在所有人心中的恐惧，连同混乱的趋势一同压制住。
把手里的刀都渐渐放下。
察觉到这一点的瑟曦，
陷入了一种无比震撼的情绪之中。
他怎么能给这些人如此安定的抚慰呢。
他究竟是谁。
“让我来说说吧。”林恩转身，走向人群，脸上带着镇定地笑容，他轻轻挥动着手臂，在人群前方行了一礼。